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物歸原主

字數:4362   加入書籤

A+A-


    邁著蓮花步子,繞開地上的衣袍,在離顧晗煜幾步的距離出停下,一雙桃花眸子中慢慢聚集著水霧,朦朦朧朧的,下一刻就會凝聚成淚水,“皇上,臣妾手都疼了。”她這一句話說的柔媚圓潤,若是讓人聽了,定然受不住便心軟了。

    可是顧晗煜卻隻是眨了眨眼睛,目光卻依舊飄忽無定,良久,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頹然地道:“罷了,你走吧,朕晚間去鎖陽宮用晚膳。”

    柳媚臉上漾出一抹驚喜,按捺住心裏的喜悅,嫋娜著步子,無限風情的離開了禦書房,這是顧晗煜第一次主動說去她的鎖陽宮,又在她那裏用膳,或許,今天是個機會。

    她不管皇上心中是否還有白瀅傾那個賤人,亦不管皇上去她的鎖陽宮是為了氣誰,她隻知道,皇上選中她,就是她的機會,機會來了,不把握是要遭天譴的。

    一路上,她的步子極快,極輕,回到宮中以後便讓宮中人上上下下的準備,又親自督促禦膳房,當然,她宮中的小廚房也沒停著。

    柳媚泡在木桶中,眼睛半盒著,一副慵懶的樣子。

    娘娘,今日皇上會不會留宿鎖陽宮呢?”

    柳媚雙眼一開,精光乍現,即便他不願意,她也有辦法,招了招手,在鳳兒耳朵邊說了什麽,鳳兒嚇的渾身發抖。

    柳媚眯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目光中盡是算計,若不這樣做,難保有一天,皇上去了別去,那麽她就真的沒機會了。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需要鳳兒幫她做一件事,慢慢的從木桶中出來,水滑過如玉的肌膚,披著一件寬鬆的袍子,慢慢來到床榻邊,從枕頭下拿出一個荷包,眼睛眯成一條線。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隨手將繡的不算精致的荷包丟給鳳兒,慢條斯理的道:“去,交給浣溪院那位。”

    萍兒接過去,卻有些籌措,“娘娘,白小姐會不會告訴皇上?”

    柳媚嫣然一笑,眼裏眉稍都是算計,白瀅傾向來自視甚高,又不屑爭寵,這般清高的一個人,又怎麽會告訴皇上,若可能得話,她這一送,可是斷了她所有的念頭,不過她也要感謝她,若不是看到她的袍子,她如何想的出來這一招。

    鳳兒眼中盡是狠厲的笑容,接過荷包,放在袖子中,一路朝著浣溪院而去。

    白瀅傾對鳳兒的到來並不意外,她意外的是,怎麽隻有她一人來,這個時候,柳媚不是應該會一起過來嗎?

    萍兒一看鳳兒來了,擋在門口,不讓人進去,每次她們主仆兩人來都沒什麽好事情,萍兒自然不會讓人進。

    一手插著腰,一手扶著門框,一雙水靈靈的眸光中,盡是對鳳兒的討厭。

    鳳兒眯了眯眼睛,得意活現的,站在門口,目光掠過萍兒想要看裏麵的情景,墊著腳尖看了半天,卻看不見什麽,慢慢上山,臉上堆著笑容,“我找你們家小姐!”

    我們小姐豈是你想見就見的。”萍兒半分不饒。

    什麽事?”一聲清單的聲音傳來,伴隨著空靈的感覺。

    兩人齊刷刷的看過去,隻見白瀅傾一身白衣長裙,滾邊紅袖,襯的人如同那三月的春風,六月的花朵一般,楚楚動人。

    她就那樣站著,什麽話都不說,就已經很美好。

    鳳兒微微福了福禮,可那禮卻不盡不實,沒用多少真心,掏出袖子中的荷包,托在手中,舉在麵前,“今日皇上在鎖陽宮用晚膳,正好,將這個東西還給小姐,荷包這個東西,小姐還是好生收好。”臉上的笑容如同三月和煦的陽光一樣,明媚的刺目。

