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探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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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瀅傾回了府中,白峰已然在她前麵回來了,故而楊素蓮並沒有受到驚嚇。

    反倒是萍兒,一直在擔心,一見她回來,當下邊撲了過來,將她緊緊的抱住,“小姐,我以為……我以為……”肩膀一抖一抖著。

    白瀅傾摸了摸她的頭,寵溺道:“傻丫頭,沒事了,我去看看爹娘。”

    萍兒點頭,小姐這個時候是該過去的,老爺夫人可是擔心了許久,忙跟在後麵,一道過去了。

    東宮中,顧晗煜神色沉寂,端坐在主位上。

    殿下,誠王府中的那些人怎麽辦?”青竹請示道。

    顧晗煜眯了眯眼,長長的袖子搭在椅子上,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麽,良久,才輕掀薄唇,道:“暫時扣押在府中,另外,去李府搜府!”

    是!”

    待青竹出去後,偌大的大廳中就隻剩他一人,顧晗煜還是先前的樣子,看不出情緒,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許久,他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輕運功,一個快步飛了出去,一路疾馳到了天牢中,門口的侍衛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沒有任何阻攔,他進了天牢。

    天底下的牢房都是一個樣的,盡管是天牢,還是掩蓋不住裏麵濃濃的血腥和腐臭味,伴隨著酸澀的氣味。

    兩旁的碟子裏盛著蠟燭,蠟油在蠟燭根部結成一團,仿佛劃不開的愁緒。

    一路進去,燭光跳躍著,他的身影忽長忽短。

    待到關押顧晗真的牢房前麵,顧晗煜停住了腳步,裏麵的人依舊穿著那身戰袍,在燭光下發出冷冽的光芒,戰袍上依晰可以看到些昏暗的顏色,那是血跡。

    顧晗真感受到了來人,一抬眼,卻愣住了,半響,卻笑了出來。

    他的笑聲很大,亦很狂,大有發瘋的陣勢,故而將侍衛引來了。

    太子殿下!”

    顧晗煜擺了擺手,讓侍衛下去,一時間,又隻有他們兩人。

    顧晗真的笑聲並沒有許久,很快就停了下來,一雙眼睛布滿血絲,饒是關在這樣的地方,卻也保持著他原來的高貴,隻不過之前對顧晗煜的尊敬,甚至對他地位的謙卑,已渾然沒有了。

    此時他不在是那個溫潤的公子,隻不過一個階下囚而已。

    顧晗煜雙手背在後麵,語氣中並沒有多少感情,“皇弟,你可知錯?”

    知錯?”顧晗真冷笑一聲,仿佛聽到什麽樣的笑話一般,從地上站起來,麵對著他,一雙眸子中盡是不甘心,半響,他猛然抓住牢房棍子,“顧晗煜,我隻恨沒能早點動手,我隻恨為何是你!”

    一字一句,極盡痛苦之色。

    他苦心孤詣那麽多年,謀劃了那麽多年,一步步計劃,卻功虧一簣,他如何能夠甘心,“顧晗煜,若有來世,我們還會是敵人!”

    你可知你犯的是弑君奪位的大罪?”顧晗煜提醒他。

    弑君奪位?

    哼,他從來就不在乎,他自問不比顧晗煜差,甚至在民間的呼聲甚好,之前朝廷上下對他也是呼聲一片,而太子,隻不過一個頑劣不堪之人罷了,為何他為太子,他隻能屈居誠王之位。

    他不後悔,從來不後悔他做的一切,若重來一遍,他亦會如此選擇。

    看著顧晗煜,滿臉嘲笑,“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太子的頑劣,隻不過是迷惑別人的外表,可是,若不是白家的支持,你會有今日?顧晗煜,我不服氣,不服氣!”

    顧晗煜的臉頓時變的俊美冷酷,一雙眸子反複打量著他,良久,才道:“冥頑不化!”

    顧晗真已然沒救了,在同他多廢話卻也無益,拂了拂衣袖,轉身便要離開。

    待出了五六步,卻被後麵的人叫住了。

    顧晗煜轉身看著他,卻見他眸子中有異樣的光芒,一隻手緊握住鐵杆,另外一隻手伸出來,男子喉結動了動,才道:“白瀅傾呢,我要見她!”

