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為你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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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兒!”一句話中包含了千言萬語,仿佛穿越時空,穿越時光而來,他這一聲,竟有了恍若隔世的味道,帶著濃濃的思念,無奈,愧疚,甚至是愛,滲透歲月的流光,慢慢進去白瀅傾的耳中。
這一刻,白瀅傾心中是動容的,正因為如此,她才害怕,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因為他再次跳動,再次迸發火花,之後,他再將自己的心狠狠揉捏,讓自己低到塵埃,這樣的傷痛,一次就已經遍體鱗傷,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抹出眼底的那一抹柔情,換上一副冰冷的麵孔,輕輕的笑著,突然拜了下去,“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萍兒一愣,也跟著拜了下去。
顧晗煜眸子中盡是受傷,什麽時候,他們之間也變成這種了,從前的親密不複存在,反而變成君臣之間冰冷的客套。
苦笑了笑,身子一陣踉蹌,一隻手撐在門框上,“若這樣你開心的話,我可以由著你。”說著便要進去,白瀅傾卻絲毫不讓。
萍兒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推了推白瀅傾,白瀅傾卻像什麽也不知道一般,仍舊跪著,不抬頭,也不讓來,擋住了顧晗煜進來的路。
你出去!”顧晗煜看著她身後的萍兒,冷聲道。
萍兒一抬眼,心裏有些不安,每一次皇上同小姐都會鬧矛盾,這一次不會又要鬧矛盾了吧。
待萍兒出去後,白瀅傾方才起身,向後挪了挪位置,卻始終不看顧晗煜一眼。
顧晗煜隻覺得自己心中的什麽東西被點燃了一般,大步進去,反手將門上了鎖,並以極快的速度講白瀅傾拉了進去,越過屏風,卻根本沒有看到所為的浴桶。
看到她的一瞬間他就知道,她在騙他,她根本沒有在沐浴,都不想見他的借口,心裏突然迷惑了,一把兩她拉過來,目光充血,幾乎下下一刻就要滴落出血來。
她怎麽可以這麽殘忍,給了他希望,又生生將隻剝奪,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迷路的人,好不容易看見前方有一片綠洲,曆經千辛萬苦過去,卻發現不過是海市蜃樓,什麽都虛假的,這時候的絕望,才是最腐蝕人心的。
衣袂擺動,“為了去了不讓我知道,你在逃避什麽?”男子目光灼灼,仿佛將人穿透。
白瀅傾隻覺得她承受不住這樣的目光,他的目光太強烈,也太炙熱,在他目光下,她根本沒有什麽秘密可言,況且,她分明感覺到自己身上纏繞著藤蔓,將她全身包裹,無論她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開。
一番用力之後,白瀅傾麵色有些紅,像極了成熟的水蜜桃,隻是這抹紅潤並不是因為羞澀,反而因為生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生氣,狠狠將他推開,仿佛推開長期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壓力,隻是推開之後,她卻並沒有感覺到多少輕鬆。
反而有另外一層不知名的酸楚湧上心頭,同其他綿延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共同腐蝕著她的心,一點點的打開她的心防,“皇上怕是看錯了,屬下一直在浣溪院。”
她並不承認,甚至有逃避的意味。
顧晗煜心中有一瞬間的高興,很快卻又被失落打敗,她去而複返,是後悔了嗎?還是因為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難道是柳媚同她說了什麽?
這些日子,因為故意作戲給她看,故而一直做出一假像,一個獨寵柳媚的假像,他就是想看看,看看她的反應,隻不過她的反應卻一直讓他失望。
這一次柳媚遇見她,定然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她也一定誤會了,不禁急急的撫上她的手,這一刻,他想說清楚,“傾兒,我同柳媚……”
皇上,對於您和貴妃娘娘之間的事,屬下不想知道,若皇上真的這般清閑,倒不是去看看她,或者看看麗妃!”冰冷的話如同一顆顆針一般,一下一下紮著他的心。
她竟然將他推給別人,在她心裏,自己同誰在一起就這麽無所謂嗎?
將她青蔥般的手抓起來,五個手指頭清晰的印在上麵,一字一句道:“白瀅傾,你當真無所謂嗎?那麽為何又來關心我,給我送粥?”
