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變了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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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嫋嫋婷婷的找太後去了,一路上,烈日當空,沒多久,柳媚額頭上便浸出了汗水。
柳媚不禁抬手擦了擦,潔白的帕子上繡著大紅色的花朵,在白色區域,卻有些微紅,柳媚臉色瞬間就變了,猛然轉身,一巴掌朝著鳳兒招呼過去。
鳳兒被打的暈了,握住臉,神色異是委屈,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一雙明亮如星星的眼睛中噙滿了淚水,仿佛風雨欲來的樣子。
柳媚揚了揚手中的帕子,目光狠毒又不饒人了,臉色因為生氣有些微紅,此時被灼熱的太陽一曬,更紅了三分,脖子間有青筋暴起,像極了彎彎曲曲泥濘小路,這個樣子,使得她整個人看的猙獰多了。
柳媚將帕子甩到鳳兒臉上,氣急敗壞的道:“你看看給我抹的胭脂!”
鳳兒這才看到,不禁委屈的道:“娘娘,宮中的東西都是有規律的,娘娘剛被皇上拿掉貴妃頭銜,那些采辦之人也踩高就低,看娘娘失寵了,便一為的克扣,如今我們宮中的胭脂,隻是民間最普通的。”當然,還有其他許多東西呢,不過她不敢說。
柳媚臉色一陣紅一陣黑,最後什麽話都沒說,徑直朝太後宮中而去了。
過去的時候,太後正在午休,柳媚二話不說,在外麵站著等她,若不是因為她是德高望重的太後,能夠幫在柳家,她才不會這般站著等。
太後醒來之後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時,柳媚一雙腳幾乎要站麻了,由鳳兒扶著,踉踉蹌蹌的進去。
太後!”柳媚嬌滴滴的喚了一聲,聲音中盡是委屈。
坐在窗子下軟椅上的太後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
柳媚咬著唇,走過去跪了下去,還沒說話豆大的淚水便流了出來,一滴滴的,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甚是可憐,“太後,臣妾今日特意給太後賠不是的意味臣妾年輕氣盛,不懂事,太後別怪罪!”
太後身邊的宮女連忙過去,將她扶了起來,笑眯眯的道:“太後方醒,不喜歡太吵鬧,娘娘讓太後安靜會,喝杯茶吧。”
柳媚點點頭,站了起來,立在一邊,待看到太後身邊的宮女將茶端進來,立馬接過去服侍著,隻不過從始至終,太後的神色都是淡淡的,沒有喜悅,也沒有生氣,仿佛根本沒有柳媚這個人一樣。
清風透過窗子吹進來,屋子裏燃了上好的檀香,此時正幽幽的散發著香氣。
太後將茶放下,睨了她一眼,“怎麽,朕和哀家不計較你有意欺君,你還來做什麽?”說話聲音淡淡,卻又動人心魄的威嚴。
柳媚臉色有些蒼白,慌忙跪了下去,她哪裏知道皇上會突然來,又會揭穿他們根本沒什麽的事實。
因為這事,她可沒被後宮中的女人嘲笑。
並著手,將手低下來,恭敬的道:“太後,臣妾就是知道自己錯了,反省了之後特意向太後請罪!”
太後上下瞥了一眼,點點頭,“倒有個知錯的樣子,起來吧!”