    顧晗煜眸子一寒,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唇瓣動了動,最後沒有理他,回了身子,便要離開。

    顧晗真實在看不出他的情緒,也看不出他眼神中的意思,隻道是他不同意,不禁大聲叫嚷,“顧晗煜,我要見白瀅傾!”

    聲音飄蕩在他的身後,如同從天外傳來一般。

    他頓時沒有要離開的心情,他來,隻不過想看看他是否認錯,現在卻多了一些莫名的東西,而這些東西,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為了他口中的那一句話吧,有關於白瀅傾的那一句話。

    對於白瀅傾,單單隻是一個名字,都能讓他變的不能自己。

    正好,有些事,他也需要答案。

    抱著雙手,好整以暇嗯看著他,吐出兩個字,“理由?”

    怎麽,你不讓見?還是你不敢?”顧晗真試探著。

    從顧晗煜轉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從白瀅傾入手絕對錯不了,果然。

    而顧晗煜心中卻像被紮了一針一樣,懷中的東西變的滾燙不已,嘴角噙出一抹笑容,慢慢靠近,“不敢?我有什麽不敢的,我隻是不想讓你汙了傾兒的眼睛,怎麽,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想她,想見她最後一麵,若是如此,最後一日,我會讓你見到的。”

    你……”顧晗真氣的說不出話。

    從小,顧晗煜就比他幸運,什麽好的都是他的,現在就連他好不容易喜歡上的女子都愛著他,幫著他。

    顧晗煜似乎很滿意他的表情,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慢慢攤開在他麵前。

    顧晗真在看到的一瞬間,麵色卻白了,這是他親手畫的白瀅傾的畫像。

    他心中,直道最後一刻都沒有忘記她。

    若你成功,你除了想要皇位,還有一個人是你想要的吧。”顧晗煜冷聲道。

    顧晗真眸子一亮,的確,他從來沒有想過讓白瀅傾死,他甚至都打算好了,待他打下這江山,她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後,沒有一個人可以同他爭奪,介時,顧晗煜隻不過一個階下囚而已。

    然後,一切都不可能了。

    仰頭看著上麵,隻一片漆黑,“顧晗煜,隻恨不能將你們都殺了。”目光中的恨意觸目驚心。

    顧晗煜冷冷一笑,睨了一眼手中的畫,良久,將它一點一點的撕碎,仿佛他手中的並不是一張畫,而是一個人一般。

    顧晗煜,你不得好死!”

    恐怕不得好死的人是你,顧晗真,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你如何,若你當好你的誠王,即便我日後繼承皇位,也不會對你如何,你輸在人心,不論是皇位還是傾兒,你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說完將手中的碎片拋灑在空中,猶如漫天飛雪。

    出了牢房之際,牢頭請示了要如何審問顧晗真,顧晗煜微微偏頭,看著後麵的,清冷道:“對他手底下的人用刑,定要讓他們吐個幹淨。”

    至於顧晗真,畢竟是父皇的孩子,他要等父皇醒過來。

    一路出去,他並沒有去回東宮,去看了皇帝一眼,便出了皇宮,隻不過出去了,他卻不知道要去何處。

    要去尋白瀅傾嗎?他是想的,可是此時去白府卻不是時候,一路溜達過去,不知不覺,竟到了白府門口。

    愣愣的站著看了許久,這才又慢慢的回去。

    何時,他也變得這般不自信了,何時,他心中有了些莫名的情緒。

    關於白瀅傾,還是關於顧晗真,他不懂,卻更怕背後的殘忍。

    一切好像塵埃落定,他的心卻一直在懸掛著,上不去,也下不來,究竟為何,隻不過為那個女子的反常而已。

    要問嗎?

    明明一句話的事,他卻沒有勇氣。

    苦笑一聲,仍自回了東宮。

    還沒進去,便看到青竹青葉在外麵等著,眼底眉稍都是擔憂。

    一見到顧晗煜,立馬奔了過去,抱拳道:“殿下,不好了,李尚書在牢中自盡!”

    顧晗煜一愣,眸子一沉,“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方才,他口口聲聲說是受誠王的脅迫,並不是他本意,便用死來證明,好在發現的及時,被救下了。”青竹原原本本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