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兩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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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馬拴在一旁的楓樹上,這個季節的楓葉還是暗綠色的,就這樣看上去,一片鬱鬱蔥蔥,因比其他樹顏色深些,故而在她看來,卻多了一份滄桑之感。
馬在樹下噴塗著氣息,慢慢的吃著地上的新鮮的草,是不是抬抬頭,看看自己主人,又低了下去。
空氣中有些泥土芬芳和青草的香味,沁人心脾,這裏遠離京城,少了繁華之人,卻多了一份自然之美,讓人心之馳往。
看著離她不遠處的關口人來人往,時不時還有士兵攔住行人問七問八。
白瀅傾細細觀察著問話的侍衛,其中幾人都是例行公事進行檢查問話,而其中一人卻不一樣,在他們問了之後還問了些別的,隻不過離的比較遠,她聽不到問話內容。
觀察了許久,她發現被特殊問話的都是衣裳襤褸的行人,有些被放過去了,有些則強令不許過,甚至還讓其他的士兵親眼看著回去。
這樣的情況,若不是她事先知道,又怎麽看的明白,想來,那人應該就是顧晗真的秘密派過去的人,來區別河西之人的。
若將他抓住,逼著他將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那麽這就是人證。
隻不過,她如何將那人引誘過來,又如何將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帶進城中。
帶進去之後,定然不能帶回白府,可除了白府,她似乎也沒有別的地方。
想來想去,卻沒有一個好的辦法。
正好有一對夫妻被人驅寒著,看著那對夫妻,年齡已然大了,相互依靠著,臉上有菜色,一看便是飽受饑餓過來的。
這位官爺,他們是瑞國的子民,你們怎麽能驅趕他們?”慢慢走了出去。
你是誰家的公子?”
隻因白瀅傾著一身男裝,頭發好好束起,隻不過簡單的垂下來,故而他們將她看成了男子,況且她衣裳華貴,氣質不凡,故而被看成是哪家的公子。
白瀅傾笑了笑,上前一步,“我是誰家的公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拿著俸祿,卻辦了糊塗事,各位官爺,你們這麽做恐怕不合適吧。”
今日她必然要管上一管,看看這地方,到底有多少人是他顧晗真的,光天化日之下,強行將人驅寒出去,不讓入關,安的是什麽心。
因她這一鬧,不少人都來看熱鬧,一時間,關口出聚集了許多人。
公子,您有所不知,我們大人審了,這兩人有通敵的嫌疑,這才將他們驅寒出去的。”負責驅寒兩位老人的士兵道,他在這裏許多年,看白瀅傾得穿著打扮,定不是普通人,秉著誰也不得罪的心裏,恭敬的道。
而被他喚作大人的那個士兵正是方才對過往行人進行特殊檢查的士兵,他看到周圍人越來越多,隻想著將她趕緊趕走,手中的長矛動了動,作恐嚇狀,“趕緊走,再不走以妨礙公務罪抓了!”
白瀅傾冷笑一聲,或許別的老百姓會怕,可她是誰,她是白瀅傾,現在即便顧晗真本人站在這裏,她也不會退縮,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沒有官銜的士兵。
撩了撩麵前的衣襟,眉稍一挑,“敢問這位官爺,我妨礙什麽公務了,泱泱瑞國,百姓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若是皇帝在這裏,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態度端的是義正言辭。
兩位老人朝她投連好感激的目光,一時間,周圍的人群發出讚同的聲音。
那士兵見事情越鬧越大,心裏直發冷,若這是鬧大了,傳開來,那他才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而聽她提到皇帝,臉上一陣嘲諷,她雖穿著不凡,充其量,卻也隻不過是個富家公子罷了,想來是沒事找事了,遇到這樣強出頭的人,隻要好生教訓一番,再不成,恐嚇一番,便解決了。
故而拿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手中的長矛往地上一站,狠狠地插進地裏麵,“怎麽,爺說你妨礙公務就是妨礙公務了!”