柳媚心中一喜,謝過之後便恭敬的坐在一邊,絲毫不敢俞矩。
太後仿佛沒有搭理她的一起,一直在看書,有風吹動書頁的聲音,窸窸窣窣的,格外清脆。
柳媚暗暗觀察著太後的神色,既不生氣,也不想高興的樣子,一時之間竟拿捏不準要不要說了,良久,看到太後旁邊桌子上有一本其他的書籍,笑著便要去拿。
娘娘使不得!”一旁的宮女出聲提醒。
柳媚看著桌子上的書,上麵並沒有名字,亦不像尋常看的書,反而有些像那些文人公子自己寫的書,然後細細裝裱好的一般。
隻因為她哥哥柳毅素來愛吟詩作對,在家這樣嗯事情幹了不少,故而她認的出來。
這是白瀅傾那丫頭抄寫的佛經,眉妃若是有心,也可以每日三次來哀家這宮中抄寫。”太後幽幽的道。
是啊,白小姐寫的極好,太後要用來供奉祠堂的,方才怕娘娘匆匆而來,手上沾了汗漬,娘娘不要介意。”
柳媚幹笑了笑,“怎麽會呢?”心裏卻在暗暗猜測,太後這是何意,讓她抄寫經書,要知道她屋子裏可是從來不見筆墨的,更何況抄寫經書需要提前沐浴更衣,熏香禱告,更何況,一點錯都不能錯,讓她抄寫經書,簡直比坐牢還難。
更何況,這麽大熱天的,每日三番折騰下來,她哪裏還有精力做其他的事,這幾日又是關鍵,若不能將白瀅傾趕出皇宮,送出瑞國,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柳媚將太後的茶端到她手中,笑盈盈的道:“臣妾這幾日身子不爽利,怕汙了菩薩,讓菩薩怪罪。”
一邊說著,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淺口慢品著茶。
太後將手中的茶放下去,目中中閃過一陣了然,最後也隻是搖搖頭無奈的笑笑,什麽都沒有說。
柳媚坐了一會兒,實在覺得從太後這邊查不到什麽消息,便找了個理由退了出去。
太後看著門口的珠簾擺動,對旁邊的宮女道:“她說身子不爽利,卻還喝茶?”語氣中盡是不滿。
那宮女跟著太後許多年,懂得太後的心思,知道她對眉妃不滿,笑道:“太後娘娘也不必憂心,所幸這樣的人並沒有懷龍子,咋們皇上,心裏可跟明鏡似得呢!”
太後點點頭,若這樣的人生下皇家的孩子,母憑子貴,這後宮隻怕一刻也不得安寧。
李君心那丫頭的性子也不錯,可偏偏皇上不喜歡她。
至於白瀅傾,的確是個做皇後的好料子,不過唯一一點,拋開她身份不提,她那性子,也太擰了,連她都不怕,皇上更是對她無可奈何。
輕歎了口氣,這顧氏什麽時候才能安安穩穩的。
太後娘娘,話說白家小姐性子是拗了些,不過進宮這麽久,也沒讓皇上給她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如今白太傅也辭官了,娘娘的擔憂也沒了,娘娘何不嚐試著接受,我看那孩子,卻又一顆難得的心。”
太後看了她一眼,卻沒有表情,倒不知道在想什麽。
太後看著外麵的天,清澈如水,一如某些人的眸子,雖有太多看不懂的東西,卻不失幹淨,白瀅傾得眸子便是這樣。
若真改變不了,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隻不過她那性子……
腦海中浮現那日寧願挨打也不願意認錯的倔強女子,仿佛如木偶一般,自己身邊的人她心中清楚,那一下下都是實打實的,不會手下留情,從始至終,她都靜靜的跪著,除了眼中有些她看不懂的東西,整個人淡然的仿佛不似塵世間的女子。
淡雅如蓮,高潔如鬆,難怪煜兒那般癡心,她的確是後宮這麽多女子中的一個特例,更何況,她那一身武功,也令人癡心,換成她是男子,她也會心動的吧。
她是不是狐媚女子她很清楚,若是,憑著煜兒對她的喜歡,她早就是皇後了。
如今她能得兩個國家皇帝如此傾心,看來必然有她的長處,或許自己真的過了,亦或許,去了一趟靜安寺,心腸變軟了。
她爭鬥了一輩子,看盡了後宮中的爾虞我詐,如今,卻再也不想看那些東西了,繁華過盡,終究隻是塵歸塵,土歸土罷了。
太後抬手將簾子卷了起來,旁邊的宮女見趕緊過去幫忙,“挑個日子,讓那丫頭過來我這裏坐坐吧,我看她字寫的不錯,應該詩詞也通,多少年沒人陪我吟詩了!”語氣中有對流逝歲月的無可奈何,又有對過去的追憶,更多的,卻是對未來的憧憬。
想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像白瀅傾一般的年紀,倔強的跟什麽似的,隻不過那丫頭身上,比起當時的自己,多了一分從容淡然。
宮女笑了笑,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