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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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語一出,顧晗真的麵色白了三分,一張臉極不自然,狹長的眸子上淬了絲絲寒冰感,仿佛在一瞬間,天地淡然變化。

    白瀅傾心中暗暗痛快,妹夫?

    她倒要看看,他要如何用這個身份壓製她。

    殿下,吉時到了,新娘子該上花轎了。”喜婆看著眾人一動未動,大著膽子上前提醒。

    顧晗真冷眼拋過去,嚇的那喜婆瑟縮著後退數步,手中的喜帕差一點便掉落了。

    顧晗真環視了一下周圍,這才開口,“還不快給白小姐準備馬車!”

    不用了!”一陣清冽的聲音傳來,又風送珠簾的脆。

    人群中慢慢出來一抹白衣勝雪的影子,依舊是那副清風明月般的容顏。

    竟是顧晗煜。

    皇兄怎麽來了。”顧晗真抬手便要行禮。

    顧晗煜雙眼含笑,虛扶了扶,對著眾人道:“都起來吧,皇弟,吉時到了,快扶弟妹上花轎吧,誤了時辰可就不好了。”說完徑直朝白瀅傾而去。

    白瀅傾見他出現,心裏一暖,就連去誠王府也變得沒那麽討厭了。

    坐我馬車,如何?”語氣輕柔,包含著無限的寵溺。

    多謝太子殿下。”眾人麵前,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兩人相伴而去,顧晗煜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待上了馬車,放下簾子一瞬間,就將她抱進了懷中。

    顧晗煜,被人看見如何是好?”白瀅傾著急著想要去推他。

    顧晗煜呼吸著她身上的幽香,無論如何也舍不得放開,今日的她,在他眼中何在美麗,像一朵牡丹,緩緩盛開一般,“太子馬車,誰那般不要命敢進來。”

    白瀅傾無奈的搖搖頭。

    迎親的喜隊吹吹打打,一路朝著誠王府邸而去。

    拜堂之際,因著白芳華特殊原因,便免除了這一道,待禮成,將新人送進新房,顧晗真便去招待客人。

    白瀅傾自然不會在宴席間待著,趁著沒人注意之際,便偷偷溜了出去,在花園中閑逛著。

    說是閑逛,還不如說是打探情況,對於誠王府,她熟悉的就好比是白府一樣,她生涯最後時光,幾乎都是圍繞著它。

    走過一處初熟悉之地,看著曾經一同玩樂過的地方,她隻覺得異常諷刺。

    這些地方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她隻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疼的難以自拔,往事如同潮水般湧來,一一在她眼前攤開。

    癡傻的她,天真的她,全身殺戮的她,甚至,傷痕累累的她,笑意漸漸彌漫,卻不是高興。

    至此,她終於能夠正視過去,終於能夠麵對自己的內心。

    她何其悲慘,又何其幸運。

    隻不過她情緒投入太多,沒有發現在她身後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一路而去,她記得有一個地方,是她曾經最愛去的,現在,她終於能夠鼓起勇氣去看看,不為懷念,隻為徹底從前世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撕心裂肺的痛一次,恨一次,也許,就真的擺脫了。

    隻不過她發現,誠王府的布局似乎有些不同,這一路走到盡頭,又一座假山,假山後麵是一個密室,這個地方是他的私人場所,很少有人知道,就連她,也是在無意間得知的。

    現在,這一條路過去隱藏著許多侍衛,更有陣法。

    隻不過,要想躲過他們的眼睛,卻是輕而易舉的。

    駕輕就熟一路過去,後麵跟著的人臉色露出了疑惑。

    若沒有記錯,她應該是第一次來誠王府,怎麽會這般熟悉。

    突然間,隻聽到輕微的聲音,麵前幾個暗處的侍衛全部陷入了昏迷,而那抹紅色的影子,在一塊假山邊晃了晃,竟消失不見了。

    心裏一驚,猛然跟了過去,這是顧晗真的密室,連他派了無數暗衛,也才在近幾日找到位置,不敢想象背後意味著什麽。

    他能確定的是,白瀅傾身上定然藏著什麽東西是他所不知道的。

    隻不過既然她已經進去,那麽他便在外麵守著,一旦換班的侍衛發現,那麽她就有可能出不來。

    白瀅傾一路進去,卻沒找到多少有利的東西,顧晗真向來狡猾,定然不會藏有把柄留下,況且,這個地方還不是他最終存放秘密所在的地方。

    新房?

