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如花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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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所周知,葉城主先前在我仙寶齋,定購了一枚滄溟海妖龍拓影珠——此珠價值連城,曾有人登門我天啟城仙寶齋總舵,願以一柄黃品上級道劍相換而不得。”

    落落大方地環視一周,見諸人注意力已被自己話語所吸引,蘇茗淺笑,隨即一字一頓開口。

    今日,我蘇茗做主,願將此珠,無償獻與葉城主!”

    話音擲地有聲,滿堂陡然大驚。

    黃品上級道劍,到底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一些小門小派的掌門人佩劍,亦是不過如此。

    意味著,場中那群江湖散人,哪怕流血灑汗,拚盡一輩子……

    都是可望不可及!

    霎時,原先那些不以為然的目光,變得羨慕、憧憬。

    呼吸漸粗,眼神熾熱如火。

    在眾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蘇茗皓腕一翻,淡然取出拓影珠,交到戰戰兢兢的灰衣小廝手中。

    一些個心性狠厲的亡命之徒,更是瞧得口幹舌燥,情不自禁伸舌舔唇。

    搏一搏,毛驢變馬車!

    疤痕交錯的手掌,下意識的摸向桌下的兵器。

    饒是葉牧海積威多年,這群無法無天的江湖草莽,在巨大的誘惑麵前,眼看便要掀桌而起,哄搶廝殺。

    哈哈哈!”

    三聲狂笑,仿佛回蕩於九霄深處的滾滾悶雷。

    這笑聲中暗勁激蕩,隻見空氣中隱約似有水波蕩漾開去。

    整座大廳被震得嗡嗡作響,杯盞搖晃,屋梁瓦楞簌簌掉下浮灰。

    先前笑得一臉安詳的枯瘦老頭,像是變了個人。

    昂首起身,葉牧海目光銳利如刀,將場下神色異常的眾人,一一橫掃而過。

    盼顧生威。

    頓時,眾人渾身一激靈,膽小者更是麵如土色,瑟瑟發抖。

    蠢蠢欲動的心思,硬生生被按進心底。

    隻有數道不甘心的目光,不時瞥向那堆禮品小山頂端的拓影珠。

    承蒙蘇仙子看得起老朽,此番大禮,卻之不恭。”

    葉牧海龍騰虎步,負手走下寶座,枯瘦挺立的蒼老身軀,竟讓人隱隱有種高大無比的錯覺。

    他向蘇茗微微頷首,目光一轉,抱拳朗聲開口。

    今日群英薈萃,絕珍現世,當與天下英雄共賞!”

    大手豪邁一揮,道:“來人,將天光鑒搬來!”

    幾名灰衣小廝領命,匆匆弓腰跑去後堂。

    天光鑒?

    忙於消滅桌上珍饈,柳乘無暇顧及場中變化。

    此刻再次聽到“天光鑒”三字,他老人家於百忙中擠出時間,含糊不清地歪頭問向蘇茗。

    天光鑒是幹啥的”

    蘇茗正神不守舍,默默想著心事。

    聽到柳乘的話語,她心不在焉,盯著眼前一碗清湯,隨口回應。

    那是種拓影珠的輔器,隻需鑲入靈石,便可將拓影珠內的拓影呈現而出,放大數倍,供人觀……”

    哐當。”

    湯水四濺,半條雞腿掉進碗中。

    蘇茗側身避開,有些不悅,抬眼望去,隻見柳乘張著油膩膩的大嘴,鼓著眼睛。

    正宗的呆若木雞。

    你怎麽了?”

    我,咳咳咳……”

    猛一開口,滿嘴食物咽得他連連咳嗽。

    端起蘇茗的湯碗咕嚕猛灌,他一抹嘴巴,飛快往林誌義的衣袖擦幹淨油手。

    不顧身後那道想殺人的目光,這貨一把抓起少女那柔若無骨的滑嫩小手,不停地抖啊抖。

    蘇蘇蘇姑娘,你能不能別讓他們用這什麽天光鑒,把拓影給放出來?”

    尼瑪,這這這,屁的天光鑒,這他喵分明就是個投影儀好吧!

    想到自己的大好身材,等會兒便會徹底暴露,被一群摳腳大漢圍觀……

    他渾身一哆嗦,抖下滿地雞皮疙瘩。

    雖說從前吧自己也沒少上網偷看小視頻,什麽日韓,歐美,國產……咳咳咳,但是,但是當主角兒換成是自己……

    什麽是天理循環

    什麽是報應不爽

    某位不良少年,此刻真是深有體會,心得滿滿。

    你是怕……”

    蘇茗眼角一跳,湊過頭來壓低嗓音,柔聲安慰。

    務須擔心,據我所知,這滄溟海妖龍拓影珠從未被人開啟過,再加之滄溟海遠隔萬裏,妖龍公主更是等閑不可目睹……”

    我我我,我怕的不是這個啊!”

