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訓練室中頓時響起一陣巨響，引來無數同學側目，在看清發生了什麽事後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但很快他們就樂極生悲，電腦屏幕上由他們意識控製的虛擬人物也站在原地哈哈大笑，隨即被對手一拳擊倒。

    頓時，尖叫混雜著怒罵響成一片。

    “蠢貨！”厲柏抽了抽嘴角，強忍著笑意罵出一句，卻因為帶笑的原因而失去了威懾力。

    慕遲一的臉色倒是從始至終都沒變過，見季曉憤怒噴火的眼神望來，還頗為無辜的攤了攤手，“我忘了！”

    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這椅子壞了，但是卻忘了。

    忘了？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可能會忘？椅子壞了為什麽沒有搬走？這個家夥分明就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季曉看著他那張無辜的臉，恨不得一拳砸過去。

    慕遲一卻不給她機會，突然麵向其他人揚聲開口，“全部重新考過。”

    有哀嚎也有慶幸，但慕遲一發了話，他們也不得不聽，隻得連上意識連接線重新來過。

    季曉從地上爬起來，握了握拳，又看了看四周，隨即低聲吼道：“慕遲一，你到底想要怎樣？”

    她雖然憤怒，卻還有理智，若是在這個時候又引來眾怒，她隻怕會被人家的口水噴死。

    慕遲一挑眉，“你那樣罵我，難道還許我還擊？”

    的確，他就是故意的，原本他還想著，若季曉今天的態度好，即便不跟他道歉認錯，至少態度恭敬一點，像對其他老師那種正常的恭敬，他也不會有半點刁難她，就當上次的事情揭過。

    誰知，這丫頭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尊師重道，這麽久了，他都還沒去找她麻煩，她倒反而一副怒氣衝衝想揍自己的模樣。

    要不得要不得，看來他之前還是太心軟了，必須得好好教教她該怎麽對待自己的老師。

    季曉氣得火冒三丈，她猜得沒錯，這個家夥果然是故意的。不能打人，我難道還不能說理了？

    季曉再次開口，“你別忘了，是你自己先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你既然那麽怕被人家知道，那你幹嘛還要做？”

    “見不得人的事？”慕遲一眼睛眯起，透露出危險的信息，“你倒是說說，我對你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這小丫頭，不知道這句話很有歧義嗎？特別是從一個女孩兒口中說出來。

    “你對我做了……”季曉脫口而出，說到一半才發現這話有點不對，隨即咕噥道：“你做了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

    真是好狡猾的家夥，差一點就上了他的當！

    不行，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一不小心就被他帶陰溝裏去了。

    她正色道：“慕遲一，我記得我已經讓袁夢君幫我退出古武係了，如果你老人家腦子不靈光、記不得了，我就再跟你說一次。”她一字一頓，極其鄭重道：“我、季曉，退出古武係，所以我不用參加考試了吧？”

    “你確定？”慕遲一眼中卻有一抹戲虐。

    季曉這段時間本來想得很清楚了，她確實學不起古武，又何必浪費時間？

    可是此刻當慕遲一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怎的，她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視頻中的黑色人影，第一武者折服她的絕不是那一身風姿，也不是那一身實力，而是為了家國而死戰不退的勇氣。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希望別人會帶著遺憾的說，又一個武者、又一個我們人類的守護神去了。而不是帶著嘲弄的嗤笑，呀，那個人死命賺錢，被活活累死了。

    哪一個青春少年少女不是滿腔熱血？她也有熱血和夢想啊！

    季曉眼眶泛紅，沉浸在翻滾的思緒中的她還是被慕遲一又一聲“你確定”驚醒的。

    回過神來，季曉又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點頭，“對，我確定。”

    話說完，她好似失去了靈魂一般，整個人都變得萎靡不振。

    慕遲一眼神深邃，看不出在想什麽，突然朝季曉伸出手，“拿來。”

    “什麽？”季曉還有些呆呆的，滿臉茫然。

    慕遲一道：“當然是課本，你都不是古武係的學生了，憑什麽拿古武係的課本？”

    季曉大驚，“你不是說過，生活職業者可以在家自學嗎？”沒有書，怎麽自學？

    再說了，課本可是她最後的希望，就好像火被撲滅後的最後一點餘薪，以後自己能不能重拾夢想就全靠課本了。

    說到底，她並沒有徹底打消當武者的念頭。

    慕遲一搖了搖頭，“那是你沒聽懂，生活職業者的確可以在家自學，但他依然是古武係的學生，隻不過走的不是武者這條路罷了。”

    季曉眼珠一轉，“那我也這樣。”這樣她就既可以不用每天看慕遲一的臉色，又可以不用放棄自己最愛的古武了。

    慕遲一難得露出笑臉，卻是帶著輕蔑的嗤笑，“你以為你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選什麽就可以選什麽？”說到這裏，他耐心盡失，直接下了最後通牒，“反正你要麽把課本交回來，要麽就安安分分的考試。”

    他盯著季曉的眼睛，極其嚴肅，“記住，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一腳邁出，再難回頭。

    說完這一句話，他便不再管季曉，季曉卻站在原地天人交戰。

    其實眼下的情況並不難做出選擇，在古武係，本來就有生活職業者和武者兩條路，這兩條路都是由學生自己選擇，學校和老師最多給出建議，並不會強迫。

    眼下慕遲一不讓她選擇生活職業，不過是被她氣狠了，等過一段時間慕遲一消氣，或是季曉能拉下臉麵道個歉，慕遲一還是會同意的，畢竟他也不能違背學校的規定。

    季曉並沒有猶豫多久便做出選擇，她有些不自然的看了其他人一眼，特別是多看了看慕遲一，發現都沒注意到她，她連忙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走了幾步，然後選了台電腦坐下來。

    她是拉不下臉麵去跟慕遲一道歉的，而且她本來就沒錯，所以還是等過一段時間慕遲一氣消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