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做做樣子

字數:4241   加入書籤

A+A-


    出去,沒有朕的命令,往後不入內!”顧晗煜沉聲道,再不想同她多說一句話。

    解語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錯愕的看著顧晗煜,臉上的神色漸漸劃為羞愧,最後捂著臉離開了。

    陳倉城中,白瀅傾卻被南宮裴禁了足,隻等在她所在的小院子裏活動,出了院子,便要南裴許可。

    知道這一消息的白瀅傾氣憤不已,如今她武功被封住了,即便想要離開,也沒有辦法,南宮裴卻像防賊一般防著她,根本不給她自由。

    白小姐,這是皇上給小姐的東西,皇上說,小姐看了就知道怎麽做了!”

    一個太監讓人將東西搬進去,卻是寫好的一遝遝和離書,潔白的宣紙上,醒目的三個字旁她心中格外不舒服,仿佛紮了一根針一般,無論怎麽忽略,都有刺痛的感覺。

    目光一冷,絕不能讓他的計謀得逞,她不怕死,怕的是死後還要連累瑞國和白府,以及他的名聲。

    在侍衛將之放下來之後,憤然過去,抓起其中的一遝,冷目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雙目中噙滿了無限寒冷嗯意味,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好看的孤獨。

    在眾人嗯錯愕之下,和離書揚了一地,似滿天飛雪一般。

    太監臉色都變了,光芒叫人將其撿起來,以及也躬著身子撿起,這可是皇上指明要的東西,若出了差錯,他們小命不保,一邊撿著,一邊顫顫巍巍的道:“夫人,這可是皇上的命令啊!

    一聲“夫人”,讓白瀅傾心中的怒火燃燒到極點,袖子中的雙手緊緊的捏起,骨頭分明,若細細聽,還能聽到骨節發出的脆響。

    一步向前,踩在太監要撿的一張紙上,整個人仿佛變成了一頭凶猛的野獸一般,似笑非笑道:“你最好記得,該如何稱呼我!”說著躬著身子,將地上的宣紙撿起來,快去掃了一眼。

    嘶”的一聲,宣紙在空中發出的脆聲格外清晰,落進每一個人耳中,太監更是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睛,身子顫抖著,“夫……小姐,若你不簽,奴才們回去隻有死路一條,還……”

    好啊,那麽你們就去死吧!”白瀅傾冷冷道,對於敵人,她從來不會有過多的同情心。

    太監怎麽會知道,眼前的這位貴人不按常理出牌就算你,還是還有一副鐵石心腸,她以為她會看在這樣的份上同情他們,哪裏想到,竟說出冰冷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傾兒真的想讓他們死,那麽他們留著,也沒什麽意思了,來人,將這幾個辦事不利的奴才給我拉下去,立斬!”冰冷的聲音中帶著一股邪魅。

    白瀅傾一愣,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她倒不是同情被他處置的人,若上了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隻是寒心,他竟這般造殺戮。

    怎麽,你莫不是親自來逼我簽的不成?”白瀅傾需帶嘲諷,如今南宮冰已經離開,她也沒什麽好顧忌的。

    南宮裴淡淡一笑,沒有回答,反而躬著身子,將地上如花瓣般散落的宣紙一張張撿起來,動作優雅而又高貴。

    白瀅傾心中有些痛惜,顧晗煜同南宮裴,本就像天上的太陽和月亮,一個陰柔魅惑,一個如玉爽朗,氣質南轅北轍,除了顧晗煜的盛世容顏,其他的倒也不分伯仲。

    如今,南宮裴卻生生毀了自己的前途,陰柔的性子,注入了許多殘暴的成分,他已經不是天上高高掛起來的月亮,而是遮擋住月光的烏雲,黑氣繚繞。

    看著桌子上的一遝和離書,冷笑一聲,目光中的光芒,從來沒有這樣堅定過,甚至帶了絕然的意味,即便是這樣,她都是美的。

    她穿的是北國女子的衣裳,北國女子衣裳不同南方,多以簡短修身為主,更襯托女子身段。

    你即便殺了我,我也不會簽的!”

