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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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宇帶著人衝過去,很快便將那些無辜受害百姓的屍首帶了回來了,士兵沒有了後顧之憂,下手便也沒有了忌憚,每一個人仿佛都化身成為一匹匹凶惡的餓狼一般,下手全然沒有輕重,滿地的血,生生將地上有些變成黃色的草染成了紅色。
雙目所及之處,到處都其實血紅色,大地被籠罩在一層巨大的陰霾中,之前幾聲驚雷過後遲遲沒有下雨,如今,黑雲壓城,大有傾倒天地的意思。
冷風瑟瑟的吹著,吹過白瀅傾的臉,帶來的卻並不是秋的涼爽,反而是一種素殺冰冷之氣,仿佛連季節,也感受到了他們的殺戮一般,吹的風中,夾帶著許多血腥氣。
什麽時候這場戰爭才能夠結束呢?她突然很想家,很想京城中安逸的歲月,這種將腦袋別在腰間,生怕下一刻,就被敵人飛來的暗箭殺死的擔驚受怕的日子,她並不喜歡。
有的人一生追求軍功,有的人取馬上功夫,有的人一生漂泊無依,而她,想要的不過和自己所愛的人,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吧。
她最大的野心,並不是權力,而是所愛之人對自己毫無保留的愛!
風吹的鼓鼓的,大地在吟誦著悲歌,天地間冉冉升騰起一股氣勢,那是他們的信念,收複失去的城池,為他們的親人報仇,結束這場不義之戰。
秋天的雨來的很快,幾聲轟隆過後,眼看著就要下來了,就連空氣都是濕潤的。
這樣一股風,仿佛像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撫慰著人們受傷的心靈,讓人們幹枯的內心得意滋潤。
潤物無風,伴著一場風過後,雨點粗的像莊稼人種的豆子一般,滴答滴答的打下來,一滴滴砸在他們身上,落在盔甲上,發出錚錚聲,仿佛人的嗚鳴聲。
天地萬物被籠罩在一片水蒙蒙之中,雨下的很大,也很急,似乎迫切要洗去大地上的殺戮氣味,亦或者,給人間一個新天地。
無論是怎樣的,白瀅傾都知道,這場大雨一過,天地間所有的的血跡都會被衝刷的一幹二淨,包括才經曆過嚴重傷痛的不遠處的城。
雨中,兩軍廝殺聲越來越重,不過在雨中打仗,卻也費不少力,一來,萬抵抗著吹來的風,二來要抵抗著雨,三來,雨水一落下,不隻他們身上的鎧甲會變重,他們手中的長槍亦會打滑,雨中作戰,的確不是一個好時候。
有兩個士兵上山想要為他們遮住雨,卻被白瀅傾拒絕了,大戰在前,哪有守軍將軍獨自撐傘的。
戰爭持續了一個時辰,白瀅傾若指揮的人幾乎將他們的隊形完全打亂,北國大軍敗走,白瀅傾當下邊命令乘勝追擊。
如今,北國皇室的不對應該還在路上,他們要在他們趕來支援之前將他們失去的城池奪回來。
這場大戰並不好打,北**敗退之後,南宮裴同南宮冰親自在城門上指揮,因著大雨的緣故,雙方都用不了火,故而白瀅傾事先準備的火攻方法便派不上用場。
雙方僵持著,沒有一方事先動手,其實兩方心中都明白,這般耗在雨中不是辦法,雨越大,大地的溫度將軍下來,反而會拉低士兵們的體內。
少宇從懷中拿出一張城池圖,交給白瀅傾。
白瀅傾一看,昏暗的眸子漸漸明亮起來,仿佛雨中一道明媚的彩虹一般,他們麵前的這座城池明顯地勢低,每年雨季所作的排水工作一直都是朝廷關心的重點。
城池圖上清楚的記載著下多少雨水位的高低,像這般的雨,若還持續一個時辰,最後將城池外麵的排水控全部堵住,一旦將之堵住,雨水灌溉進去,儼然成了一座水城,這個地方,也是厲年洪災多發地段。
如今一場大雨,竟被他們趕上了,更何況昨夜他們大肆焚燒,城內許多原先準備好的設施或者用來阻擋的牆壁,都被毀在大火中。
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少宇,你怎麽會有這個?”
