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樹葉成堆，兩人盡管腳步已經很輕，卻還是擺出“沙沙”聲。

    陽光投下來，打在樹葉上，投過枝椏，投到地山已經成為斑駁的光點。

    踩碎一地陽光，白瀅傾慢慢握上了劍，身子一貓，樹林中間靜悄悄的，隻有落葉悠然飄落的聲音。

    小姐，沒人！”萍兒緊張的情緒這個時候才徹底放下來。

    慢慢將劍拔了出來，指著麵前的樹，探了探，什麽情況也沒有，又將劍朝著兩邊擺動，敲擊樹身，隻有落葉紛揚之聲。

    兩人這才朝裏麵而去，林子中落葉遮住了地麵，故而並沒有留下腳步聲，地上隻有密密麻麻踩碎的落葉。

    而踩碎的落葉散了一地，足以表明，方才這裏來了許多人，她的感覺並沒有錯。

    隻不過他們來去匆匆，是何人，又去往哪裏，想要做什麽。

    看了許久，並沒有找到端倪。

    萍兒也不在害怕，四處張望著，雖然她不知道小姐在看什麽，卻一心一意支持。

    忽然間，她看到不遠處一個瓶子落在地上，瓶子顏色同樹葉顏色有些相似，難怪她看了許久也沒有找到。

    欣喜的跑過去，捏在手中，“小姐，快看！”

    定睛一看，卻是個翠綠色的瓷器，裏麵裝了些黑色藥丸，湊到鼻子下聞了聞，一股衝鼻的氣味飄出來。

    她並不認識瓶子裏的東西，“萍兒，你在哪裏尋到的？”

    萍兒指了指不遠處，卻是在一堆樹葉上，該是他們方才不小心落下的。

    再尋，也並沒有其他東西，兩人耽擱了一會兒，便進了城。

    一路上，兩邊叫嚷的小販不斷，人群熙熙攘攘。

    沒多久，一家藥館便印入兩人眼簾，白瀅傾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又從瓶子中倒出一刻藥丸，最後才進去。

    裏麵有不少人在看病抓藥，跑堂小二在忙來忙去。

    萍兒攔住他，“我們小……公子有問題要找大夫，麻煩小哥帶我們進後院，請你們醫館最好大夫幫我們看看。”看了一眼白瀅傾身上的男裝，改成了公子。

    跑堂小二見兩人衣著不凡，白瀅傾手中還帶著劍，就知道身份定然不凡，當下便將她們帶不進去。

    兩位請稍作休息，大夫馬上就來！”說完便轉身進去前堂。

    白瀅傾聞著四周藥味甚濃，院子中有丫頭在熬藥，旁邊不遠處簸箕中曬了不少藥。

    而院子直走，卻用籬笆圍成一塊地，裏麵鮮翠欲滴，正是簸箕中曬著的藥。

    公子久等了。”

    一陣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傳來，白瀅傾隻見一位白發白須男子不急不緩朝她們走來，身上穿著一件灰白色衣裳，頗有仙風道骨。

    白瀅傾心知，這便是這醫館大夫了，不禁作了一個輯，“打擾了！”

    那大夫笑了笑，將她們帶到一個亭子中，滿臉慈祥，待小廝上了茶退下之後才道：“兩位不是來看病的吧？”

    若是看病，前廳自有診治大夫，何必要進後院。

    白瀅傾也不繞彎，攤開手帕，交給大夫。

    那大夫上了年紀，眼睛似乎看不大清楚，眯了半天，聞了聞，用手指沾了一點，便要放在舌尖。

    大夫……”白瀅傾開口，這藥丸尚不知何物，若是劇烈毒藥，她可不就害了別人嗎？

    那大夫卻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並沒有關係，隨後嚐了嚐，半響，才將手帕放下去。

    隻不過麵色卻沒有方才的慈祥，多了幾分凝重。

    沒多久，大夫讓小廝拿了些工具，一把刀子，一根燃燒著的蠟燭。

    李隻見那大夫將黑色藥丸切碎，切成均勻的日半，一半放在水被中，一半放在茶水中，另外一半放進了酒中，剩下一半，放在火上烤。

    良久，那大夫才神色凝重的撤下所有東西。

    大夫可認出，這藥是何物？”

