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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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一本書,信步出去,走到門口,卻停住了腳步,院子裏的人低著頭,正一針一線仔細繡著,偶爾蹙眉,偶爾舒展,偶爾喜笑顏開。
風撩動她的衣裳,吹動她的秀發,男子如玉的清淺容顏上,染上一層笑意。
如此隻到響午,白瀅傾才將荷包完全繡好。
仰頭看了看天,竟這麽久了,他卻陪了她一整天。
看到懷中的棒子,不禁仍了過去,“東宮這幾日沒事嗎?”他竟可以這樣悠閑的在她這裏看書。
男子合上了書,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在忙,也要等荷包。”一邊說著,起身過來了。
白瀅傾亦起身,手中的荷包穗子輕輕晃著,替他別在腰間,“你可不許嫌棄我繡的不好!”她可是盡了十二分努力了。
顧晗煜定定的看著腰間的荷包,一朵牡丹呼之欲出,她第一次,就能繡成這個樣子,已然不錯了,況且,隻要是她繡的,即便不成樣子,他也心滿意足。
一陣幽香飄過來,像極了她身上的香氣,是荷包散發出來的,顧晗煜不禁忍不住問道:“荷包裏用了什麽香?”
白瀅傾托著腮,想了許久,“幹花!”她和萍兒一同選的,她聞著香氣不錯,便用了些。
她記得,裏麵有幾味花還有安神的功效呢。
傾兒,以後好生戴著玉佩,在不許解下來!”顧晗煜替她掛了上去。
上次她決絕的一幕尚曆曆在目,至今仍心有餘悸,他不想兩人之間在生出嫌隙。
白瀅傾點點頭,上次之事,的確是她太過於衝動了,什麽也沒考慮,甚至沒有看出來,顧晗煜表麵上在斥責她,其實,是在幫著她的。
他用心良苦,她如何能夠不明白。
想著李尚書已然是顧晗真的人,自然便不會幫助顧晗煜,朝堂上的事,她也聽父親說了一二,眼下的情況,誠王因河西一事,大受表揚,又因著他母妃受獨寵,現在的風頭儼然有壓過太子之勢。
皇位更迭尚且隻不過短短數年,若發生政變,隻與短短數月,更何況不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之位。
慢慢靠在他懷中,“顧晗煜,你要答應我,定要好好的活著,不要讓顧晗真尋到你的機會!”
她怕,前世的事再次發生。
她怕,顧晗真最後會像前世一般,逼宮奪位。
前世,她和顧晗煜幾乎沒有交集,甚至連麵都沒有見過,對於他的事,隻不過是旁觀者的身份,這一世,他儼然刻在她的心上。
傻瓜,我是那麽容易被打倒的,好了,我也該回去了。”撫摸著她如錦緞般的長發,語氣中有些不舍。
到了晚間時分,白瀅傾想問問父親朝廷中的情況,卻遍尋不到,連楊素蓮也不知他的去處,隻說他公事纏身。
白瀅傾心中生疑,父親向來不會這麽晚不歸家,即便是有,也會讓人事先通知一聲,今兒卻無聲無息。
問了他隨行的小廝,才知道他去了誠王府。
猛然想起今晨說的話,料到父親定然替她赴約了。
心中不免著急,顧晗真對父親有所求,斷然不敢亂來,白素蓉卻說不準,她現在的膽子儼然越來越大,思來想去,還是去一趟誠王府。
萍兒卻說什麽也不讓她獨自一人出去,現在是晚間,況且,上次回來,她滿身是血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白瀅傾隻好帶了她一同去,兩人到了誠王府,裏麵燈火輝煌,一看便是有宴會的襪子。
白瀅傾正欲進去,卻被誠王府門口的侍衛攔住了。
大膽,你們看清楚,這可是太傅府千金,你們王妃姐姐,還不快點讓開!”萍兒厲聲道。
兩個侍衛相互看了一眼,待看清楚,目光一懼,收了長劍,讓出路,“白小姐,屬下有眼無珠,請進!”
兩人徑直進去,直到了花園中,才看到人。
宴會中有一個身影,正是白鋒。
白瀅傾腳下步子加快,眾人亦見到了她。
白峰麵露擔憂,“你怎麽來了!”