    隻是今日,她如何能夠進去。

    無功而返,剛出去,便被一個白色的人心抓住。

    白瀅傾一驚,反而便是一掌,那人卻輕而易舉的卸下了她手上的力量。

    顧晗煜。”白瀅傾不禁錯愕,他不是在宴席上嗎?怎麽會在這裏,心思一轉,語氣淡了三分,“你跟蹤我?”

    我若不跟蹤你,怎麽知道你對誠王府竟這般熟悉,恐怕我的東宮有幾個院子幾道門,你至今都弄不清楚吧。”語氣中有著酸澀,說話間,周圍的恐怕都冷了三分。

    一雙眸子緊緊的鎖著她的眼睛,雙手鉗製住她的雙肩,忽略她目光中的慌亂,“怎麽,是不想解釋,還是解釋不出來?”

    她要如何解釋。

    對於任何人來說,她的確是第一次進誠王府,可是若他一隻跟著她的話,那麽定然看到她一路上上熟悉的樣子。

    前世來過嗎?

    可笑,誰會相信這麽荒唐的理由。

    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投下一片陰影,像極了有月光的夜晚,樹稍投影在地麵上的那種影影綽綽之感。

    徒生出一種無力感,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怎麽,解釋不出來嗎?那就讓我幫你說,其實,從一開始,你心中的人就是他對不對?”語氣冰涼,心中隱隱作痛。

    他最不想如此猜測,可若不是這樣,該如何解釋這一切,甚至是她方才在花園中的神色,那種近忽悲淒的感覺,仿佛天地都與她同是疼痛。

    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恨不得殺了他,又怎麽會惦記著他。

    原來一開始,他就如此不信任他,若她心中的人是顧晗真,在皇宮之際就不會想辦法拒絕他,更冒著危險為白素蓉求皇上賜婚。

    羽睫動了動,她隻覺得有人從她頭頂澆了一盆冷水,她渾身上下都是冷的,一顆心也是冷的,“隨便你怎麽想!”

    白瀅傾!”顧晗煜抓住她的手腕。

    眉頭微皺,他手上的力量並不小,她覺得,她的血液停止了流動。

    良久,顧晗煜慢慢放開她的手,眼中寫滿了憂傷,慢慢後退,直道無路可退,撞上了假山。

    有一瞬間,她差點就要上去,可最終還是沒有動一步,她就看著他,慢慢消失在自己視線中,最後成為一個黑點,怎麽也尋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白府的,避開主院熱鬧的人群,院子裏空空蕩蕩的,走進房中,沒有點燈,就著黑夜斜躺在床榻上,半合著雙眸。

    夜一點點沉了下來,她的心亦一點點冷了下去,解釋嗎?要如何解釋?

    可不解釋,他能相信嗎?

    她從來就沒有對不起他,她隱瞞他的,亦隻有前世那些事。

    嘎吱一聲。

    萍兒端著一個托盤進來,另一隻手中拿了一根蠟燭,待見到房間中的人影,不禁嚇了一跳。

    白瀅傾隻聽到低聲吸氣聲,卻依然沒有動。

    萍兒才發現,竟是白瀅傾。

    連忙將東西放下,點了燈,快步過去,“小姐,你怎麽就回來了,奴婢以為你還要一會兒。”一邊說著,一邊幫她將頭上繁瑣的發簪拿下來,觸碰到她身體時猛然一縮。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身子這般冷。”連忙將床榻裏麵整日疊著的一床被子給她蓋了上去,不住的搓著手,放在嘴邊哈氣。

    小姐,你說句話呀,這是怎麽了。”萍兒無比心疼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