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清風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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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隻能用此法讓她出來,心裏卻將青竹青葉從上到下問候了個遍。

    什麽破侍衛,明明知道他家太子在泡澡,卻誆騙自己進去,待她出去,定然饒不過他們兩人。

    等了許久,顧晗煜也沒動靜,反複睡著了一般。

    白瀅傾不禁催促道:“你好了沒有?”語氣中隱隱有些怒氣了。

    池中之人仿佛也感覺到了,隻說快好了,過了一會兒又說沒帶衣裳,讓她將他床榻上的衣裳拿進來。

    白瀅傾點點頭,進來時是看見有一套衣裳放在床榻邊來著,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出去,讓青竹青葉進來。

    待她出去喚了幾聲,卻沒有見人進來。

    方才人都還在呢,怎麽一瞬間就不見了,他們兩人不是貼身伺候的嗎?

    不禁出了門尋找,不禁連他們,就連個宮女太監也沒有看到。

    正欲轉身進去,一個掃地的宮女拿著掃把出現了。

    白瀅傾如蒙大赦,當下便將人喚了過來,說明緣由之後那宮女卻將掃把放下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求饒,“白小姐,太子殿下的寢殿向來不讓人進去的,平常伺候都是青竹青葉兩位大人,奴婢實在不敢進去,白小姐就別為難奴婢了!”

    是啊,好像是有這麽一個規矩。

    那你可看到青竹青葉了?”

    那宮女搖搖頭。

    白瀅傾扶了扶額,招了招手,返回到寢殿中,罷了,幹脆就讓他在裏麵待著算了。

    坐在床榻上,卻想起娘和萍兒的話,又站了起來,罷了,看在他守了自己的份上,便給他送進去。

    一把抓了衣裳,一個東西卻落了下來。

    白瀅傾撿起來一看,卻是自己給他繡的荷包,繡的時候不覺得自己針法有多粗糙,現在看下來,當時還麽有學成便給他繡了,也難為他一直戴在身上。

    罷了,尋個機會重新給他繡一個吧,這個自己先收著,料想他也不會發現的。

    狡黠的一笑,抱著衣裳進去了,“接著,你的衣裳。”雙手舉了舉,正欲將衣裳拋過去。

    拿過來!”

    白瀅傾不幹,又不是接不住,偏偏讓她拿過去,不是擺明了吃她豆腐,想想他在溫泉中的妖嬈樣子,她便渾身一個李激靈,她還不適應這樣血脈噴張的場麵。

    是以,一方堅持拋過去,一方堅持送過去,最後顧晗煜輕輕歎了歎氣,妥協了。

    白瀅傾笑了笑,月白色的衣裳在空中劃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紗帶動了動,隨後衣裳被穩穩的接住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顧晗煜便已經穿好衣裳出來了,一頭烏黑的長發盡數散在身後,脖間隱隱有著水珠,更襯的肌膚勝雪。

    妖孽!

    白瀅傾在心中嘀咕,一個男子長的這麽好看做什麽!

    正欲出去,卻被身後的男子錮住了手腕,“我的荷包呢,該不會是你藏了吧。”

    被說中心事,白瀅傾臉上有些不自然,以前沒看到便算了,現在看到了,她怎麽樣也要將那個繡工並不是很精致的荷包收回去,擺擺手,一臉認真道:“荷包?什麽荷包?”

    顧晗煜看了她許久,“你沒看到?”

    白瀅傾繼續裝傻,搖搖頭。

    顧晗煜幾步便出去了,白瀅傾連忙提了食盒跟了出去,到了寢殿,將食盒放在桌子上,看著顧晗煜翻著床榻,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不見蹤跡。

    顧晗煜回過頭,看著一臉狡黠的白瀅傾,瞬間就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快點拿出來。”

    方才就在衣裳中,房間裏又隻有她一人,除了她還有誰。

    白瀅傾清了清嗓子,指著暗室,“可能方才被我不小心拋出去了,或許掉進池子裏吧了吧。”

    話音一落,顧晗煜轉身便進去了,白瀅傾急忙跟了上去,沒待她反應過來,便聽到“撲通”一聲,他竟下去了。

    心裏一動,他竟這般看中自己送給他的東西嗎?一個荷包而已,卻值得他這般著急。

    心裏有一處柔軟被觸動,張了張嘴,“你這個笨蛋,自然在我這裏。”

    平日裏那般從容穩重,怎麽現下這樣就下去了,完全不像他。

    顧晗煜卻身影一動,麵上閃過一絲狡黠,爬了上去,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裳站在她麵前,“以前都是我耍著你玩,現在反而變了,傾兒,你這是在報複嗎?”

