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指鳥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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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安慰一番柳小姐,再贈一些禮物,將人送回去,柳媚卻跪了下去。
皇上!”柳媚臉色並不好,雙手撐地,“皇上同南宮皇上為一國之君,怎麽可以戲耍民女。”
她心中憤憤不平,關於皇上同白瀅傾的傳聞太多了,現如今看來,皇上對她是真的,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威脅,況且,今日她有理,便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顧晗煜眉頭一皺,看著地上的人,他同傾兒在一起這麽久,還從來沒有為她描過丹青,況且,他的丹青也隻為她一個人描,又怎麽可能給一個不相幹的人描呢。
南宮裴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況,況且,從這女子的神態中,他看的出來,這女子是喜歡顧晗煜的。
隻要將兩人湊在一起,他和傾兒的感情自然不會向以前那般。
為了傾兒,他倒樂意事情鬧大,背著手,看著地上跪著地女子,若有所思,“柳小姐說的沒錯,我們自然不能失信於你,不過朕向來有一個習慣,一個隻能給一個女子描丹青,既然如此,顧兄便為她描上一副如何?”不動聲色的將這個麻煩推給顧晗煜。
顧晗煜冷冷一笑,將南宮裴眼底的陰謀看透,眼睛一睨,“柳小姐真要朕為你作畫?”聲音不鹹不淡,聽不出一點情緒。
柳媚咬著唇,點點頭。
顧晗煜睫毛動了動,眼底一陣黑霧,隨即便撥雲見日般晴朗,看著青葉,朗聲道:“朕已然累了,便讓朕的貼身侍衛與你作吧,青葉,作畫!”聲音中實不可拒絕的威嚴。
眾人皆一愣,皇上這是不想給柳小姐作畫了。
柳媚方想說什麽,迎上顧晗煜那帶著警告的眸子,到最邊的話便咽下去了,如此一來,皇上也算給了她一個交代,她若在無理取鬧,隻會惹皇上厭煩,當下便謝了恩,端坐在凳子上,隻不過臉上卻沒有了方才的笑容。
青葉走到桌子旁邊,掠過紫玉狼毫,拿了一隻不起眼的筆,心裏卻叫苦不迭,他一個粗人,哪裏會描丹青,不禁將目光投向顧晗煜,求饒著。
顧晗煜卻故意視而不見,坐在一邊喝著茶,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青葉站了半天,卻也不知道該如何下筆,直是一直看著柳媚,心裏不斷地犯嘀咕,這柳家小姐也忒不識趣了,看不出來皇上明顯不想給她描丹青,就她這個樣子,哪裏比的上白小姐。
可是他若不畫,便違抗了皇上的命令,皇上這哪是讓他畫畫,明明知道他不會畫畫,還硬塞給他,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待這件事完了之後定然要向白小姐討個好,皇上為了她可是將自己推上短頭台了。
南宮裴看著一臉痛苦的青葉,不禁道:“難不成顧兄的貼身侍衛不會畫?”
即便不會,看見柳小姐也會了,南宮兄有所不知,我這貼身侍衛可有一個長處。”顧晗煜語氣中隱隱有些笑意。
青葉聽著顧晗煜的畫,暗暗揣測,什麽叫即便不會,看見柳小姐也會了,而且皇上說他有長處,他長處那麽多,卻不會畫畫啊。
抓了抓腦袋,他會畫動物,以前皇上還誇他動物畫的好,不管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便畫動物吧。
頓時眉開眼下,下筆如有神。
青竹看著他飛快的筆,不禁抓了了抓旁邊的李全,凝眉道:“李公公,青葉這是在幹嘛呢?他不會畫丹青啊?”
老奴也不知道啊,看著吧,一會兒就知道了。”
沒多久,青葉大筆一停,一副畫便完成了,眾人皆驚訝,他竟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畫好一副丹青。
隻有顧晗煜神色不變,依舊坐著,青葉從小跟著他,他走幾斤幾兩,沒人比他更加清楚。
待宮女過去,看到宣紙上畫的,皆捂著嘴笑了起來。
柳媚心裏暗暗猜測,莫非皇上這侍衛將她畫的奇醜,按耐住心中的好奇,隻等著看結果。
待兩個宮女含著笑將宣紙展現在眾人眼前之際,柳媚的臉登時變了,三分紅,三分白,剩下的皆是憤怒。
她哪裏知道,青葉竟畫了這麽個東西。
周圍的嗤笑聲一陣高過一陣,顧晗煜眼底也忍不住泛著笑容,沒多久,便正了神色,“青葉,你來解釋一番,你畫的是什麽?”
