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幽幽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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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葉將腰間的令牌取下來,在幾個黑衣人麵前晃了晃,目光中盡是不屑,冷冷道:“怎麽,如今認得了,知道害怕了,來人,公子說了,這裏的刑具生鏽了,借他們的身子磨磨,何時他們吐了東西,何時休息。”說罷將令牌重新掛回去,坐在一邊等著。

    約摸半個時辰以後,黑衣人在也抵抗不住,一個接著一個,將過程說了出來,青葉帶著口供,招了招手,心滿意足的離開。

    ……

    公子,他們全招了,如今屬下按照要求,已經送他們上路了!”說著將手中的口供呈上去。

    顧晗煜打開一看,目光一寸寸收緊,仿佛發怒的豹子一般,讓人從心裏感到害怕,突然將口供捏緊,一字一句的道:“柳媚!”

    他猜到了,卻沒想到,她真的這般大膽,真的敢對傾兒下手,他亦沒想到,這個命令從自己禦駕親征起就下了,若當初傾兒沒有一路北去尋找自己,如今恐怕不知已經曆經多少生死,他豈能容她。

    顧晗煜……”微風吹過,伴著白瀅傾有氣無力的聲音,似天邊傳來的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

    顧晗煜將口供放桌子上,連忙過去,人已經醒了,不過經曆了受傷,和長時間的發熱和昏睡,如今有些半醒半夢的感覺,整個人褪去了幾分淩厲感,反而多了一絲朦朧的嬌憨,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顧晗煜臉上褪去了冷峻嚴酷之色,染上了如水溫柔,輕輕將人抱起,卻感覺懷中的人似乎又輕了一些,不禁有些心疼,柔聲道:“你怎麽樣了?”

    水。”白瀅傾覺得多說一個字都困難,喉嚨處仿佛著火了一般,微微一動,便疼的厲害,她知道這是缺水的症狀。

    青葉連忙倒了些溫茶過去,顧晗煜接過去,還沒等他試探溫度,便被白瀅傾托舉起,喝了起來。

    她喝的很快,又急,一杯茶下去之後,劇烈的咳嗽起來,顧晗煜替她拍打著背,眼中盡是心疼。

    屬下去請莫公子!”說著退了出去。

    傾兒,你感覺如何?”顧晗煜替她擦了擦唇邊的水珠,眼中明明滅滅,盡是疼惜,若不是他的疏忽,傾兒也不會遭此罪。

    白瀅傾搖搖頭,卻突然像想起什麽一般,猛然撐起什麽,忘記了自己手臂上有傷,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顧晗煜將她按住,查看她的傷勢,眼中卻有了怒意,“怎的冒冒失失的?”

    孩子,顧晗煜,孩子有沒有事?”晶瑩的目光中噙著淚水,仿佛珍珠落進溫泉中那般剔透。

    顧晗煜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心中鼓鼓的,仿佛噙了滿胸的柔情山水,又似春光吹綠天下和田,到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之景。

    她醒來的反應便是擔心他們的孩子,他們共同的孩子,心中被密密麻麻的酸楚占據,俯下身子噙住她的唇瓣,馨香彌漫,卻不似平常的感覺,少了幾分冰涼,多了幾分灼熱。

    眯了眯眼,若現在是春季,那麽白瀅傾便是那豆蔻三月枝頭最美麗的一朵,讓他欲罷不能,是他的毒,他也心甘情願。

    白瀅傾頭腦有一瞬空白,眨了眨眼,一隻手撐在他的胸前,卻沒有動,良久,才含糊不清的道:“孩……孩子……”

    孩子沒事!”低低的一聲囈語,卻帶了魅意,仿佛酥到了骨子裏一般,話語一落,撫上女子的肩,卻沒有用力。

    呀……來的不是時候!”揶揄聲傳進來,帶了三分笑意,三分曖昧,更多的,卻是由衷的為他們感到高興。

    顧晗煜依依不舍的將人放開,眼中帶濃烈化不開的情愫,讓他整個人,格外生動,嘴角微微上揚,轉過身看著靠在門口懶懶的莫尋,語氣清緩,半分沒有被人撞破好事的尷尬,“既知道來的不是時候,就該離開!”