    我知道!”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她簽,將和離書搬過來,不過給世人做做樣子罷了,拍了拍手,當下便有人進來,卻不是侍衛,反而像文官一般的人。

    南宮裴將撿起來的宣紙放好,這才對眾人道:“按照你們手中的,今天晚上,朕要看到五萬份出來!”

    是!”說著就要去搬桌子上的宣紙。

    白瀅傾一驚,心中有些不安的情緒,將手壓在剛起的一遝宣紙上麵,卻看見麵前的文官手中捏著的紙條上寫的正是她的名字,而字跡,同自己的一模一樣。

    突然間明白了什麽,他竟讓別人仿照自己的字跡,不行,絕對不行,和離書一出,自己成為叛國之人,白府會被天下人罵的。

    桌子旁邊有蠟燭點著,二話不說,一把將蠟燭拔起來,死毫不顧忌,蠟燭融化的蠟落在自己白皙的手上,引出一道道引子,“南宮裴,你讓人寫一份,我便燒一份!”

    夫人調皮,給夫人留一些燒著玩!”南宮裴似乎早就想到了她會這般,當下便有文官將手中的宣紙給她留了一部分,其他的全部搬了出去。

    南宮裴,你無恥!”白瀅傾厲聲喊道。

    若無恥,能將你留下來,我不介意!”說著抬起方才白瀅傾喝過的茶,正欲送進口中,便感覺到對麵一陣淩厲的風撲過來,帶著淩厲的氣勢,和騰騰的殺意。

    南宮裴定定的看著飛來的東西,目光一凜,待東西飛來之際,輕輕側了側身子,任由飛來的東西落在地上,手中茶杯中的水卻絲毫沒有落下。

    南宮裴將杯子放下去,食指和拇指上下的搭著,目光半是警告,半是邪魅,“傾兒,不要想著死,你若出一點事,你身邊的這丫頭,還有陳倉中的所有女子,朕都會將他們充進軍中,你知道,後果是什麽!”

    心兒臉色一白,連忙跪了下來,垂著頭,整個人仿佛看到了那樣的恐怖場景,努力堅持著,盡量不讓自己泄了情緒。

    南宮裴似乎對心兒的反應很滿意,他知道,白瀅傾根本不會顧及北國人的性命,而這些來自陳倉中的百姓便不同,這也是他留下她們的目的。

    白瀅傾冷冷的看著他,仿佛要穿過他陰鬱的神色看出他心中嗯想法一般,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還記得,他南行之際,兩人之間的友誼,如今,他卻親手毀了,其實早就毀了,可是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魔鬼,一個殘暴,無所不知其極的魔鬼。

    癱坐在身後的椅子上,一字一句道:“南宮裴,你可知道,南宮冰對你,從來沒有背叛,是你,親手毀了你們之間多年建立起來的兄弟情義!”

    皇家之中的情義多難能可貴,卻遇上了一個不懂珍惜嗯人,如今,她能理解南宮冰當時絕望的心情,要有多絕望,才能以敵國皇子的身份,投奔他們,要有多絕望,才會失去所有的方向。

    茫茫天地間,他們都是行走的個體,隻不過一路向前之際,多了些朋友,夥伴,甚至為你兩肋插刀的兄弟,可是最後剩下的是自己。

    突然間,她覺得南宮裴才是天底下最可憐之人,沒有朋友,沒人親人,眼中,心裏,能看到的全都背叛,殺戮,甚至不信任,這樣活著的人是痛苦的。

    比起南宮冰,他真的太可憐了。

    你笑什麽?”南宮色皺眉。

    我笑你可憐至極,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南宮裴,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可曾感到一點快樂?那般對待自己親弟弟,你可能感到快樂?”

    南宮裴冰冷的目光中一下子充滿了許多恐懼,甚至害怕,一瞬間的慌亂過後,整個人仿佛變了一半,黑色的瞳孔變成了紅色,仿佛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掐住白瀅傾得脖子。

    啊……”白瀅傾沒想到他會這本反常,是觸及到他心裏最柔軟的那一處嗎?他還有良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