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雨背著包慢悠悠往自習室走去，此時尚未到下課吃晚飯的時候，因而人並不算太多，看著溜著，不知不覺到了教學樓下。

    她有些猶豫，想著方煜可能也在自習室，而且坐在自己前麵，去了一下子就能看到他，而且可能還會時不時地看到他，心裏就有一點糾結。

    俗話說得好，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句好像不合適，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吧，雖然他倆已經近十年未見，按道理來說已經快忘得差不多了，但不可否認，現在劉琛偶爾給自己發方煜的照片，結婚的、抱孩子的等等，自己的腦袋還是會嗡的一聲像是轟塌。

    硬著頭皮上樓，走進自習室，大家都安靜地看書，偶爾有討論問題的低語聲，方煜果然在，還好隻是背影，腦袋的嗡聲比較輕微。

    田曉雨翻下凳子輕輕坐下，看著眼前的幾本大書，頓時覺得腦袋的嗡聲逐漸增強……

    數學、控製、政治、英語，每科都有好幾本書，控製和英語還好，田曉雨本身工作就是半技術半法律性質，時常會接觸到控製和英語，況且物理一直是她的強項；政治一半三觀一半背誦；可是數學是個老大難，從小學三年級她已然覺得自己的智商搞不定數學，還好一直以來沒拖後腿，但考研的數學包括高數、數理統計、概率論，當年自己就栽在這上麵，現在又十來年沒碰……想著想著，感覺嗡聲已致耳鳴。

    她眯上眼托著額頭俯於桌前，腦袋裏的思路，剪不斷理還亂。誒，當年的考試到底考了啥？好好想想，哪怕記得重心在哪也好過現在一把抓……思來想去，隻記得英語考試的作文，好像是重慶火鍋……

    想到這，田曉雨趕緊拿筆記下來，想起一個是一個。

    抬起眼往左前方瞥了瞥，方煜正襟危坐呈思考狀，或許自己的目光過於灼熱？方煜此時像是突然感應到有人注視一樣回過頭來，田曉雨一臉的癡呆收不住，方煜看著她，先是驚訝而後皺了皺眉頭站起身走過來，到她桌邊敲了兩下桌麵示意出去講，便走出教室。

    田曉雨緊跟出來，走到教室旁邊的窗台前，方煜靠在窗台不說話，就這麽看著她。畢竟是曆經風雨，一會兒的功夫已足夠田曉雨收拾情緒，她走到方煜旁邊，噌地一聲跳起來坐在窗台，歪著頭問，“怎麽了？”

    “……”方煜的表情又在打省略號。

    田曉雨也不說話，等著方煜自己說。

    “怎麽這麽晚。”

    田曉雨低下頭，又抬起來，“額，剪了個頭發，又去門口買點東西吃。”

    “……恕我直言，你這樣耽誤時間會複習不好。”

    像是牽動了某根神經，田曉雨感覺剛剪完的頭發有些炸毛。

    自己和方煜的初戀時間並不長，隻有短短的半年，可就是在這半年裏，田曉雨聽了不下幾百遍的恕我直言！從自己衣著相貌到舉止投足再到上課自習……都敗在了方煜的恕我直言下，而且每次都以他的恕我直言開始再以她的五體投地結束……

    雖然已過去這麽多年，早該雲淡風輕，但重回故地的田曉雨憶起當年的唯命是從，不禁想為當年的自己打抱不平。

    她看著方煜，點了點頭，“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有自己的打算。”

    “嗬嗬，打算，你能有什麽打算？”方煜禮貌地表示不敢苟同。

    “……”田曉雨有些無語，嗬嗬，果然還是伶牙俐齒，而後又挺了挺胸膛，理直氣壯地回答：“寓學於樂！”

    說完心裏開始後悔，田曉雨啊田曉雨，這叫什麽回答……

    方煜聽了田曉雨的話，皺皺眉頭看著她，又忍不住樂，雙手放在田曉雨身邊的窗台上慢慢靠近她。

    這動作嚇了田曉雨一跳，她連忙推開方煜跳下窗台，“自習去，寓樂於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