青葉喪著臉慢慢的朝前麵,看著自己的畫說不出話。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南宮裴起身站在畫前,饒是他性子清冷,此時也忍不住了,“想不到瑞國人才濟濟,隻不過朕怎麽也看不出,畫上這隻鳥,同柳小姐有什麽關係?”
青葉當即便跪李下去,一五一十的說自己並不會描丹青,隻不過會些動物,又見柳小姐嗓音非凡,像極了這黃鸝鳥,便畫了出來。
柳媚亦跪在地上,她好歹也是個千金小姐,竟將她比靠嗓子的黃鸝鳥,明顯便輕賤了她。
她素來被寵愛壞了,哪裏受的了這樣的侮辱,方便便道:“皇上,您身邊的人糟蹋民女,民女不依,為何白小姐卻是一副美妙絕倫的丹青,民女的卻是一隻鳥。”
顧晗煜皺了皺眉頭,“朕倒覺得,黃鸝甚配你。”這般鼓噪,不是黃鸝是什麽。
而南宮裴麵色亦難看起來,若她不提傾兒他還有可能幫她一把,怎奈她提了,這樣一個庸俗不堪之人還想同傾兒相提並論,冷聲道:“朕亦覺得黃鸝鳥甚配,若柳小姐不喜歡,那麽多動物任由你挑,烏龜如何,烏龜隱忍堅毅,沉默寡言的,朕看著便甚好。”
若說方才柳媚感覺到麵子過不去,現在就真的是**裸的恥辱,偏偏對方還是北國的皇上,她即便再不滿意,也隻能受著。
看著眼前的情況,她若在鬧下去,隻會更加難堪,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卻比哭還難堪,“黃鸝鳥甚好,謝皇上。”說著舉起手將畫接了過來。
餘光瞥到上麵那隻憨態可掬的黃鸝鳥上,目光一狠,當下便想將它撕了。
皇上,柳小姐蕙質蘭心,何不賞她些東西呢。”李全上來圓場,柳媚父親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顧晗煜想了想,將此事交給李全辦理。
李全作事甚是穩妥,當場便讓人將她送回去,後麵跟了些抬禮的人。
柳媚雖在船上丟了麵子,好在並沒有別人知道,現下皇上賞賜了東西,好歹掙回了些麵子,她也總算能在別的小姐麵前抬起頭來了。
隻不過袖子中的那副畫卻像一塊燒紅的木炭一般,時時刻刻煎熬著她,提醒她方才發生的事情。
若沒有白瀅傾,那麽這一切就不會發生,若將來有一日她落在她手中,她定然不會讓她好過。
到了她船上,各家小姐見她得了賞賜,以為她得了聖心,羨慕的,嫉妒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著大有人在。
柳媚卻很享受這樣的反應,反應越激烈,就說明她的地位比她們高了許多。
解決了柳媚之事,還有一事,顧晗煜同南宮裴提筆繪丹青,可還沒有分出勝負,偏偏兩人又畫的都是白瀅傾。
旁邊的人自然不敢點平,皆看著他們。
南宮裴卻執意要分出個勝負,接下宮女手中的畫卷,來到李全麵前,悠然道:“李公公覺得,這畫如何?”
李全看著上麵的傾城容顏,又看了看顧晗煜手中的,頭上冷汗直下,露出他平日的招牌笑容,“老奴才疏學淺,隻不過皇上身邊伺候筆墨的,哪裏欣賞的來這般風雅之物!”
南宮裴睨了他一眼,又來到青竹麵前,同樣問這。
青竹一個激靈,在他看來,皇上的自然是最好的,可這話又如何能說,忙有樣學樣,“屬下一介武夫,不懂欣賞畫!”
南宮裴卻堅持,來到青葉麵前,青葉正欲用青竹的畫搪塞,卻被南宮裴阻止了,“你能畫出黃鸝鳥,定然對畫也是略知一二的,那麽便用你的略知一二點評這兩幅畫,誰的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