    柳乘可憐巴巴地望著她,也沒心情去啃雞腿了,急得都快哭了。

    正在這時,幾名小廝呼哧呼哧地在大廳中央,小心放下一座三尺來高的檀木雕花架子。

    在其頂端,則平置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銅古鏡。

    鏡麵灰蒙蒙一片,鏡緣兩道螭龍首尾相連,左右兩方張大的龍口,各有一個凹槽。

    諸位,這便是天光鑒。”

    葉牧海捏起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石,解釋道:“此物還須得用靈石激發。”

    說話間,他捏著靈石的指尖,往鏡緣龍口處壓下。

    一聲沉悶的龍吟,原本灰蒙蒙的鏡麵清光大盛,驀然射出一道錐形光柱。

    臥槽!還他喵是立體投影!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萬匹羊駝在柳乘心中呼嘯而過,塵土濺起,漫天飛揚。

    在他欲哭無淚的目光裏,那枚記錄著他首部“寫真”的暗紅拓影珠,終於一點一點,鑲入另一方龍口。

    不忍再看,自作孽不可活的某人,默默掩麵垂頭。

    出來了出來了!”

    眾人翹首以待,眼見天光鑒上空的透明光柱晃了晃,驀然出現畫麵,不由得齊聲興奮叫嚷。

    暮色蒼茫,新月初上。

    淡淡清輝的籠罩之下,平靜無波的水麵上,一道白花花的身影破水而出。

    背對眾人,輕輕揉搓胸前。

    一頭青絲如瀑,慵懶地披散在肩頭。

    雪白的後背沾著晶瑩水珠,更顯白嫩柔滑。

    一身玲瓏曲線,在清亮的水中若隱若現。

    咕唧,咕唧。”

    這可是妖龍公主啊,金枝玉葉的公主!

    一時間,圍觀眾人口幹舌燥,鼻腔發熱。更有甚者喉頭上下急聳,口水猛咽。

    數不清的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幅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麵。

    啊啊啊!

    真恨不得一頭鑽進去,用力抱住那道白花花的軀體!

    望著這群麵紅耳赤的“天下英雄”,蘇茗目露厭惡,不願再看下去。

    可隨即,她卻又想到什麽,不由得神色古怪地捂住朱唇,腳尖輕輕一踢某個正欲鑽桌底的家夥。

    轉身啊!”

    握拳的掌背筋畢露,瞪大的眼眶中血絲如網。

    某條欲火焚身的絡腮胡大漢,操著一口粗獷嗓音,急不可耐地高聲嚷嚷。

    快轉身!”

    你他娘的轉過來啊!”

    其餘色狼應聲催促。

    仿佛聽到了拓影外眾人的心聲,那道白花花的身影,在無數人眼巴巴的注視下……

    一甩長發,轉過身來。

    臉頰慘白嘴唇血紅,嘴角一顆碩大的黑痣。

    左手不住地挖著鼻孔,右手勾起蘭花指。

    臥槽,這這這!

    揮舞著的手掌僵在空中,叫嚷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死死捏住脖子。

    拓影裏,那人裂開血盆大口,露出了一口缺了顆門牙的大板牙。

    拓影外,眾人呆若木雞。

    然後,那人“媚眼如絲”,對著驚掉下巴的眾色狼,極度浮誇地“嫣然一笑”……

    呆滯。

    死寂。

    我,臥槽……嘔!”

    甫一開口,叫得最狠的絡腮胡大漢臉色大變,終是沒忍住,猛然彎腰張嘴。

    嘔,唔,哇!”

    其餘色狼聞聲變色,嘴角緊繃,想要強行忍住,為時已晚。

    唔,唔唔,哇!”

    一時間,大廳內如同割麥般倒下一茬又一茬,惡臭撲鼻,哇哇聲不絕於耳。

    真是口水與膽汁齊飛,早餐共午飯一色。

    鑽出桌底,柳乘望了望狂吐的眾人,一臉無辜。

    唉,誰讓你們亂看呢?

    身側的蘇茗眼淚嘩啦,雙掌齊齊拍著桌子,已是笑得說不出話來。

    哼,笑笑笑,還不都是為了你。

    心裏雖然碎碎念著,柳乘還是分出左手,默默幫助早已失去矜持的少女,捂上口鼻。

    嘔,真真特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