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審理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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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現在隻能坐以待斃,不能過去,否則非但救不了人,還可能會將白瀅傾陷進尷尬境地。
況且,父皇多疑,由此聯想出來他和白府的諸多情況便糟糕了。
顧晗煜迎麵站在廳前,神色淡淡,一陣風吹起兩旁的袖子,時而靜止,時而擺動,腰間自然垂下去的穗子迎風飄動,一頭烏黑欣長的頭發微微擺動,有潑墨般的美麗,像春天風吹桃花般那般溫柔,隻不過男子藏在袖子中的一雙手卻緊緊握住,指尖泛白。
屋簷下,風將風鈴吹的叮咚作響,香爐裏麵的灰已經燃盡了,此時正騰騰的冒著餘煙。
過去勸勸吧!”青葉擔憂的道,太子殿下已經站了很長的時間了,一句話也不說,甚至不動一下。
青竹抱著雙手,睨了他一眼,“殿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曉得?”
況且此時宮中什麽情況都不知道,白小姐到底同顧晗真一事牽扯的有多深,整件事情是由什麽引起的,他們一概不知,太子殿下這般沉穩,已然實屬難得了。
太子殿下對白小姐的感情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換成他們,恐怕也會如此。
青葉點點頭,目光看向顧晗煜,歎了一口氣。
禦花園中,顧晗真跪在地上,一個勁的解釋,至使至終,皇帝隻不過冷眼看著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冷氣,連白瀅傾,也不禁為之發抖。
此時,沒有父子之情,也沒有君臣之義,有的隻不過是一個至高無上的權利統治者和意圖破壞分裂他的統治的劊子手。
你說完了?”嚴厲的聲音從頭頂冒出來,仿佛讓人潑了一盆奇冷的水,冷氣一直蔓延到全身。
顧晗真目光中盡是恐懼,“父皇,兒臣從小跟在你身邊長大,您應該了解兒臣,兒臣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跟在朕身邊長大的不隻你一個,難道朕都要一一知道不成?”嚴厲的指責,沒帶一絲感情。
白瀅傾突然有點害怕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是皇帝,是瑞國掌握生死之人,沒有人可以違抗他的命令,也沒有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高處不勝寒,這樣的地位和高度,讓他不能過多的享受尋常人家之間的夫妻情,兒女情,甚至有時候,連喜怒哀樂都要隱藏。
這樣一個人,終其一人,可能都尋不到一個可以說真心話的人,他的後宮妃嬪爭寵,皇子更是為了太子之位,甚至為了他的皇位爭的不可開交,他要時時刻刻防備著。
相比起他來,白瀅傾覺得自己幸福多了,有疼愛她的父母。
思緒漸漸拉回來,看著地上跪著的顧晗真,心中一陣陣痛快,曾幾時,她心心念念看到這樣的場景,現在終於看到了。
顧晗真頭上微微冒出冷汗,“父皇,兒臣錯了,可是兒臣並沒有不臣之心,兒臣隻不過想保護父皇安全,僅此而已!”
誠王這話說的不對吧,皇上禁軍三千,又有貼身侍衛,即便要保護,誠王也不該隱瞞皇上。”白瀅傾指出了其中的問題。
皇帝的安全,自然有人保護,何時需要他了。
明明是司馬昭之心,卻偏偏要裝成一副好人的模樣。
今日,無論如何,顧晗真在皇帝身邊安插自己的人,都逃不過責罰,隻不過是懲罰輕重的問題。
果然,皇帝經一提醒,臉色大變,胡子一抖一抖的,全身都在發抖,良久,狠狠的一拍桌子,麵向旁邊的李全,厲聲道:“李全,這件事你怎麽看?”
李全看了白瀅傾一眼,躬著身子,上前一步,“自古以來,就沒有皇子在皇帝身邊安插自己侍衛的!”
