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歌頓時就笑了，“父親大人應該很清楚靖瀾的習俗啊，大姐姐回門要給親生父母敬茶，沒有哪一條要求妹妹一定要在啊，況且被繁花閣點名定做成衣，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更長臉嗎？”

    身後的暮雨和晚月低著頭，順著蓮歌的話想到了她們到了帝京不久，在若柳樓中聽到的關於采府的那個庶小姐那一場荒唐事，就算是作為青樓女子，她們都感覺到很羞恥。

    采九承再次被采蓮歌準確無誤戳中了心中的羞恥，一邊是采荇歌當初的滿城風雨，一邊這個死丫頭說什麽長臉，難道是在嘲諷他喜歡要麵子？采九承大怒，“我怎麽會有你這種女兒！禮義廉恥都不顧，拿著出賣色相搔首弄姿的活計當榮耀。”

    啊？不顧禮義廉恥出賣色相？”蓮歌驚訝，“原來父親就是這麽看的啊，那跟女兒一起去的謝婉謝小姐和東洲的芳華公主也是嗎！”

    哦對了，”在采九承開口之前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如果女兒和謝小姐，芳華公主這樣就算是不顧禮義廉恥的話，那大姐姐當初那樣算什麽，女兒至少沒像大姐姐那樣見個男人就往人家懷裏撲嗎，父親是想讓女兒向大姐姐學習嗎？”

    你！”

    蓮歌麵帶諷刺站在采九承麵前，采九承又被起了個半死，想要打，但是不知怎麽的就又想到了九皇子，根本就不敢動手，所以就更加生氣……

    采九承顫抖著點指蓮歌，“不要以為你有依仗，沒有我采府養著你，你早就餓死了！”

    那以後我不用你采府養了好嗎？能用多少金銀買你我父女恩斷義絕，你出個價，給完你之後我們就是陌生人？或者我現在就從采府搬出去行麽，你們去父女父子情深吧！最好你能允許我把母親和祖母全都接走，這樣你的小妾就可以扶正了，你的庶子庶女就可以變嫡子嫡女了，這樣你最滿意了，要不就這麽辦吧？”

    你……你……”采九承覺得自己被氣的腦殼子疼，聽完蓮歌說完之後，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暈了。

    父親，父親！”果然，正堂門裏麵，采薇歌跑了出來，一看就是在旁邊偷看已久。“蓮妹妹，你怎麽能這麽跟父親說話？”采薇歌眼神帶上了一些責備。

    哦？那庶姐你又是怎麽跟我說話的呢？”

    采薇歌皺眉抬頭，看著變得有些陌生的蓮歌，卻突然看到了蓮歌身後的兩個女子，“這兩位？”

    哦，你說這兩位姑娘啊，是王爺送的人，”蓮歌說著，也不算是假話啊，反正就是蕭長暮親自出手救人且點撥了姐妹倆，看采薇歌眉頭皺的更深的樣子，蓮歌下巴一抬看了一眼昏倒的采九承，“姐姐不管父親了？不叫大夫？”

    采薇歌這才回過神來，讓身邊的丫鬟去叫大夫。

    沒什麽事了我就回去了，等父親醒過來幫我轉告一下，需要我搬出去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想，姐姐一定會說的對不對？”而且還會好好表演一番添油加醋的說。

    隻不過現在的蓮歌，已經什麽都不在意了罷了。

    蓮歌剛走了兩步，就聽到采薇歌在身後喊了一聲，“妹妹！”

    蓮歌停住腳步，就聽到身後在問，“你當真，什麽都不在意？什麽都不怕？”

    什麽意欲欺我，我就毀滅什麽，什麽企圖束縛我，我就放棄什麽。”說罷，蓮歌帶著暮雨和晚月腳步堅定的回到了青蓮院。

    采九承氣憤醒來，就算是再討厭那個女兒，他也沒膽量真的照著蓮歌說的辦，否則帝京的百姓，靖瀾的百官肯定哪一個都會在他背後戳脊梁骨，采九承越發覺得麵對蓮歌越來越無力。

    蓮歌懶得理睬采九承這邊，但是很快發生的一件事卻讓蓮歌明白了為什麽采荇歌在侯府的地位突然高了許多。

    暮雨和晚月與采馨一樣，人很聰明，她們很快就和府中的下人們熟悉了起來，並且可以不著痕跡的幫著蓮歌打探不少消息，比如暮雨就打聽到了一些關於采荇歌的消息。

    前院的采藍說，小姐在繁花閣與王爺見麵那天，姑爺和二小姐說，芳草閣先要……像繁花閣那樣，搭台子，請人去展示成衣……”說到這裏，連暮雨都覺得芳草閣這做法有點無恥了。

    蓮歌也是瞪大眼睛，真沒想到芳草閣會這麽快就重複繁花閣的做法，這是沒招可想了？“然後呢？”

    好像是有人讓大姑爺去展示，後來姑爺問二小姐願不願意去……”

