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夜探追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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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說說笑笑,仿佛方才的一副不過一個小小插曲,路過追雲宮的時候,卻見外麵站著許多侍衛,是平常的三倍之多。

    這宮中何時住了人?”白瀅傾皺眉,追雲宮獨在一處,既不在後宮,也不在她們住的地方,是一處中間所在,若不是今日她們饒了路,也不會從這裏過去。

    以前這裏是先皇微及冠的皇子住的,已經空了許久。

    李君心凝眉,仿佛在仔細回憶著什麽,“好像是皇上的一位朋友,姓氏挺奇怪,單什麽,我也不太清楚!”

    白瀅傾一愣,恍然找到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少年,會是他嗎?

    隻是他同顧晗煜是什麽關係,看門口這些侍衛,一個個竟都是顧晗煜身邊的高手,能夠讓他這般重視,無論裏麵的人是誰,都是個重要的人物。

    到了晚間,萍兒熄滅了燭光之後退了出去,白瀅傾也爬了起來,換了一身夜行衣,悄悄從浣溪院溜了出去。

    待她潛進追雲宮的時候,才發現顧晗煜竟布置李這麽多的暗哨,若不是她輕功好,定被當成刺客被抓住。

    追雲宮宮殿頗多,好在有一間燈火甚亮,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尋了過去。

    白瀅傾撩開珠簾,推開門,慢慢進入房間中,饒過屏風,看著床榻上端坐著的人,隻是一瞬間,她便迅速回身,抓住身後的人,一個過肩摔,將人扣在地上製服了。

    哎呦,摔死我了!”清脆的聲音傳來,外麵頓時一陣騷動。

    白瀅傾暗道這人是不會武功還是故意裝的,目的是讓她暴露,一垂眸,四目相對,錯愕的不僅僅是白瀅傾。

    南宮冰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身黑衣,腰間還帶著劍的白瀅傾,眼珠子飛快的流轉。

    有刺客,快!”

    漆黑的外麵一陣燈火通明,一個個人影拿著火把在外麵跑著,一聲響動,有人將門推開了。

    南宮冰臉色一邊,拽著人上了床榻。

    待侍衛進來,看著揉著雙眼,打著哈欠,一副將醒未醒的南宮冰的時候一愣,狐疑的看著四周。

    南宮冰衣裳半解,臉上盡是好夢被吵醒的不快,“你們這是幹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爺正做夢呢!”

    領頭的侍衛作了個手勢,其他跟隨的侍衛立刻進來搜查,動作之粗魯,完全看不出對屋子裏麵的人一點尊重。

    哎,哎,哎,你們這是幹什麽?信不信……”話到嘴邊,看了被衾一眼,“信不信我告訴皇上去。”

    領頭的侍衛依然不為所動,仍然站著,待侍衛搜查未果,請了罪以後這才離開,隻不過院子裏卻多了幾隊人巡邏。

    白瀅傾一把掀開被子,正欲下去卻被南宮冰抓住了。

    隻見他邪邪一笑,目光曖昧的看著白瀅傾,臉上飛兩朵彩雲,“我會對你負責的!”

    白瀅傾懶得理他,一把將他手腕反扣住,徑直跳了下去,透過窗子看著外麵多了不止一倍的侍衛,手中一塊玉佩有意無意的拋著,“說說吧,怎麽回事?”

    南宮冰暖暖一笑,立馬下了床榻,湊到她旁邊,一臉的諂媚樣,“我盜竊皇宮,被抓了,就是這樣!”

    白瀅傾白了他一眼,這樣蹩腳的理由也找的出來,若真像他說的這樣,他應該在天牢,而不是在追雲宮,

    白瀅傾定定的看著她,方才身上那股散懶褪去,明媚的眸子中閃著一絲冷意,又有審視,仿佛要穿過他荒誕無稽的外表,直擊他心靈深處一般。

    南宮冰被她犀利的目光看的很不自然,眼神躲閃,搓著衣裳,蹲到桌子旁邊,拿起茶杯,卻沒注意裏麵根本沒有茶。

    喝了半天南宮冰似乎才發現這個問題,尷尬一笑,在不敢正麵迎視她的目光。

    空氣裏有詭異的危險,又有著莫名的情緒,沉默了許久,南宮冰終於忍不住了,將杯子重重一放,一副視死如歸的決然樣,目光一片坦然,“我承認,我是來找你的,卻碰上了顧晗煜,我說要帶你走,然後就被他關來這裏了!”

