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為你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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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想著,另外一隻手不斷地反複把玩著方才的短刀,突然間像想起什麽一般,轉過刀炳,刀炳上花紋同她在追靈身上看見的一般無二。

    她也曾在南宮裴和南宮冰身上看見過這種花,可是姿態各異,如今,這炳刀上的花完全吻合追靈身上的,心裏隱約有什麽答案呼之欲出,卻在快要明朗之際,被濃霧阻擋,霧裏看花,終究什麽也看不清楚。

    連忙將刀推過去,目光中有隱隱期盼,“你看看這刀,上麵可有毒?”

    若他們鐵了心要刺殺顧晗煜,肯定會做好完全之策,也定然會想到許多,一般來說,這種大規模的刺殺,這炳刀上應該是有毒的。

    李長風抬起刀炳,湊到鼻子下聞了聞,又倒了一杯清水,以刀尖在水中攪拌,最後用銀針試探,卻什麽也沒有查出來。

    沒毒?

    這不太可能,但凡刀上喂了毒,即便不能一刀斃命,也能夠很好的起到刺殺的作用。

    心裏有些疑惑,將水抬過來,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水中若有若無,好似有些氣味,卻很淡,她正欲求證,那氣味卻也消失無影了。

    難道他們竟真的沒有在刀上喂毒,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黛眉微蹙,目光始終停留在刀上,“長風大哥,我總覺得,追靈一事,應該同他們有關係,卻又找不到聯係!”

    不可能那麽湊巧的,追靈身上繡的花朵,同這炳刀上的一模一樣,直覺告訴她,絕對不是巧合。

    你上次不是說,北國有個製香高手嗎?據我說知,這樣的高手,隻要在敵人身上下了一種香,同時掌握敵人平時常用的香,便可以殺人於無形,這樣的手段,後宮中屢見不鮮!”

    可是……

    猛然想起什麽,香,顧晗煜身上的香是龍涎香,是個人都知道,根本不用費心打探,難道真的是這樣的,心裏一陣陣恐懼,若真是這樣,那麽也太可怕了。

    李長風顯然也意識到了,臉色一變,事關江山社稷,根本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拉住白瀅傾抓了刀子便往顧晗煜那邊趕,過去的時候,院子裏的滿地狼藉已經被收拾了,隻不過那嗆人的濃厚血腥氣卻沒有消失,無時無刻提醒著他們,方才這裏經曆過一場廝殺。

    眉頭一擰,看著地上斑駁的血跡,在月色清淡光芒的照耀下,顯得很詭異,即便周圍有許多士兵,她也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兩位大人,皇上正想找你們呢!”青竹侯在門外麵等著,仿佛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一般。

    兩人一同進去,顧晗煜背對著他們,負手站著,他身上的衣袍已經換了,一身修長的白色袍子,一世芳華。

    兩人同時跪了下去,“皇上!”

    顧晗煜這才慢慢轉過身來,看著地上的兩人,目光中有不易察覺的複雜,“起來吧!”

    白瀅傾起身,餘光打量著他的屋子,一進來,她便聞到了,他屋子裏一貫有的龍涎香的氣味,走上前去,徑直倒了一杯茶,又討了龍涎香,細細碾碎在水杯中。

    至始至終,顧晗煜的目光都沒有離開她,待她將水杯遞到他麵前,顧晗煜接了過去,又將李長風手中的刀接了過去,攪拌一會,再用銀針查探,銀針卻變成了強烈的黑色。

    一般來說,銀針上的黑色越強,毒性便越強,而這根銀針上的黑色,卻已經達到了最高峰,可想而知,若不是白瀅傾替她擋住了刀,即便劃破一小點,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顧晗煜目光不變,臉上逸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將杯子重重壓在桌子上,似乎在想著什麽。

    皇上,這幾日,還是撤了屋子中的香吧。”白瀅傾建議道,她知道,這背後之人十有**是南宮冰,若他們真的想殺他,還會尋機會,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

    心中一陣陣發冷,她是知道南宮冰的性子,向來將人命當成螻蟻一般,隻不過這樣的做法,卻讓她實難接受,更何況,他要殺之人,還是顧晗煜!