    大夫看了她一眼，指著它道：“這藥你從何而來？”

    白瀅傾和萍兒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便知道這藥定不會普通。

    那大夫見兩人沒有回答，又道：“二位是從宮中來的吧？”

    兩人一愣，宮中？

    難道這藥和皇宮有什麽關係。

    大夫，我們並不是宮中人，這藥也不是我們的，至於出處，我們也是偶然得到。”

    那大夫看了看兩人，道：“這藥裏麵加了鹿蹄草和斷腸草，鹿蹄草可傷女子肌理，導致女子無法生育，而端腸草卻能傷害人五髒六腑，服用服了，便如同烈性毒藥。”大夫凝重道。

    白瀅傾一驚，竟是這種陰毒之藥，那麽那些人，難道是宮中之人。

    心裏一陣陣發涼，若這要用在後宮妃嬪之上，後果可想而知。

    隻不過這藥裏還加了一味東西，女子服用，這藥隻能發揮鹿蹄草之功效，至於斷幫腸草，有了那味藥，通過男女陰陽調合，男子便會染上毒性。”

    這……

    白瀅傾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皇帝，若不是，這皇宮中還有誰值得這般手段去殘害。

    大夫，方才你為何說我們來自宮中？”

    方才我說的那味藥，是瑞國的禁藥，除了太醫院，其他地方並沒有。”

    白瀅傾並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一味藥，既然是禁藥，那麽必然是有原因才會成為禁藥的。

    兩人陰差陽錯，竟然發現了這麽大的秘密，想來，皇室中定然有了異動。

    隻是不知道，這藥到底出自誰人之手。

    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她知道這樣的做法對於一個醫者來說不尊重，可是當下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表情感謝。

    還望大夫不要將此事透露出去！”

    大夫看了看桌子上的銀票，目光中露出一股不屑，“姑娘小看老夫了，不過既然是姑娘心意，老夫便受了罷。”

    他早知道她事女子，隻不過沒有揭穿而已。

    白瀅傾臉色有些不自在，見他語氣中有驅趕之意，知道自己舉動輕薄了人家，道過謝便欲離開。

    慢著，姑娘，我不管你著藥從何而來，也不管你要用作什麽，隻不過老夫奉勸你一句話，這樣的東西，留在世上隻會害人，還是毀了罷。”說完便拂袖而去。

    萍兒看著他滿眼輕蔑，不禁心裏為小姐抱不平，“小姐，這大夫也太……”

    走吧，畢竟是我們侮辱了人家。”

    他能幫她，定然不是看她衣著華貴，若來的是一個衣裳襤褸之人，她相信，最終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出了醫館，她並不著急回去，若這藥真如大夫所說這般可怕，想必已然有人在用它了。

    隻不過她隻知道這藥的作用，卻不知服用後會如何。

    萍兒，隨進一趟宮，你先回去。”她必須要進宮查看一番。

    小姐今日不是不當值，這般進去，豈不是要引起別人懷疑。”萍兒一路跟著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思，她自知阻擋不住，便也沒有阻止。

    萍兒說的也在理，這般進去，她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想想還是等白素蓉婚事過了再說，況且，也隻剩下三日了。

    仔細將瓶子收好，白瀅傾又去了幾家藥館，分別買了鹿蹄草和斷腸草。

    回到府中之後按照大夫囑咐的，細細切碎之後才搗成泥。

    小姐，我們做這些有什麽用啊？”萍兒不解，連大夫都說了，這些東西並不是好東西。

    白瀅傾卻又自己的想法，她要先知道這藥到底是如何製造出來的，才又機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隻不過差著那一味藥，以及其他的配藥，她卻不知道，更不知該如何分配比例的。

    不禁有些惱怒，如何才能製作出一模一樣，色澤相同，氣味相同的藥物。

    小姐，奴婢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行。”萍兒靈機一動。

    快說！”

    原來，萍兒的想法便是以麵粉代替，至於顏色，可以從蔬菜中提取，和入麵粉中，氣味的話，可以找一些野菜之類的，總會找到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