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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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身子一晃,眼看著便要倒下去,小月連忙扶起她,擔憂的道:“小姐你怎麽了?”
白素蓉有氣無力的搖搖頭,臉上拚命擠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對白瀅傾拜了拜,又關切的看了小翠一眼,“姐姐能夠這樣處置,當真是再好不過了,隻不過舅舅舅母因著姐姐的事,擔心不已,妹妹覺得,這件事就不要告訴他們了。”
若將這件事告訴他們,免不了要將前因後果交代清楚,小翠那丫鬟定然將小月推她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牽連到她,她的地位隻會受到威脅,連著她在他們心中的印象也差了,索性一把將此事掀過去,如此方好。
白瀅傾本來就沒想告訴爹娘,見她這般說,自己自然樂意叫好,隻不過,無緣無故將小翠罰到廚房,總歸有些說不過去。
白素蓉眼眸一動,貼心的道:“姐姐,我親自和舅母說,不會連累姐姐的。”
如此尚好,都回去吧。”白瀅傾揉揉頭,接二連三的出些事,饒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
況且她身上的傷還沒大好,現在鬆下一口氣,隻覺得渾身乏累。
隻因方才救小翠,因而衣裳有些濕潤,借著月光,萍兒也沒有發現,在加上白瀅傾一會去便睡了,故而第二天,她才發現小姐病了。
手一伸,灼熱的燙手,萍兒趕著要去請大夫,卻被她抓住袖子。
無力的搖搖頭,大夫一來,她身上的傷就幫不住了,“你用幹巾幫我降降溫吧。”
萍兒隻好照辦,如此到了中午,她才覺得好些,隻是身子有些不濟。
萍兒略帶擔心的看了她一眼,憋在心中許久的話方才出口,“小姐,您受傷的事不該瞞著,您還要去東宮,萬一……況且表小姐又不安分,何不告訴老爺夫人,奴婢看著小姐心疼!”
白瀅傾搖搖頭,她如何能知道其中的厲害,不說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能將她趕出去,就算出去了,按照她的性子,能放過她,放過白府嗎?
艱難的起身,讓萍兒給她好生梳洗,算算時辰,她也該去東宮了。
萍兒一手拿著梳子,一邊梳著一邊擔憂,小姐這身子,可怎麽陪太子殿下練武,若在練武的過程中,太子殿下不小心誤傷了小姐,那麽……
白瀅傾將她臉上的擔憂盡收眼底,拍了拍她的手,笑著安慰,“太子殿下知道我受傷的!”
萍兒一愣,太子殿下知道小姐受傷?
想想也是,小姐是由太子殿下救回來的,太子殿下自然知道小姐的情況,可是為何不讓小姐好生養傷,隻是他是太子,他不敢在背後妄議。
萍兒要跟著去,白瀅傾卻沒有答應,隻是要她注意著小翠的情況,她的落水,自然是有人故意而為,她現在沒死,說不準她們還會有動作。
隻是馬車並沒有來到東宮練武場,反而駛進了一個院子裏,坐在馬車中,她都能聞道滿院子的花香,沒曾想,這太子還是個愛花之人。
轉念一想,隻覺得她這想法幼稚的可笑,太子的東宮,就算不愛花,一年四季也該是繁花似錦。
今日她並沒有換衣裳,隻穿了一件白色鑲花裙子,外麵一圈圈一層層的褶子上點綴著繁星一般的花點,淡淡的,卻熠熠生輝。
腰身用一束花帶束著,完美的勾勒出女子優美的線條,往上,兩臂間自上而下垂下來的天絲製作而成的流蘇墜子搖晃,中衣是同樣顏色的衣裳,露出一截環繞鑲金絲花紋底子。
衣裳最外麵,是一件半垂著的透明啥紗衣,從上到下,完美的將裏麵的裙子包裹,又不失優美,隻因紗衣是透明的,落在裙身上那些粉色的花朵一眼入目,更添了幾分朦朧美。
這是她第一次這般正式的穿著進東宮,也是她第一次完全以女裝出現。
連萍兒都愣了,實則,她有自己的小算盤,一來,其他衣裳大多緊身,難免看出她肩膀出的傷,另外,這件衣裳寬敞透氣,她的傷口也不至於惡化。
你說那丫頭來了,在哪兒呢?”三分隨意,三分慵懶,三分痞氣,顧晗煜一下台階,便看見站在桃樹下的女子,臉上所有的情緒完全收起。
若說在太傅府的那一眼,他覺得她異於別的女子,那麽這一眼,卻真真驚豔了他。
他從來沒想到,一個女子會明豔的這般美麗,她就那麽站在那裏,什麽也不做,不說話,就能將人眼球吸引。
出塵而獨立!