    等等，你說大姐夫問二姐想不想去？”既然這麽問，那就是心中有數他說話能算數，芳草閣是三皇子的地盤這個基本可以確定，那莊其這麽說的話，那就是說……莊其與三皇子搭上線了？蓮歌眼神閃了一下，在劉家人進門探望劉氏的時候知道了劉家好像也是芳草閣背後的老板之一……

    所以是因為，莊其想要搭上三皇子……

    之前想到的張氏和采荇歌一定要想莊其爭奪世子之位的，所以這是現在看到三皇子正當寵，所以打算投入三皇子的門下了？

    蓮歌在心中冷笑，看父親昨天的作為，想必也是知道了莊其的打算的，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他蠢，陵國侯還沒表態支持太子還是三皇子，莊其作為一個庶子先跳出來，父親竟然相信采荇歌和莊其的鬼話了？站在劉家那邊，莊其那邊，三皇子那邊？

    嗬，還真是處處是對手呢。

    不過……蓮歌突然動了動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問暮雨，“你方才說……大姐夫問二姐，是在什麽時候問的？”采荇歌蓮歌是了解的，是個很有占有欲的人，一直以來她的東西全都看的死死的，別人染指一下都不行，更何況，莊其算是她男人。

    若是當著采荇歌的麵，莊其這麽撩動采薇歌，想必采荇歌一定會當場發作。

    而采薇歌……蓮歌想罷嘴角冷笑，采薇歌喜歡在任何人麵前扮作惹人憐愛的小白花，更喜歡在男人麵前扮賢良淑德的樣子，莊其是侯府的人，就算是他是采薇歌的姐夫，想必自己這個姐姐在莊其麵前也不會乖乖回避，總要證明自己挑動男人的本事不是？

    果然是親姐妹，蓮歌對於采薇歌和采荇歌還是非常了解的，暮雨答道，“是在晌午用膳的時候，二小姐與姑爺都動手端了幾盤菜，當時他們端著過通往前院的走廊的時候，采藍正在走廊下角落邊查看花種，所以不小心聽到的。”

    蓮歌心中笑開了花，如若自己猜得不錯……總要親自去看看不是嗎。

    叫來了暮七，在采薇歌和莊其約定好的芳草閣展示成衣的夜晚，又神不知鬼不覺出了門，留下采菱采馨暮雨晚月，應付萬一有人來，好圓謊。

    已經是正月十九了，過完了上元節，對於靖瀾的帝京的百姓來說，按照習俗年已經算是過完了，人們又恢複到了以往的生活，所以這天晚上雖然芳草閣早已放出消息會展示衣服，來了不少人，可比起繁花閣的架勢已經算是少了很多人。

    台上的展示開始的時候，台下也圍了幾層人，因為是晚上，台上有燈，台子下麵因著並不是什麽節日，所以要暗了許多，以至於，蓮歌可以清晰看到台上的人，而采荇歌和莊其看不到台子下麵的蓮歌。

    很快，采薇歌和莊其都上來了，台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不好看，比起繁花閣十二那天晚上差太多了。”圍觀百姓開始熱熱鬧鬧討論起來。

    另一個在旁邊說著，“那是自然，繁花閣請來的千金們是什麽格調，你看看芳草閣，不是什麽庶子就是庶女，一看就是爭不過那邊的。”看過十二號繁花閣那一晚展示的百姓頓時覺得當時去看了真是不枉此生！

    台子上的人，並沒有挺清楚下麵說什麽，雖然反應並不是很熱烈，但是這種新奇的體驗，被這麽多人看著，總不想丟人的，所以拿出平常的氣場在台子上走起來。

    蓮歌冷笑看著采薇歌和莊其眉來眼去，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她的好二姐連大姐夫都不放棄要去勾引呢，既然這樣，作為一個貼心的妹妹，怎麽能不成全姐姐呢？

    暮七嗑著瓜子，突然一回頭，就覺得自己恍若眼瞎了，眼前這位大小姐看著台上走的正歡的幾個人，突然露出一抹奸詐的笑意，簡直像極了他們王爺……

    心中打定主意，轉頭就見暮七正盯著她看，蓮歌疑惑，“怎麽了嗎？”

    暮七一個冷戰，被王爺看中的一定也是一隻小狐狸，肯定不是什麽善茬，連忙搖頭，“沒什麽沒什麽，隻是想看看小蓮兒看沒看出來，你這姐夫和你二姐好像郎情妾意啊。”

    蓮歌笑的燦爛，“看出來了啊，所以我們來幫幫二姐好不好？”

    暮七渾身湧上一種又可以做壞事的酸爽感覺，一邊在心裏說著小狐狸簡直狡詐，一邊迫不及待湊過去自己的耳朵，想問問大小姐又有什麽主意了，要是來一場十二日晚采府那種大戲就最棒不過了。

    蓮歌也沒有讓暮七失望，在暮七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