    白瀅傾眼中有一瞬間的震驚,卻很快恢複了神色,目光淡淡的看著鳳兒手中的荷包,她如何認不出來,那是她親手送給他的。

    今日,她送給他一件衣裳,他便還自己一個荷包,看來,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樣也好,往後兩人也不用那般尷尬了。

    反而是萍兒,一臉錯愕,這個荷包意味著什麽她很清楚,皇上就算再生小姐的氣,也絕不會解下來,更別提還給小姐,如今卻送了過來,而且還好由鳳兒送過來的,下意識的,她不信,“定然是你們使了什麽詭計……”

    萍兒,收了東西,進來。”白瀅傾打斷她的話。

    鳳兒滿臉得意,萍兒不情不願的接過去,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回身將門狠狠砸上,小姐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可是她的荷包啊。

    鳳兒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前,貼過去聽了許久,也沒聽到哭聲,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白瀅傾神色落寞的坐在桌子旁邊,她麵前擺著的是她的荷包。

    經過歲月的蕩滌,這個荷包已經不似剛開始那般鮮豔了,上麵的花樣子也早就過時了,甚至顏色也褪了許多,倒是荷包的布料,是用上好的雲錦,故而看不出多少變化。

    此時此刻,她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形容詞來描繪自己心中的感受了,難過,悲傷,失落,憤怒,失望,種種加起來,也不能說盡她心中的分毫。

    罷了,就像一場夢,夢中不管有多少精彩故事,醒來過來還是鏡花水月,沒有人會對一個夢戀戀不舍的,也沒有人會對這樣一個算不算精致的舊物戀戀不舍的,早該還給她了吧。

    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拿起荷包,就要剪下去。

    小姐!”萍兒一聲驚呼,搶下她手中的剪刀,這可是小姐的心,心碎了,便再也拚湊不回來,即便拚湊的回來,卻也永遠有一個疤痕。

    她心中,對皇上還是相信的。

    白瀅傾隻是笑笑,讓萍兒將荷包裝好之後便自行出了浣溪院,並且不讓人跟著。

    書房中,回來稟報的人將事情說了一幹二淨,隻不過暗中監視的人卻沒有看清鳳兒手中是什麽東西,亦沒有聽清楚。

    顧晗煜唯一知道的,是柳媚又派人過去挑釁,他本以為傾兒會反擊,隻是很可惜,她的聰明才智在這一方麵成了擺設。

    往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白瀅傾,將顧晗真玩弄於鼓掌,一步步揭穿白素蓉陰謀的白瀅傾好像隨著那場戰爭消失了。

    難道自己真的不知道她費盡心思,哪怕一個表情也不肯?

    慢慢起身,卻突然發現腰間空空如也,一直掛著的荷包早就不翼而飛,他發現的第一客便下令追查,隻可惜,卻找不到遺失在哪裏。

    或許他和白瀅傾之間的感情也像那個遺失的荷包一般,在也找不到了。

    隻是,他不甘心,亦不願意,更多的是舍不得。

    沉默良久,換了衣裳,慢慢踱著步子去到鎖陽宮,還沒進去,柳媚便迎接了出來。

    顧晗煜看著她特意打扮過的臉,老爺她身上穿的一身若隱若現的衣裳,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白瀅傾那張清麗的麵孔,比起麵前妖嬈過分的這張,勝過千百倍。

    柳媚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擁有一副好皮囊,卻清麗不足,妖豔多餘,仿佛空氣中甜的膩人的桂花一般,星星點點的花朵,本該清麗絕倫,卻因為香氣太濃鬱而讓他不喜。

    柳媚哪裏知道顧晗煜心中的想法,再她看來,男人都愛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若風情萬種,那自然是最好的,自己母親不也靠著這個得到爹爹的喜愛,況且如今,卻也一直得到爹爹的歡心,不是嗎?

    折柳腰以細步,緩緩跪了下去,帶動一袖的暗香,“見過皇上。”目光流轉,顧盼神飛,聲音婉轉如黃鸝。

    顧晗煜蹙著眉頭,靠著地上跪著的人,仿佛一朵碩大豔麗的花,讓人不禁生出許多煩悶,懶懶的抬了抬手,示意讓她起來,之後不看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掠過,朝著裏麵走去。

    一進去,飯菜的香氣,伴隨著熏香,顧晗煜眉頭皺的更深,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桌子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