    是啊,皇上,龍體為重!”李長風亦勸道。

    顧晗煜眯了眯眼睛,看著默契的兩人,點點頭,接下來卻道:“這場戰爭結束,朕也能喝上你的喜酒了!”

    話音一落,白瀅傾臉色變的有些蒼白,卻也沒有解釋。

    而李長風卻在一瞬間紅了臉,餘光看了看旁邊人波瀾不驚的目光,苦笑了笑,態度謙卑而又恭敬,“皇上別拿臣開玩笑了!”

    顧晗煜看著兩人,卻以為是兩人還沒到這一層,猛然被自己捅破,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拍了拍李長風的肩膀,語氣中盡是豪邁,“待戰事結束,朕親自替你賜婚!”

    聞言,白瀅傾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說要替她賜婚,他竟然要給她賜婚,這一刻,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是白瀅傾,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李長風感覺到白瀅傾情緒不對勁,連忙拉著他出去了,一路上,白瀅傾都沒有說話,隻是呆呆的,任由他拉著自己。

    越靠近他,她感覺自己的情緒越不受控製。

    喂,我也沒那麽差吧,竟把你嚇成這個樣子!”李長風一撩衣角,三分玩笑,三分認真!

    白瀅傾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又一瞬間的歉意,“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很好,將來自然也會有一個很好的女子。”

    那麽你呢,以後要如何,若有一個男子,肯為你付出一切,你是否會考慮?”李長風小心翼翼的問出口,語氣中有難以察覺的試探,天知道,他說出這句話鼓足了多少勇氣。

    白瀅傾一愣,目光中迷霧散開,心裏從餛鈍中清明,仿佛明白了什麽似的,對著他莞爾一笑,“除卻巫山不是雲!”

    除卻巫山不是雲!

    如今,他也該死心了,或者,當初就不應該動情,不動情,就不會生出這麽多的煩惱,如今,他就算想瀟灑,卻也不能夠了。

    回到屋子裏,白瀅傾躺在床榻上,幾次翻來覆去,卻依舊沒有睡意,側著身子,撩起蓮花帳,透過格子窗戶,看著外麵清許的月色,似乎邊境的天氣要比京城的冷了許多。

    有風從格子窗戶吹進來,吹在她臉上,她覺得有些涼意,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將自己裹的緊了些。

    今夜,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她相信,有許多人又要不眠了,在那場刺殺結束之後,她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要去北國皇宮中問問清楚,問清楚為何要這般不折手段,追靈同他們的關係,可是卻又被她壓了下來。

    如今他們的關係,是對立的,她又如何奢望從他們那裏得到結果。

    如今她隻希望,在戰場上不要見到南宮裴,畢竟,她現在還沒有做好要殺他的打算,她怕見到她,自己會控製不住,將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到他身上。

    自古戰爭,這些手段層出不窮,她又怎麽製止的了,能做的,隻有防患於未然罷了。

    她突然間有些明白,為何那些大臣無論如何也要阻止戰爭,甚至寧願去和親,做交換,如今,她不過窺探到戰爭的一角,就已經這般殘忍,若明日,她看見血流成河,心裏可承受的了。

    她從來就不怕殺人,也不怕死,她怕的,是看見找鮮血,看見血流成河,那樣的場麵,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她的家人倒在血泊中一般。

    這場戰爭中,國仇,家很,哪一樣她都害怕看見,那種直麵人性的殘忍,那種看著自己的兄弟在身邊倒下去的無奈。

    月色漸漸朦朧起來,白瀅傾眨了眨眼睛,正欲閉上眼,卻看到窗子外麵閃過一個人影。

    慢慢合上了眼睛,突然間像發現了什麽一般,一個跟頭,從床榻上起來,有人潛伏進來,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