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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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來越多的白頭發湧了上來,我一屁股就坐在了泥地上,拚了命的用左腳踹那扇鐵閘門,希望能把這狗日的東西封在裏麵,下麵的東西咯咯聲越來越大,已經不再是一絲絲的,反而成了一種斯嚎。

    眼看著鐵閘門被我一點點的踢攏,白毛卻已經連帶著我的右臂和右腳一起往下帶去,我手頭什麽也沒有,連那救命用的拐杖都被我稀裏糊塗的落在了地窖裏,我來不及多想,左手打火機終於給力起來,火星一冒噗的燃起了火苗。

    我右腳有傷使不上力氣,右臂努力的往回帶我的身體,把白毛拉直,打火機跟上,呲呲的黑煙燃起,一股刺鼻的味道湧入了我的鼻腔,是屍毒。

    我立刻屏住了呼吸,索性右臂已經得脫,右腳也隨即抽了回來。

    人類在這種情況下,身體的本能激活了腎上腺素。

    隨後,左腳頂住鐵閘板,使其完全合璧,雙手使勁的往鐵閘縫隙處攏著淤泥,差不多時,一個滾翻滾到牆體的夾角處,左腿用力蹬住牆體,身體騰空的一瞬間雙手把住那兩米來高的牆頭,縱身引體,翻出牆外,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並且,這些動作根本沒走大腦。

    躺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身後已經聽不見那怪聲,回頭望著身後那堵牆,心中傻眼,別說我現在是個殘疾,即便是全須全尾、全胳膊全腿的自己,也未必能翻得過來。

    我曾經見過一部真實視頻,一個小夥子見到父親的微型直升機墜落,奮力奔跑過去雙臂用力抬起直升機救出了壓在下麵的父親,後來記者采訪時,他說那個直升機並不重,但他再嚐試抬起時,直升機紋絲不動。

    這就是腎上腺素,一種極端環境下人體自身的興奮劑。

    折騰了這三個小時,全身像脫力一般,躺在地上,右腿似乎已經被截肢,小腿一絲感覺都沒有,我突然有種想樂的感覺,心道:“吳邪呀吳邪,你這是找死呀,你忘了你自己那逢鬥必見粽的威名了嗎?”。

    我自嘲著,索性有命活了下來,後背一脊孃的汗,大冬天的凍得我瑟瑟發抖,我告誡著自己,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不然,體溫如果再降下去,我這個殘疾人可能真得掛在這鳥不拉屎人煙罕至的廢墟小村裏。

    見過單腿兒蹦嗎?哦,你肯定見過,小時候都玩過;見過殘疾人單腿兒蹦嗎?也許你也見過,畢竟是殘疾人,拐杖丟了,沒有辦法;可他娘的見過一個殘疾人用單腿兒蹦了五公裏嗎?

    等我見到“車”的時候,很是感歎,這時,已是傍晚,幾輛空駛的出租車像商量好似地都在我身邊停了下來,看了看我之後,像見到鬼一樣奮力加油開走。

    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確不太像人,渾身的淤泥已經幹裂,臉上的泥巴應該也不少,這時候如果衝哪個大姑娘笑一笑,露出我那優美的小白牙,準把人嚇死。

    在兜裏找出幾張紅票,數了數差不多一千大洋,無比淒涼的我在馬路上苦逼的晃動著。

    當我坐著一輛“人力三輪車”回到醫院的時候,護士們都驚呆了,她們沒有見過這麽能折騰的人,或者,眼前的這位根本沒有哪裏像是有人類氣息的泥人,除了他手中的住院卡和人民幣,以及他張口說的那句話:“給我個特護病房,再請個男護理,老子要洗澡”。

    醫生仔細的檢查著我的傷腿,然後又異樣的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他要告訴我“準備料理後事”了,誰知他卻帶著一嘴東北口音說:“哥們,我這裏不是精神病院,不賣你要用的精神類藥物,你要是再這麽胡鬧,立刻給我轉院。”,隨後怒氣衝衝的走出了病房,隨口還留了一句:“見過有錢的,沒見過有錢卻沒事糟盡自己的。”

    這場鬧劇最終的結果是,我的腿被再次打上了封閉,原因是腿骨再次骨折,接著住院。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由於住的時間確實有點長,加之這場鬧劇搞的動靜有點大,我成了醫院裏病人的風雲人物,新來這裏上班的小護士都跑我這來掃聽醫院的內幕,連護士長都在我這問東問西,以為我翹上了原來的那位大眼睛小姑娘,才故意再次摔斷腿留在這裏。

    不知不覺,我在醫院迎來了第二年的春天,這段時間我可著實沒閑著,根據我對那些文字的記憶,我粗略的畫了一張草圖,又在網上找來了很多有關太陽和華表相關的書籍,很可惜,沒有任何信息是講述兩者如何結合使用的,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我出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