    白瀅傾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心裏卻發生了些微妙的感覺,若是這樣,倒還說的通。

    他來帶她走?不說他,即便爹娘來,顧晗煜未必也讓她離開宮,將他關在這裏,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那樣對你,你不會還愛著他吧?”南宮冰急急的問道,不知不覺,原本隻不過一句玩笑話變成了真的。

    他真的想帶她走,卻不是回北國,也不是帶回去給哥哥,他心裏生出一個自私的念頭,他想將她藏起來,誰也找不到。

    提到顧晗煜,白瀅傾眼中有隱忍的酸澀,臉上卻風輕雲淡,“這是我和他的事,單弈,你到底是誰?”

    對於他方便說的話她信了七分,她卻也了解顧晗煜,若真是他說的那樣,他不會隻將他關在這裏,如今看來,他人在這裏已經許多天了,追雲宮四周還有大量的侍衛和暗哨,看樣子,是想通過他引誰出來。

    難道顧晗煜知道了什麽,難道眼前這個少年根本不是單弈?

    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手中溫潤的觸感時刻提醒著她,他的身份絕對不會這樣簡單。

    慢慢將玉佩攤開放在手中,反複觀察也看不出一點奇怪之處,玉佩雖貴重,卻看不出身份,要麽就是本來就是如此,要麽就是刻意隱瞞。

    若是後者,這個少年該是一個怎樣危險的人。

    正思索間,少年卻湊了過來,拉住她的手,輕輕的搖晃著,儼然一副吃不到糖的孩子。

    白瀅傾赫然後退一步,將手抽出來,雖說一直說他是孩子,可是他同她差不多年歲,這樣拉扯,實在不合適。

    少年眸子中明亮的光芒一點點暗下去,最後一片死寂,“你喜歡顧晗煜,還是南宮裴?”

    白瀅傾一愣,雙目中盡是審視,“你如何知道南宮裴?”

    莫非……

    我進皇宮也有些日子了,想知道關於你的事還不簡單。”跳到桌子上坐著,雙手抱在懷中,一雙腳垂著,一擺一擺的搖晃著。

    白瀅傾想想也是,畢竟當初南宮裴一事鬧的沸沸揚揚,有人知道也不奇怪,隻不過這少年的問題問的好生奇怪,她喜歡誰同他有什麽關係。

    南宮冰見她一臉無所謂,心裏劃過一絲失落,她始終將自己當成小孩子,從一開始,她就認定自己是小孩子,若這樣下去,自己的心意她何時才能知道。

    手伸到腰間,慢慢撫上一個小瓶子,心裏卻在猶豫,隻需要一點,她便可以說出心中的話。

    可是這樣做,她醒過來之後會不會恨他?突然間他有點害怕她漠然的眼神。

    猶豫了一番,慢慢跳下來,蹲到床榻邊,不經意將自己身上的小瓶子落了下來,瓶子滾了一地,落在兩人中間。

    白瀅傾在他這裏上過當,此時哪裏敢碰他的東西,隻當看不見。

    南宮冰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過去,將瓶子捏在手中,隻需輕輕一拔,她便會神誌不清,最後一刻,卻還是將東西收進自己懷中,擰了擰眉,“好了,你來這裏做什麽,該不會是想救我出去吧?”

    過幾天他自然會放你出去的,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著便要往門邊走。

    南宮冰腳下抹了油,一溜煙便靠在門後麵,張開雙手,一副不讓她離開的樣子。

    白瀅傾笑了笑,一陣風擦著南宮冰的臉頰,簾子飄了飄,屋子裏的人消失無蹤。

    南宮冰呆呆的看著簾子,這這麽一會兒,她就離開了,空氣中還殘留著她的餘香,像想到什麽一樣,將門打開,跑了出去。

    一時間院子裏的人將他圍了個水泄不通,南宮冰看了看四周,不確定人是否已經離開,“我要上茅廁!”說也大搖大擺朝著一角而去。

    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眸子閃了閃,黑影輕輕一閃,消失在寂靜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