這是軍事機密,將軍在樂浪那場戰鬥前交給了皇上,皇上在我臨走之前交給我,說若你帶兵攻打過來,才能將這個圖給你!”少宇一五一十的道。
竟是顧晗煜!
難道他已經料到了今日會是這樣的情景?
朝廷中有欽天監,能夠預測風雨到來,亦能辨別方向,這一點倒不足為奇,可是他怎麽就肯定,自己能夠帶著他們一路攻打下來。
心中說不出什麽感覺,為他的聰慧,為他的未卜先知。
手工的羊皮卷刻成的城池圖在迎風招展,白瀅傾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有信心,有了這個,她攻下這個城的機會便大大增加。
凝神細細看著圖,良久抬眸看了一眼對麵隱匿在一片水汽中的城,將羊皮卷仔細卷好,放入懷中,“這雨還能下幾個時辰?”
據欽天監說,這雨會一直下到明日!”
白瀅傾點頭,如今尚未過正午,他們腳下便存了這般多的水,已經沒過了馬蹄,若在下一天一夜,恐怕水的數量,足夠可以淹進城中。
餘光打到旁邊微高的小丘上,那裏長了許多樹,不僅地勢高,而且還可以借住樹木得力量,讓他們避避雨。
當下便讓人移了位置,許是他們站著的位置正處在雨水的排泄地方,他們一離開,從高丘上流下來的雨水便衝了下來,形成一股不大的溪流。
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們發現采取措施的,白瀅傾冷眼看著,身上的袍子已經完全濕透了,裏麵的中衣緊緊貼在自己後背,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冷。
下了馬,站在一棵樹下重新將羊皮卷打來,仔細研究著,想要找到破綻,“將地形圖拿來!”
攤開一看,他們所在的位置算的上這裏最高的地方了,而他們的左邊,還有一個地方,同他們所站的位置差不多,池城邊處在低窪處,難怪會被水淹。
想了想,派了兩個士兵趁著雨摸過去城牆邊看情況,兩人回來之際,腿上到膝蓋的地方已經全部染上了泥漿,仿佛下了田一般狼狽,“啟稟將軍,這場雨衝了不少泥沙堆積,而且城內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那些水匯聚在城牆上,反而沒有進去!而且對方敵軍也沒有做什麽措施,反而任由水在外麵堆積!”
如此一來,事情按照她的想法走了,隻不過城外的水堆更高,堆他們就越不利,顯然,南宮裴也想到了這一點。
不過像這樣一座常年被雨水淹沒的城池,自然不僅僅隻有城牆上幾個排水孔,其他,或者藏在地下的,應該還有許多,如今雨勢這般大,即便城外的雨水進不去,城內的雨水也排不出來,兩方都不利。
片刻,嘴角輕輕上揚,眼睛中蹦噠出跳躍的火光來,明媚的仿佛春天中的三月陽光。
周將軍一臉愁苦,他們可是在皇上麵前立了軍令狀,一定要將城拿下,如今這般情況,這位李將軍還笑的出來。
反而是少宇同白瀅傾相處了些日子,知道她做事穩當,這個時候,能夠笑出來,顯而易見,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將軍可是有法子了?”
白瀅傾眼底劃過一抹狡黠,嘴角微揚,眼睛眯成一輪細月,“你們小時候可玩過過家家?”
在場的男子都搖搖頭,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看著他們詫異的神色,白瀅傾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他們是男孩子,從小自然要學武,被寄以厚望,哪裏像她小的時候天真爛漫,毫無煩惱,整日同丫鬟瘋玩。
更何況過家家這樣的事情,許多男孩子都是不屑一顧的。
好在麵具之上,他們看不出自己的窘態。
正了正神色,收起眼中的笑意,解釋道:“就是讓城外的水自由高漲,到一定程度了,在將城牆摧毀,此時水形成的力量,足夠將裏麵的人衝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