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許清妍約上李小寒去了縣城逛街。

    許是剛過完年，布莊的生意有些冷清，一大早的布莊隻有她們兩位客人，所以她們自然夥計對她們異常熱情。

    把布莊所有的布料跟她們從頭到尾介紹了一遍，從名稱到花色產地，講解的詳細異常。

    許清妍不動聲色的聽著，心中暗暗記下，難得有機會了解的這麽全麵，豈能錯過，李小寒也一旁聽得認真。

    幾十種布料講解完，夥計直講的口幹舌燥，見麵前的兩位姑娘隻聽不說話，夥計隻好出聲道：“兩位姑娘可有喜歡的？”

    許清妍回過神來，指著方才夥計介紹過的一匹白綾布道：“那匹不錯。”隨即又轉過頭詢問李小寒的意見：“你覺得怎麽樣？”

    李小寒點頭道：“不錯，用這布料做一件短衫，再搭一條紅色的羅裙，穿著肯定很顯精神。”

    許清妍想了一下，覺得確實不錯，“那就來一匹吧。”

    夥計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滿臉笑意。這是一大早的就碰見了大客戶啊，“姑娘還有沒有看中的，若是買得多，我可以做主便宜些。”

    “小寒，你覺得哪個好看？”

    李小寒打量了片刻，指著一匹淺藍色的布料道：“那匹不錯，顏色清爽，做春衫應該很好看。”

    許清妍笑道：“好，那這匹布就送你了。”

    啊！

    李小寒呆住，隨即一個勁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能收。”

    “你就收著吧，你幫我做這麽多衣服，我還沒給工錢呢。”

    李小寒還是搖頭：“我給你做衣服，不用給錢的。”

    許清妍嘻嘻一笑：“對啊，所以我不給錢啊。這匹布你就收下吧，否則我都不好意思使喚你做衣服了。”隨即又指了另外一匹紅色的布道：“就用那匹紅色的做一件羅裙，配白綾短衫怎麽樣？”

    李小寒順她所指看了過去，片刻後點頭道：“可以。”

    見成功的岔開了話題，許清妍笑了笑。

    最後林林總總，許清妍共選了近七匹布，幾匹布交替配色，湊足了六身衣裳。

    李小寒見了暗自砸舌道：“這不是太多了。”

    許清妍笑道：“不多，我以後要經常出門應酬，總不能一件衣服天天穿吧，隻不過要勞你辛苦了，誰叫你做的衣服既合身又合心呢。”

    李小寒半點不覺得累：“你喜歡我做的衣服還不簡單，我幫你做就是，隻是你還有其它喜歡的花樣麽，總不能件件繡蓮花吧。”

    “那倒不用，花樣你幫我選，你的眼光我信得過。”

    雖然小寒隻是農家女，但是她的審美和配色真的不一點都不差。

    “一共五十三兩，給姑娘抹去零頭，拿五十兩好了。”小夥計笑眯眯道，這一單生意下來，他可以提成一兩銀子，那可是兩個月的工錢。

    李小寒聽夥計報賬，心顫了顫，五十兩啊！但見阿妍麵不改色的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再想到阿妍送她的那兩瓶東西，李小寒又釋然了。

    許清妍此時卻在細思，她一共買了七匹布，送一匹給小寒，還有六匹。

    這個時代，一匹布是四丈，一丈是三米多，也就是說一匹布相當於13米左右。

    一匹布大約能做五身衣裳，多餘的可以給家人都添置幾件春衫，隻是她買的大多都是女子喜愛的顏色，而且顏色偏年輕。

    想到這，許清妍轉身又挑了幾種比較適合男子和老人的布料，又花了近二十兩。

    今天趕車的是杜仲，當初的十二人，七個女孩，除去李小花姐妹，其餘五人在半蓮閣工作。

    五個男孩現在主要任務還是讀書，閑時輪換著學習趕車，這也是一門生存技能。

    讓夥計把布料抬到車上，吩咐杜仲在此等著，她便和李小續接著逛街。

    大年初八是所有商家做生意的頭一日，所以除了店鋪之外，還有不少擺攤的人，隨著日頭漸高，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

