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死了我的兄弟，毀了我的家！你就是個惡魔！”

    唐德森處於一片黑暗之中，試圖釋放一個照明術，卻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完全枯竭。

    艾倫多！戴爾！小黑！琴樂！”

    你殺死了我的兄弟，毀了我的家，你不配做魔法師！”那個聲音再度出現。

    不是我！”

    作為強者就可以殺死比自己弱小的人嗎？憑什麽？”那些被極寒光線冰凍住的麵孔一一浮現，張牙舞爪地撲向唐德森。唐德森搖搖頭，無力感湧上心頭。

    這時，一道紫光照向唐德森，唐德森順著光走了過去，走到盡頭，緩緩適應了光亮，看到了禦林的麵孔。

    薇大人！唐德森醒了！”禦林站起身，向房間外喊道。

    唐德森的腦子還有些迷糊，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完全沒有力氣。薇從門外跑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瓶半成品藥劑。

    躺好別動，你身體還沒恢複呢！”薇連忙製止了唐德森。

    我怎麽了？”唐德森望著薇，他認得薇，聽到不讓自己動，也不再試圖坐起來。

    你說怎麽了，用了個禁咒差點把自己給弄死了，怎麽會有你這麽笨的法師。”薇沒好氣地說。

    我沒印象了……”

    禦林，我的沉睡術怎麽失效了？”

    薇大人，唐德森剛才精神力波動異常，我用精神力引導了他一下，沒想到他就醒過來了。”

    精神力異常？”薇伸出右手，發出藍色的光芒，“腦子沒有壞掉，那應該是做噩夢了。不過魔法師的夢都有特殊意義的，唐德森，你夢到什麽了。”

    我……”唐德森回憶了一下，把聽到的聲音跟薇說了一遍。

    嗯……那你怎麽認為的呢？”薇把手中的藥劑遞給禦林，禦林搬來一把椅子給薇。

    我確實沒有權利去殺害他們，看見風狼傭兵團的人，一個個死在魔法下麵，我很難受。”

    大錯特錯！”薇拍了一下大腿，“作為強者，是有權利決定弱者的生死的！”

    為什麽？他們也是有生命的，他們也有感情的。”

    那被他們殺死的人，也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他們做過的惡事，就算讓他們死十回都不為過。如果他們傷害的是我認識的人，我絕對會把他們的靈魂抽出來，丟到地獄烈焰裏燒上一萬年！”

    唐德森搖搖頭，反駁道，“可我還是接受不了，讓他們就這樣死在魔法下麵，我是魔法師，我不想用我的魔法傷害人類。”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當初連殺死一隻蜘蛛都會難過半天。但是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你隻能去接受。”

    那為什麽不去改變它呢？”

    改變？談何容易！如果你想保護更多的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消滅這些惡人。”

    他們也是惡人嗎……他們不過是冥狼的手下，不過是沒有家人的傭兵……”

    如果沒有他們在下麵支持著冥狼，冥狼憑著自己就能建立一個一等傭兵團？他們可能沒有參與殺人，但他們也曾經陶醉在殺人越貨後的快感中。他們已經把殺人搶劫作為家常便飯了，他們不是惡人那是什麽？”

    他們死的時候，很可憐……”

    那你殺死魔獸後，覺得他們可憐嗎？”

    魔獸怎麽能和人比？”

    錯了！魔獸也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他們同樣有智慧，有自己的家庭，有社會群體。人和魔獸沒什麽區別，不是說魔獸有多麽高級，而是人類本來就很低級。”

    薇大人說得沒錯，有生命有智慧的種族太多了，卻每個種族都會有人把自己看做高高在上的，想要成為強者，首先就要認清，世間所有種族一切平等，隻有強者說了算。”

    他們死了，我會很難受……”

    唐德森，死隻是另一種活的開始，如果你看不開生死的話，就把死，認為是一種救贖吧。”

    救贖？”

    是的，知道亡靈為什麽害怕聖光嗎？因為他們的靈魂是冰冷的，聖光在溫暖他們的靈魂。這個過程其實過於暴力了，差不多等於把靈魂直接燒成灰了。其實是有一種救贖術的，可以讓亡靈在溫暖中，靈魂得到解脫，走向輪回。不過這是個消耗極大的法術，沒人願意用罷了。死對於普通人而言，是生命的盡頭，輪回的另外一個起點。所有人都注定會死，你殺死一個人，隻是加快他輪回的進度罷了。常人可能難以理解，但你是法師，而且已經是位魔導師了，你可以留戀這一生，不想死，但你必須要知道生和死的意義。作為強者，也隻有強者，有權利決定弱者的生死的。”

