張黑子跟了過來，瞟了約翰一眼，一口痰“呸！”地吐在地上，斥道：“幹嘛？想打架嗎？黑爺警告你，這兒是中國！不是一百年前的外國租界！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別他媽皮癢找揍！”

    田小遠掐了好一陣，明澄卻絲毫沒有反應，又聽張黑子在旁邊挑釁，急道：“黑子別嘰歪，快點幫我攙扶起她，背到陰涼的地方，救人要緊！”

    張黑子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架起明澄。嘴裏嘟嘟囔囔地說道：“有啥子好？不就是一個女人嗎？看把你迷的。哼，脫光了衣服都一樣！”

    田小遠背著明澄來到樹蔭下，平躺在地上，不停地揉搓著她的手腳。

    張黑子咳嗽一聲，說道：“看把你累的，我也來幫忙！”

    說著，他蹲下身去抓明澄的另一隻手，裝模作樣地摸了兩下，咽了咽口水，又說道：“揉手腳不管用，還是人工呼吸的好！”

    伸手去捏明澄的鼻子，同時撅起嘴唇，身子朝下壓去！

    住手！”

    住嘴！”

    田小遠和約翰不約而同地大聲製止。

    張黑子的心思，田小遠清楚的很，他才不關心明澄是死是活，隻是趁機像吃點豆腐罷了。

    幹啥呀？幹啥呀！我這是學雷鋒做好事！”張黑子抬起頭，一臉地無辜，眼珠一轉，又說道：“哦，這樣是有點不妥，那這樣，我們換一種人工呼吸的方法。”

    她可是瀅瀅的姐姐，你心中若是沒鬼，就這麽做好了！”田小遠怒視著他伸向明澄胸口的的黑手，冷冷地說道。

    啊——”張黑子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頓時想起那晚的糗事，悻悻然地打著哈哈，“看你急的，不行就不行！我也是一翻好意。”

    約翰不能走近明澄，急的抓耳撓腮，對田小遠又妒又恨，卻又希望他能把明澄救活，不停地走來走去，半是威脅半是請求地說道：“小流氓，你，你一定要救活她！”

    田小遠懶得跟他嘰歪，專心地給明澄揉搓手腳。心中焦急萬分，難道自己的幾拳把她打成植物人了？不能啊，若是那樣，可真是罪該萬死。

    又過了十多分鍾，明澄還是毫無反應。田小遠沮喪地說道：“完了，我是沒轍了！趕緊送醫院！”

    張黑子在旁邊慫恿道：“我有個辦法，你敢不敢試？”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除了人工呼吸，其他方式趕緊說！”田小遠納悶，張黑子啥時候變的這麽不痛快呢？說話還吞吞吐吐，我去！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張黑子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個，這個，其實很簡單，用針紮她的腳底板呢——”

    什麽？”田小遠驚道：“你丫的想都別想！”

    ——那是不可能的！”張黑子陰陽怪氣地說完，似乎知道田小遠肯定反對，“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口含一口水，噗地一下噴她一臉！這樣，她肯定會醒，十拿九穩！電視上常演的，日本鬼子審訊八路時，打的遍體鱗傷，痛的昏厥之後，都是潑水刺激醒的。”

    我暈，這可真能異想天開，田小遠看了看明澄的臉，尋思道：事已至此，除了人工呼吸和張黑子的辦法外，隻有送醫院，可這山野之中，走出去都很困難，怎麽去醫院？這麽熱的天，千辛萬苦到了醫院，不死也得脫層皮！不過，張黑子的辦法，明顯是不行的。他一咬牙，說道：“得，還是我來給明澄做人工呼吸吧！”

    你要幹什麽？”約翰見田小遠半跪在地上，像張黑子方才做的一樣，伸手去捏明澄的鼻子，大聲斥道：“你要占明澄的便宜嗎？不可以！”

    說著，他激動地往前走了兩步，忽然感到心髒部位一陣疼痛，啊地一下，又退了回來，憤然說道：“上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我為何不能靠近明澄？”

    田小遠冷笑道：“再不救她，就出人命了！你可要想仔細。”

    你是說明澄要死？不、不，她不能死的，她若是死，那我追到天角海涯也要殺了你！”約翰滿臉怒容，一本正經地警告田小遠。

    天角海涯？”田小遠一愣，稍一思索，頓時明白他將天涯海角這個成語給記顛倒了，嘲笑道：“想殺我的人多了去呢，排隊排到中南海，可絕對輪不到你！哼，看你咬牙切齒的樣子，勸你還是省省吧！明澄昏迷不醒，必須做人工呼吸，你看你看，咱們三人之中，我是最適合的！”

    張黑子聞聽，忍不住插話道：“田小遠，這我就不愛聽了，怎麽就你是最適合的呢？我認為我還是最適合的呢！”

    去、去、去！這沒你的事，別跟著瞎攙和。”田小遠知道他居心叵測。

    嗨、嗨，怎麽就瞎攙和？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咱們三人中，對不對，既然是咱們三人，那就包括我，也就不存在瞎摻和！”張黑子逮住了田小遠的漏洞，不服氣地嚷嚷著。

    約翰點點頭，指著張黑子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是明澄的未婚夫，有權做出決定。人工呼吸，必須由我親自做，你們兩人到兩邊候著！”

    候你妹啊候？”田小遠抬了抬腿，讓出一個位置，說道：“來呀，你不是要親自做嗎？”

    我——”約翰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頭，使勁咧著嘴，嘟囔著，“那也不能是你做！你這是玷汙她！”

    就是！你這是玷汙！我看，還得我犧牲一次！嗨，洋鬼子，這次你做的太對了！我挺你！”張黑子心中竊喜，知道田小遠和張黑子鬧矛盾，他趁機又說道：“洋鬼子，你們老外不是流行民主嗎？我們三人就民主一把！同意田小遠給明澄做人工呼吸的，舉手——”

    田小遠一愣，斥道：“黑子，你添什麽亂？滾一邊去！”

    沒人同意！哈哈，同意我張鵬做人工呼吸的，舉手！”張黑子率先舉起了手，他見約翰無動於衷，用胳膊肘頂了頂他，示意道：“舉手呀！”

    這個——”約翰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該不該舉！

    田小遠冷冷地盯著約翰，看著他下一步動作。

    你、你們在、在做什麽？”他們爭執不下時，明澄慢慢悠悠地蘇醒過來。

    別打岔！正決定誰和明澄親嘴，不，不，人工呼吸！”張黑子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醒了！”田小遠驚喜地看著明澄。

    哎呀、哎呀——”張黑子呆呆地張著大嘴，心中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