意思就是,顧晗真這一舉動不合適。
顧晗真臉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全,誰都知道,李全是父皇身邊的紅人,雖不參與政治上之事,父皇卻極愛問他的意見,而他的意見,有時候卻可以起關鍵作用。
現在,李全這樣的話,無疑不幫他了,麵露著急,“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兒臣身邊的貼身侍衛可以做證,兒臣並沒有不臣之心!”目光中一片盈盈水澤,跪著向前了幾步。
皇帝看了他良久,讓人將他貼身侍衛喚進來。
隨風一直在外麵侯著,一路進來,他已然猜到些情況,皇帝不會無緣無故的將誠王殿下喚進去,還如此興師動眾,況且一路進來,他們安插的那些人,好像都不見了。
一路進去,見誠王殿下跪在禦花園中,連忙也跟著跪了下去,“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並沒有好臉色,臉上像染了一層霜一樣,“朕問你,皇宮中的守衛是怎麽回事?”
守衛?
隨風心裏一怔,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隻是他們做的如隱蔽,況且皇帝向來不管這些事,怎麽會發現。
目光看向顧晗真,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來什麽。
父皇,兒臣絕對沒有不臣之心!”顧晗真著急道,實際上卻在暗中提醒隨風。
隻是短短一句,隨風便明白了,拱手道:“皇上,殿下安排侍衛進來,是為了皇上的安危,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主仆兩人說的話如出一轍。
皇帝眯了眯眼睛,眼中盡是不信任,如鷹勾一般犀利的目光在兩人中間打量著,似乎想要看透兩人。
帝王心最難測。
還不老實交代。”
隨風一怔,頭低著的更甚,“皇上,誠王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一臉誠懇,就算別人看著,也該相信他的一番話。
白瀅傾心裏一陣嘲諷,兩人演這麽一出戲,不就是為了給皇帝看的嗎?
想要脫罪名,可沒有那麽簡單。
逆子,你都將人安排進來了,還說是為了保護朕,朕還沒有老糊塗……咳……咳……”說道激動處,皇帝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李全大驚失色,連忙俯下身子幫他順著氣,一邊對旁邊的白瀅傾道:“快些倒點茶過來!”
白瀅傾點點頭,連忙倒了一杯水送過去。
父皇,你怎麽樣?”顧晗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跪著上前幾步,隨後,眼中換上的是無盡的擔心,仿佛方才的那一抹狡黠隻不過是別人看錯的一般。
白瀅傾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了,也知道皇帝身體這般,可他的藥脫不了關係,一個人要狠毒到如此地步,才會為了權利,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要害。
心裏的涼意一陣高過一陣,皇帝咳嗽了一陣,才緩和下來,隻不過一張臉卻漲的通紅,雙手隱隱發抖。
皇上,您不能激動。”白瀅傾幫他順著氣。
是啊,皇上,龍體為重啊,老奴去喚太醫。”說著便要走。
皇帝一把拉住他,擺了擺手,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待緩了緩神,才對顧晗真道:“誠王顧晗真,以下犯上,現如割去兵權,罰禁閉一個月,一個月內,無令不得出誠王府一步,以儆效尤!”
父皇,兒臣冤枉!”顧晗真雙目睜大,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兵權,隻在一瞬間,便又收了回去,沒有那些兵,他的勝算就少了一分,無論如何,也要保下他的兵權,“兒臣一心為父皇,求父皇網開一麵!”
皇帝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李全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當下便要宣布聖令。
父皇!”顧晗真突然起身,指著旁邊的白瀅傾,嚴厲道:“父皇難道看不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有人在挑撥嗎?”所指之人,自然是白瀅傾,事到如今,先保下自己的兵權才是最重要的。
隻要父皇信他的話,那麽白瀅傾背後之人,便也會由此揪出來,即便他受懲罰,也要拉著太子一起。
皇帝偏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將目光移到顧晗真身上,隻見他慢慢起身,走了下去,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你說白丫頭挑撥離間?”
聲音不冷不淡,讓人聽不出情緒。
皇上……”白瀅傾後背發涼,剛想解釋,接下來的話卻被皇帝阻止了。
白瀅傾有些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他生怕皇帝會因此問責於她,更怕牽連到家人,還有顧晗煜。
隻不過,她卻不能表示太多,否則,便真的如顧晗真說的一般,她的確是挑撥離間。
這一刻的沉默,讓她近乎窒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在等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