    見小姐帶著李家姑娘走了，杜仲便把馬車趕到不遠處的榕樹下，接著往車轅上一坐，從懷裏掏出一本三字經。

    這書是小姐特意從縣城買給她們的，平日裏少爺教完課後，他們五人就會回房拿著這本書複習少爺教的內容。

    昨天少爺教的幾句話，他還沒來得及複習呢。

    “酸苦甘，及辛鹹。此五味，口所含。膻焦香，及腥朽。此五臭，鼻所嗅。”杜仲看著看著，不自覺得念了出來。

    旁邊路過的行人，見著那個坐上馬車上的小子，皆是驚訝不已，陽光穿過樹葉，斑駁的光線落在少年身上，憑添一份溫暖。

    這邊許清妍同李小寒正經過一家成衣鋪，李小寒滿臉好奇的扯著許清妍的袖子道：“阿妍，咱們進去看看吧。”

    二人一同進了成衣鋪，隻見鋪內靠上，架著二根長長的木棍，木棍上幾件成衣穿袖而過。

    許清妍看了，隻覺得難受的緊，那樣子就像一個人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感覺，真是一點美感都沒有。

    看了幾眼，衣服樣式普通，配色也比較暗淡老成，雖然有繡花，但上麵的花紋配色濃重，許清妍看了實在喜歡不起來。

    李小寒打量完，也有些興趣缺缺，沒想到成衣鋪裏的衣服竟然是這樣的，原本她還打算多看兩眼，取取經呢。

    兩個出了鋪子，走出百步後，李不寒小聲道：“那間鋪子難怪沒生意，衣服樣式一點都不好看。”

    許清妍點頭道：“所以啊，我娘讓我去成衣鋪買衣服，我拒絕了，你看看那配色，太濃重，端莊有餘，靈動不足。”

    李小寒聞言很是讚同：“難怪你喜歡我做的衣服了，原來我們的眼光一樣，我也覺得那家衣服配色很有問題。”

    “縣城還有兩家成衣鋪子，我都去過，不過都大同小異，反正我覺得沒你手藝好。”

    李小寒腦袋一揚，“那是，我的手藝可是得了我娘的真傳，我娘的繡法可是正宗的蘇繡。”

    蘇繡！這個名字，許清妍前世聽過不少，隻是不知道此蘇繡是不是彼蘇繡。

    不過是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她隻要知道李小寒的手藝勝過成衣鋪的繡娘。

    “小寒，我有個賺錢的法子，你要不要聽？”

    李不寒眼睛一亮道：“要。”

    “你手藝這麽好，實在不該浪費了，要不然我們合夥開個成衣鋪子吧，我出衣料，你出手藝，利潤咱們一人一半如何？”

    許清妍提這個，一是想賺點錢，二來也想拉李小寒一把，這丫頭繡工不俗，就這麽埋沒了太可惜。

    “這..開鋪子，我這手藝怕是不行吧?”李小寒不太自信，剛剛隻是玩笑話罷了，真要上場麵，她覺得自己不一定行。

    “行，怎麽不行，你剛剛也看了那家的衣服，你覺得你的手藝比之那家如何？”

    李小寒狀似害羞道：“稍好一些。”

    許清妍嗔了她一眼，”少跟我裝，你心裏一定想說，比她好吧。你看，那家鋪子都有生意，憑你的手藝，咱們要是合開鋪子，肯定會客似雲來。”

    李小寒被她描述的畫麵吸引了，但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但我也隻會那幾個花樣罷了，憑那些還撐不起一個鋪子吧。”

    “這個你別擔心，我會好些衣服式樣和花樣，到時我畫給你，你來繡。”

    李小寒聞言頓了頓：“這個我再想想吧！”

    “行，你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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