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女子,全身上下散發這迷人的氣息,忍不住想要讓人靠近,那種光芒,堅強而又隱忍讓他心痛。
同時,他又看到她眼底若有若無的惆悵,隻一個眼神,便讓人覺得無盡的悲涼,似乎周圍都染上了悲傷的氣息。
眼眸燦若星辰,秀眉芊細若柳,鼻梁挺若山穀,唇朱若火焰,臉白若清月,優美曲線盡現,腰肢盈盈一握,仿佛上天的神來之筆。
但是更美的不是她的五官,而且她周身的氣質。
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美麗,清雅端莊,又不失高貴,同時有彌漫著一股若有過無的淡淡哀傷……
這麽一副美好景象下,他看到她嘴角露出的笑容,淡淡的,如夢如幻,雖然隻是一個側影,卻仿佛有雲的夜晚,半遮月光的朦朧,讓人忍不住探究。
怎樣看,她都是一個柔弱的美麗女子,卻又有一身傲人的功夫,故而她的身上,並不是那種盈盈一弱的感覺,反而平添了幾分英氣。
顧晗煜將她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從外到裏,好生打量了幾圈,卻還是舍不得移開眼睛。
白瀅傾向來警惕性極高,隻覺得有一道炙熱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迎目而上,卻看到不遠處亦是一身白衣的男子,一身華貴的錦緞長袍,透著翩翩風采,俊挺如蒼鬆的身軀,寬肩窄腰。
腰間衣袍外一側,掛著一枚玉佩,玉佩通體發綠,卻又流光溢彩,隔著這麽一段距離,她都能看清玉佩在陽光下閃耀著的光芒。
該是好玉。
那目光,炙熱如陽光,眸子漆黑如暗夜,白瀅傾隻覺得臉上發燙,隨即別過了目光。
顧晗煜亦收回了目光,藏起心中那一抹悸動,欣欣然下了石階,後麵跟著的青竹一臉媚笑。
主人這心思,讓人不知道,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突然,顧晗煜停下了腳步,往後一轉,摸了摸鼻子,故作認真的道:“沏壺茶來!”
青竹一愣,太子爺這借口能找的有水準一些嗎?明明就是嫌他礙了他們的事,想將他支開。
顧晗煜見他一臉鬱悶而去,這才露出笑容,“怎麽,我讓你來陪我練武,你是要穿這麽一身?”說完狐疑的盯著她。
白瀅傾臉一白,這太子明明就是得理不饒人,明明就知道她受傷,還不肯放過她,索性往旁邊石凳上一坐,攤開雙手,“太子殿下該還我東西了吧。”
顧晗煜一愣,隨即笑了,她的臉他可是好生收著,並且還讓宮女替她清洗,這才講上麵的血汙除去,她倒好,一來連個謝字都沒有,反而開口便要劍,果然有趣。
上前一步,卻聞到她身上的幽香,與普通脂粉氣不同,這香幽遠綿長,沁人心脾,忍不住再靠近一分,索性閉上眼睛,好生感情。
白瀅傾見他突然湊過來的腦袋,再看到他輕浮的舉動,心中一怒,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出去,最後卻隻是後退幾步,嘴裏低聲罵了句“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