    說著撫平身上發皺的衣袍,動作在他做來格外的優雅。

    莫尋揶揄的看了他一眼,離開門,背著手,悠悠進門,“你倒好意思!”

    男歡女愛,實屬正常,你孤家寡人自領略不到其中奧妙!”顧晗煜沒皮沒臉的繼續道,卻讓出了些位置。

    一旁的白瀅傾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臉色紅了三分,平時的伶牙俐齒在此時完全不管用,索性垂了眸,不搭話。

    莫尋“切”的一聲,也不理他,兀自坐下,替白瀅傾把脈。

    公子,柳青青在牢中大吵大鬧,說她知錯了,要見夫人!”青葉急匆匆進來。

    顧晗煜臉上溫柔盡褪,半分不留情麵,原本對柳青青的印象便不是十分好,如今出了這件事,心中更是不喜,一甩袖子,“不必理會!”

    別,她沒壞心思,否則我也不會救她了,關些日子,讓她長點教訓便可!”白瀅傾忙道,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會平白無故的遷怒柳家其他人。

    就好比柳毅,也是古道熱心,至於柳青青,不過是腦子不好使,被人利用卻不自知而已,如今她已經知道柳媚是何種人,斷不會同流合汙了。

    莫尋替她將傷口拆開,白瀅傾疼的倒抽一口氣,顧晗煜迅速坐在旁邊,瞪了莫尋一眼,沒好氣的道:“你輕點!”

    莫尋被吼的莫名其妙,亦沒好氣的回道,“不行你來!”

    顧晗煜一時語結,那眼神,仿佛在說,若是我會,還用你。

    你們兩人是孩子不成?”白瀅傾看著急紅了眼的兩人,不禁覺得好笑,特別是顧晗煜,從前頑劣,不過偽裝自己,如今身為一國之君,更是孩子父親,還同莫尋計較。

    聽到沒,說你呢?”莫尋一邊替白瀅傾包紮,一邊道。

    顧憨煜努了努唇,幽幽的道:“她的意思,你還不成熟!”

    你們若在吵便都給我出去!”白瀅傾沒好氣的插嘴,莫名其妙的抬杠。

    兩人對視一眼,皆不說話,過了一會兒,莫尋起身,狡黠的看了顧晗煜一眼,轉而對白瀅傾道:“一天一夜,某人可是一直站在院子裏,連同侍衛,還有那縣令方大人,一直陪著呢!”

    白瀅傾一愣,她失蹤了一天一夜,他便站了一天一夜不成?

    這傻子,難怪她一醒來,便看見他滿身的疲倦,眼中帶了許多血絲,卻是這樣的緣故。

    顧晗煜臉色有些不自然,將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咳嗽一聲,神色不明的對莫尋道:“沒事便回去吧!”明顯在趕人。

    莫尋也知道他的意思,將扇子抖開,曖昧的看了兩人一眼,離開之際,側身對顧晗煜道:“悠著點!說完哈哈大笑離去。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白瀅傾靜靜的靠在床榻上,偶然抬眼看看顧晗煜,卻見他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

    良久,白瀅傾緩緩開口,道:“以後別作傻事了。”

    為你做傻事,值得!”顧晗煜輕抬目光,手指的顏色幾乎同白玉杯盞的顏色幾乎融為一體,連帶他整個臉,都帶了一層瑰色,仿佛一壺存了許久的陳釀。

    白瀅傾突然看傻了,在一起這麽久,以前也這般端詳過他,可卻沒有今日看的真實,亦沒有今日之動容,許是心境變了,連帶著她的心思,她的感覺也變了。

    以前總患得患失,如今,這個男人,確確實實已是自己的了,至少,他們之間有著解不開的糾葛,既解不開,那麽便生生世世吧。

    眉眼中綻開一抹笑容,眨了眨眼,“我也是,情願!”情願為他做一切。

    顧晗煜明顯一愣,手中白玉杯子裏的水灑出來一些,溫溫熱,像他此時心中的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是讓人沉醉的溫暖。

    對了,你可查到誰在背後指示?”白瀅傾差點忘了問他這個問題,按照他的手段,應該心中早就有數了吧。

    嗯!”顧晗煜點點頭,“這件事我會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