那兩個老人早就嚇的渾身哆嗦,“公子,你趕快走吧,不要管我們了!”
白瀅傾看了兩人一眼,他們麵容憔悴,身子隱約有些踉蹌,轉眼看向旁邊的長矛,輕笑了笑,想要恐嚇自己,“怎麽,官爺,拿不出理由就想用武力解決,大家說瑞國有沒有這個理。”
沒有,沒有!”那些百姓中有些人被欺負,現在好不容易有人為他們出氣,況且仗著人多,別的做不了,吼兩嗓子卻是敢的。
士兵眸子一冷,看著周圍的人,卻也部門明令下去鎮壓,這是不能鬧大,若鬧大了,誠王還不將他碎屍萬段,“來人,將這個鬧事之人帶走!”
其他士兵卻沒有動,其中的一個小士兵手直哆嗦,“大人,恐怕這不合適吧。”心中卻很奇怪,人家隻不過問問而已,大人隻要說清楚就可以了,怎麽還要動粗呢。
大膽,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了嗎?”
迫於他的嚴威,當下便有兩個小士兵操著手中的長矛便要過來。
放肆,也不看看我是何人!”說著拿出腰間的令牌。
這塊令牌是顧晗煜給她自由出入東宮的令牌,想不到,這個時候起了作用。
幾個士為認出這是宮中的令牌,哪裏還敢抓他,當下便跪了下去,“大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白瀅傾看著被士兵扣押著的老人,一個轉身,一隻腳搭在擋路的木架上,“你說他們通敵,我倒聽聽,他們是如何通敵的?”
兩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通敵,況且這麽大一個罪名不是直接抓起來送給皇上處置判決,反而將他趕出去,哪有這樣的道理。
被叫作大人的士兵哪裏想到她竟是宮中人,心中直道不好,想了許久,才想出一個萬之策,他不能讓他接觸這兩人。
怪就怪他出現的太巧合,若這兩人被放進去,那麽他的災難才真的到來。
磕了幾個頭,恭敬的道:“小人們錯了,大人還是過去休息一番,這兩人老人應該不是通敵,我們重新盤問一番,大人,請!”說著便欲將她往不遠處的營地帶過去,並且趁人看不見的空當偷偷的塞了一把銀子給她。
白瀅傾掂量了手中的銀子,足足五十兩,他隻不過一個受關口的士兵,一個月的份銀也才多少,隻一下,便拿出這麽多銀子,若他身份沒有疑惑,她反而覺得奇怪。
啪”地一聲,將銀子砸在他麵前,今日這件事,她管定了,她倒要看看,現在顧晗真被禁足在宮中,他如何讓人出來解決這件事。
士為看著地上的銀子,臉色一瞬間變了,“大人,小人突然有點不舒服,去方便方便!”
白瀅傾點點頭,不出意料,他該是給顧晗真通風報信去了,也好,她要看看,事到如今,他還能掀起什麽風波。
和其他侍衛一同了兩個老人,白瀅傾基本上可以確定,他們就是從河西逃跑過來的。
而現在配合她審理的士兵卻沒有多少其他反應,對待河西問題上也不是那麽關注,顯然,這裏不全然是顧晗真的人。
兩個老人對她千恩萬謝,說他們總算有活路了。
事情已辦完,她也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隻不過警告了幾人一番,才跟著兩個老人的方向而去。
若顧晗真真的派人來,第一件事便是殺了兩個老人滅口,其次應該要殺了她。
皇帝下令,不許任何人去見誠王,她在想,他們之間到底會如何聯係。
兩個老人走了一路,發現白瀅傾一直在她們後麵,相互看了一眼,眼重要有些懼怕,“公子,您不會想要殺我們滅口吧?”
白瀅傾一愣,想必是兩人誤會了,以為她將他們帶過來是為了滅口的。
隻不過她發現,這個時候的兩個老人似乎沒有那般蒼老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的年輕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