    那他們說，我殺了他們的兄弟，毀了他們的家，是不是很不道德。”

    對於這種惡人，死的越早對他們而言越是解脫，一天不死，一天就要擔驚受怕。可能他們之間也有親情，有愛情，這點是不可否認的，能死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結局，活下來的，也是痛苦地活。讓他們盡早結束痛苦，也算是行善了。”

    唐德森沉默了，因為薇說得有道理，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你好好休息，你的傷很嚴重，恢複起來應該會很慢，想想我說的話吧，等你想明白了，就不會在乎了。”說罷，薇伸手拿走禦林手中的藥劑，走了出去。

    唐德森想了想，似乎看開了些。很快唐德森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禦林身上，禦林投來一個善意的微笑。

    你是誰？你是惡魔？”

    我是艾文的追隨者，我是惡魔裏末日族的。”禦林回答道。

    你是老師的追隨者，對了，我睡了多久，艾倫多呢，戴爾呢，小黑和琴樂呢？”

    你睡了十六天了，主人不讓他們打擾你休息，就把他們安排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是怎麽了，傷得這麽重？”

    你啊，被冥狼的鬥氣毀了內髒，還在昏迷中用了海神之怒，結果傷了所有人，還是薇大人他們攔截下禁咒的，否則，那方圓千裏都會被你給毀了。”

    艾倫多也受傷了……他怎麽樣了，小黑呢？”

    他們的傷比你輕多了，小黑用身體保護了艾倫多，琴樂和李戴爾保護了暴雪傭兵團的人。”

    我記得，艾倫多他很危險，我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隻知道艾倫多他很危險。”

    魔法師的直覺吧，不過以後要是再這麽衝動，你可能就真的死了。”禦林按照薇的吩咐，定時用暗影聖光給唐德森治療一遍，加快內髒重新長出來的速度。“很無聊吧，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嗯。”唐德森身體動彈不得，確實無聊透了。

    在惡魔位麵，有一個叫做嘉迪倫的大惡魔，是他們種族裏，數一數二的強者。有一天，他碰到了一隊神國天使，他很好戰，就去挑釁那個天使隊長，還大肆侮辱了總天使長，說他是個發育不良的鳥人。天使們很生氣，就和嘉迪倫打起來了，但是相對嘉迪倫，天使們太弱了，全都被殺死了。這讓總天使長十分憤怒，派出十二位裁決大天使滅他滿門。裁決大天使每個人的實力都在嘉迪倫之上，嘉迪倫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人被殺死。嘉迪倫極度悲憤，發誓要報仇，然後逃到混沌位麵去了。”

    嘉迪倫投靠了混沌之神，混沌之神許諾，隻要他幫自己完成一個任務，就賜予他能夠親手報仇的力量。這個任務是，培養一個位麵的生物，作為混沌之神的信仰來源。哦，你不懂什麽是信仰之力吧，民眾的祈禱會變成神明的力量。嗯，繼續啊，嘉迪倫照做了，卻發現光明神的信仰提前在這個位麵傳播開了，嘉迪倫可不希望自己的任務失敗了，於是在這個位麵大開殺戒。光明神感覺自己的信徒被成群的殺害，便親自降臨這個位麵，將這個大惡魔驅逐回混沌位麵了。”

    這是一段曆史嗎？”

    那個位麵，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位麵。”

    這個世界上有神明嗎？”

    當然有啊，要不教廷天天都在信仰誰啊，空氣嗎？”

    為什麽要講這段曆史呢？”

    就是告訴你，等你變強了，是有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因為那時，你就能決定整整一個位麵的生死。”

    會有這樣的強者？”

    目光要放的長遠，才能進步啊。希望你能想明白，強者的職責，是守護自己所愛的人，自己越強，才越有能力去守護，為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你是為了保護被風狼傭兵團欺壓的人，為了保護你身邊的人，才殺了他們，你做的沒有錯，薇大人說得也對，所以你沒必要為這個難過。”

    唐德森沉思了一會，回憶薇和禦林說的話，兩人從不同的角度開導唐德森，唐德森很快就想明白了。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