白瀅傾一愣,青竹還是告訴他了,一點都沒有保留,是的,當時她一門心思想看看他,天知道她怎麽了,發瘋似得,如今見到他,心裏稍稍放心了些,卻也更加冷了些。
他始終不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麽,她不喜歡利用,亦不喜歡逼迫的態度,若他對柳媚好,隻是為了逼迫自己,那麽自己寧願孤單一輩子。
女人就是這樣奇怪,有時候明明在意,卻生生將他推開。
白瀅傾唇見扯出一抹笑容,誓言已違,長劍已還,祝福已送,他身邊亦有嬌妻美妾,又何必這般執著,更何況,前方戰事吃緊,此時此刻,的確不適合討論這些。
顧晗煜看著她,突然間笑了出來,像狂風吹過竹林一般,輕狂而有清疏,隻是那笑聲中的沉痛意味太過於明顯,讓人聽著,卻是無盡的傷痛,良久,男子才恢複神色,“你說,這場戰爭,是朕贏的機會大,還是南宮裴,亦或者你心中希望誰贏?”
白瀅傾心一冷,如墜冰窖,沉聲道:“什麽意思?”
若你希望他贏,朕可以放棄整個江山!”淡淡的語氣,充斥著無奈。
白瀅傾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放棄整個江山,她不過一介女子,即便再重要,也不敵瑞國,瑞國百姓萬千,他能說放棄就放棄,更何況,她心中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輸,“你瘋了,你有你的責任,亦有百姓,而我也是瑞國百姓!”
顧晗煜眸子一亮,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她也是瑞國百姓,有她這句話,他便知道,即便真的有一天,他同南宮裴真的戰爭相見,她也不會幫南宮裴。
他從來不奢求她會幫他,他要的,不過她知道承諾而已,至少,她是瑞國百姓,不是嗎?
白瀅傾哪裏知道他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心思,隻覺得今日的他古怪的很,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承受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眼前一暗,男子沉沉的身子便壓了下來。
白瀅傾腳一軟,拖著他跪在地上,卻發現他已經昏了過去,那一刻,她的心幾乎停住了呼吸,甚至忘記了最原始的反應,除了著急,還是著急,“萍兒。”
萍兒聽見她聲音中盡是恐慌,以為皇上對她怎麽了,一進來,卻看到更加恐怖的情景,當下便飛奔出去請太醫,來的路上順便將青竹也拉了過來。
白瀅傾就這樣抱著他,呼吸淩亂,目光渙散,直到許久,才反應過來,急急的扣上他的手腕,歎到他脈搏之際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沒事。
隻不過為何突然暈倒,難道這些日子,他根本就沒有休息過?
在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忘記他,亦不能看著他受傷,如今他不省人事,她的心就像被放進油鍋中一般,隻希望他快點醒來。
慢慢的撫上他的臉頰,隻不過短短一兩個月,他便滄桑了這麽多,歲月在他臉上的痕跡不明顯,卻給他添加了另外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叫傷心!
太醫來的時候,看到地上的兩人,嚇出了一聲冷汗,忙將藥箱放下,同白瀅傾一起將人拖到床榻上,方才細細診治。
至始至終,白瀅傾得目光都沒有離開他。
白小姐不必太擔心,皇上隻是太過勞累,以至於肝氣鬱結,導致昏厥。”太醫鬆了一口氣,若皇上在這個時候倒下了,瑞國該怎麽辦呢。
萍兒帶著青竹衝了進來,青竹一把抓住剛剛起身,正欲寫藥方的太醫,眼中盡是焦急之色,“太醫,皇上怎麽樣了。”
青竹力氣極大,太醫被晃的頭昏腦漲的,將方才對白瀅傾得話重複了一遍,青竹放才送手。
萍兒跟著一同去取藥,屋子裏,隻留下他們三個人。
白瀅傾本想讓青竹將顧晗煜帶回去照顧,畢竟這裏不比他的寢宮,不過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一是這個時候,不適合移動,二是她的心中,有些不忍。
青竹仿佛看出了她的猶豫,“白小姐,皇上已經好幾日將自己關在書房,不吃不喝,也不注意,屬下怎麽勸都沒用。”
言下之意,讓白瀅傾照顧皇上。
白瀅傾看著床榻上的人,淡淡道:“不是還有貴妃娘娘嗎?她呢?”
青竹一愣,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麽好顧忌的,“白小姐,要我說,您對皇上也太狠心了,皇上心中念著你,整個皇宮都知道,如今您說這種話,對得起皇上的一片真心嗎?如今皇上生病,隻不過消息不能透露出,還望白小姐好生照顧皇上,屬下還有要緊事要辦。”說完便出去了。
其實現在哪裏有比顧晗煜身體更重要的事,不過青竹知道,若他在裏麵,白小姐定然無論如何也不會照顧皇上的,故而才找了個理由,他也沒有走遠,吩咐了門口的侍衛一律不準讓外人進來之後,便守在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