白瀅傾想起自己裝病之事,像模像樣的咳嗽幾聲,行了禮,“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顧晗真看她樣子,蒼白中不失嫵媚,心裏早幾天蕩漾了,“白小姐身子不好,怎麽出來了?”
是啊,姐姐,都怪蓉兒不懂事?”白素蓉說著攥著帕子,裝模做樣的擦起淚水。
白瀅傾卻沒有回答,反而對白峰道:“爹爹,您出來也不帶個人,母親擔心您,恰好我身子也好了許多,便想著總該過來看看,故而便來了,順道接爹爹回去!”
她並沒有做下去的打算,一直站著。
顧晗真一心想讓她留下來,立刻吩咐了人加碗加筷子,又體貼她病著,讓人煮粥。
一旁的白素蓉臉早就黑了,白瀅傾一來,顧晗真整顆心都撲在她身上,完全沒有她的地位。
恨恨的看了她一眼,便將她扶到自己旁邊坐了下去。
顧晗真端了酒,站起身,朝著白瀅傾道:“蓉兒這次太任性了,好在沒出什麽大事。我這裏,向白小姐賠罪了。”
白素蓉也幫強腔的站起來,手執著酒,眼神卻沒有一點要道歉的意思,反而沾沾自喜,仿佛在說,即便是她做了那樣的事,她是誠王妃,他們能耐她如何。
白瀅傾目光掃過兩人的臉,並不端酒,“爹,傾兒愚鈍,不知道誠王和王妃是何意思,莫不是我摔死了,才算大問題。”
傾兒,不得無禮。”白峰雖在斥責,語氣中卻也沒有多少斥責的意思,除卻顧晗真不說,白素蓉的行為態度,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他還不瞎,看的出來。
況且,從他進來到現在,她都是以太傅大人相稱,並不是舅舅。
這兩者之間,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白瀅傾心領神會,端起酒,正欲飲下去,顧晗真卻開口了,“白小姐說的是,蓉兒,此到你做錯了,需得行足了禮向白小姐道歉。”
白素蓉臉色一白,讓她向白瀅傾道歉,她現在可是誠王妃,怎麽可以對一個小小千金小姐卑躬屈膝。
站在原地半天不動,目光中盡是不情願。
白瀅傾將她的情緒盡收眼底,她也沒想過她會誠懇的向她道歉,看她趾高氣揚的樣子,想必方才對自己父親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裏去。
心中一陣窩火,臉上卻不露半分,笑盈盈的拿下她手裏的酒杯,靠過去,摸了摸她的肚子,“王妃身懷六甲,如何能飲酒,都說了是無心之失了,不過小月那丫頭呢,怎麽不見她。”說著四處看了看。
二位有所不知,自從那日之後,那丫頭便消失不見了。”顧晗真不知道她已經被白素蓉滅口。
白素蓉臉色發白,那天殺手傳回來話,人雖然被殺了,她家人卻被一女子救了,她下意識的想到了她,心裏一陣發涼。
幹笑了笑,點點頭,“尋了許久也沒找到,我正著急呢?”
白峰不知所以,卻也沒有多話,想來白素蓉做了這麽多事,那丫頭也參與其中,走了也好。
白瀅傾略帶可以的歎了口氣,不顯山不露水的看著她,“若她出了什麽事可怎麽好,王妃,你說小月會不會掛念舊主,回來看看?”一邊說著,一邊將酒杯重新塞到她手中。
晃蕩”一聲,白素蓉卻沒有接住,麵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一雙眼睛睜的頗大。
白瀅傾收住笑意,她那話並沒有說小月現在如何,她說的曖昧,別人可能不注意,隻不過白素蓉對小月的事情一清二楚,如何能不明白,一聽到她會回來尋舊主,早就做不住了。
王妃,你怎麽了,是不是身子不好,還是聽到小月要回來,太高興了。連個杯子也握不住!”
白素蓉看了她一眼,驚魂未定,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卻比哭都還難看,“太……太高興了!”因為害怕,她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顧晗真以為她身子真的不好,當下便讓人扶著她回去,白素蓉雖然不甘心就這麽走,卻也實滿在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