    哪有?

    她怎麽會是這般小氣之人,思索之間,手中的荷包已經被奪了下去。

    寢殿的地上一片水澤,顧晗煜也不避諱,直接將衣裳脫了。

    反而是白瀅傾,在也呆不下去,跑到門口等著,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才進去。

    進去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件衣裳,卻不是白色的,而是紅色的,帶著一點黑色,竟讓她有些不習慣,而桌子上已然擺滿了飯菜。

    白瀅傾看著食盒,已經空了,她以為隻不過些點心,沒想到卻又這麽多的菜。

    娘也是費心了,東宮這麽多廚子,哪用的著特意從白府裏帶過來。

    目光落在他的腰間,“晗煜,你將荷包還給我吧。”

    顧晗煜手中的筷子一頓,麵色有些沉了下來,放下筷子,聲音卻異常的重。

    方才她故意藏了荷包,又誆騙他,就是想將荷包拿回去嗎?

    荷包在瑞國意味著什麽,一個女人若送了一個男子荷包意味著什麽?既然她送出去了,就斷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除非,她不想繼續這段感情。

    也難怪顧晗煜會不高興,荷包對於瑞國的人來說,就如同定婚信物一般。

    白瀅傾,你什麽意思。”聲音冷的如數九寒天裏的空氣一般。

    白瀅傾一愣,他從來沒有這樣叫過自己的全名,顯然生氣了。

    白瀅傾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他誤會了,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這個荷包繡的不好,想重新給你繡一個。”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有誤會,況且,她從來就沒那麽想過。

    顧晗煜眸光一亮,“真的?”

    白瀅傾用力的點點頭,自然是這樣,否則她還給他送什麽菜,還耐著性子給他解釋,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裏,“你快吃吧,這可是我娘一大早準備的,特意吩咐了給你送過來。”

    顧晗煜看了一眼碗裏的菜,才道:“有這個就夠了,其他的我都不要。”說完提起筷子吃了起來。

    白瀅傾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亦提起筷子,菜一入口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菜……

    察覺到她神色不對勁,“怎麽了?”

    白瀅傾搖搖頭,對上他的眸子,認真的看著他道:“這是娘親手做的,難道特意叮囑我要給你送回來。”語氣中卻有了酸溜溜的意味,娘已然將他當成自己孩子一般看待,倒不是她小氣。

    隻不過皇上皇後雖然待她也好,可她卻感覺到生疏感,無論怎麽要好,總覺得中間有一天鴻溝是跨不過去的。

    畢竟,身份擺在那裏。

    她部門要求像尋常人家的婆婆那般對自己,卻也感覺到,她對自己雖喜歡,卻也沒到將她看成孩子一般疼愛。

    顧晗煜看她失落的神色,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怎麽?後悔了?”

    哪會,對了,昨給我喝的酒叫什麽名字,可還有?”一想起那酒的滋味便忍不住。

    她並不是貪杯之人,卻也受不住好酒的,況且,昨日她並不一酒的後勁,現在曉得了,斷然不敢喝醉了的。

    清風白露!”

    清風白露?”白瀅傾喏喏道,果然是好名字,正對了那酒的甘冽清爽。

    一雙眼睛明媚動人,就這樣定定的看著顧晗煜。

    罷了,隻不過你不許喝醉了。”昨日她喝醉說了許多混賬話的樣子可還曆曆在目。

    白瀅傾自然答應,有酒喝自然答應的暢快。

    顧晗煜起身,帶著她出了大殿,朝著外麵走去。

    寢殿外麵種了許多梨樹,偶爾有風吹起,掉落一片片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