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歌想了想，就明白了大半，“我爹不太喜歡太過端莊的女人，對於顧夫人，現在敬重更多，之前的寵愛也沒有消減徹底，所以還能有些許的好感，久而久之，顧夫人會變成另一個我娘，讓爹爹看都不想看，所以，爹爹現在其實最疼愛的，一定是年輕又最漂亮的姨娘你，是吧？”

    紙鳶點點頭，“大小姐，雖然這話直接承認有點不知羞，但是……”

    沒什麽丟人的，我爹什麽樣子經過這些年我太了解了，有個年輕漂亮的妾室在身邊，他沒理由去首先想著半老徐娘的劉氏和楊氏，而且，姨娘這樣的，才更有可能與他成就才子佳人的故事了，讓他自己心裏對自己的人生很滿足。”蓮歌一邊說著，一邊鄙夷的笑笑。

    到現在為止，紙鳶已經懷孕三個月，雖然蓮歌肯定不知道，但是作為過來人，采九承是知道的，他新過門的妾室已經可以行房事了，能夠光明正大的在小妾的房裏，並且這個妾室還是在懷有身孕的時候，這讓一直非常儒雅恪守禮數的采九承有了一種背德的刺激感覺，所以更加寵愛紙鳶。

    所以近一段日子以來，就算是顧氏越來越不像是采九承想象中的那樣得他的喜愛，但是沒有顧氏，還有越發看上去年輕的楊氏啊，不過所有的加起來，與這些相處的時間久了的女人想比，紙鳶年輕，而且給他的新鮮感，因此，最近采九承在楊氏院子裏時間不少，在紙鳶那裏時間更多。

    這樣的話，劉氏不僅僅地位一落千丈，采九承的麵她都很少再見到，這讓劉氏極端難以接受。摔了無數的東西之後，劉氏就想要報複，不報複那就不是劉氏了，所以她怒氣撐不住的時候就開始了。

    顧氏她肯定對抗不過，楊氏在府中那麽多年，不是完全沒有根基的，所以其實想要動楊氏，以現在劉氏在采府的實力，也不是那麽簡單，所以算來算去，劉氏報複的對象就成了剛剛來到采府，人微言輕，根基淺薄，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的紙鳶，更何況紙鳶最讓她恨了。

    她在老爺麵前說了不少的話，再加上采府最近發生了許多的事，老爺心裏麵越發的謹小慎微，再加上，老夫人，其實並不是那麽喜歡我，所以……老爺也是個孝順的人，老爺心煩意亂之下，很容易就會跟著劉姨娘說的話走，所以，我身邊的人，都不怎麽得力。”

    可以想象，你一定是劉氏的重點打擊報複對象，人手方麵，顧夫人也不能幫你，這方麵最有可能說得上話的就是劉氏，她家裏人多，可用的也不少。”而且，蓮歌大概都知道劉氏會從哪裏下手了，“根據她以前對我的算計，我猜是從名節上下手給我爹提醒，來中傷你吧？”

    紙鳶無奈的說道，“大小姐聰慧，的確是這樣。”

    因為隻有這樣，不需要什麽證據，也能足夠引起爹爹的疑心啊！”蓮歌也嘲諷的笑笑，“他現在什麽情況，什麽歲數，家裏有個嬌妻，就算是表麵上充的再怎麽能，心裏麵也是心虛的，所以不意外。”

    其實我都能想到，她不用刻意去說什麽，隻需要她自己，或者她找個別的什麽人，在我爹麵前不斷念叨幾個小妾與人四桶的故事，以我爹多疑又發自內心的不自信的性格，肯定會往自己身上扣，到時候，不管你有沒有做那些事，甚至你一直老老實實，他都會懷疑你內心裏是不是已經那麽想了。”

    紙鳶越發佩服蓮歌這種推測的能力，“大小姐說得對，所以，現在，我的下人裏麵，不僅僅有老爺的人，更有老爺跟劉姨娘的娘家那邊借來的高手，至少比普通護院要強，很快占據了我身邊僅有的幾個服侍的下人的位置，被監視不太舒服，但是，更不舒服的是……”

    更不舒服的是，這些下人非常傲氣，不僅僅你用著不得力，還對你甩臉色？而且若我沒猜錯，那些人還經常會把你的一些事情告訴劉氏或者我爹，這種日子一定非常難過吧？”以前蓮歌也遇到過。

    紙鳶不掩飾，“是的，大小姐，我現在覺得在這裏有些壓抑，雖然我不後悔，但是這些距離我追求的日子，還差許多，我相信能變得更好，所以我想……求大小姐給我出個主意，求求大小姐……”

    蓮歌站在青蓮院的石橋邊，靜靜地站著，內心不斷想著，紙鳶站在蓮歌的身邊，心中也是十分忐忑，因為這個請求畢竟是不情之請，之前她與蓮歌算是互相利用，現在算是彼此達到了她們想要的結果，紙鳶之所以說出這些，就是在賭，大小姐在采府，還有未完成的事情。

    半晌，蓮歌轉過身麵對紙鳶，“我可以幫這個忙，但是，我想你也能想象得到，你來求助我，可能是又一番的被利用，或許，又是一番你想想不到的景象，就算是這樣，你還會來請求我嗎？”

    紙鳶堅定道，“會，因為大小姐的直接目標肯定不會是我，而且，大小姐要比劉姨娘可信多了。”

    蓮歌笑笑，“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你賭對了，我在采府的確還有未完的事情要做，我會想辦法將你身邊的人換掉，他們也絕對會對你很恭敬，我保證不會讓你感覺到不自在，他們要去完成的事情，與你也沒有關係，而且，我現在想要與你說一件事情……”

    大小姐的事，也是事關采府的嗎？”

    是啊，說起來，我們再合作一次怎麽樣？”在紙鳶疑惑的眼神之中，蓮歌繼續說道，“我有一件事，需要在采府安插一些人手，所以，給你的下人可以做個掩護，作為報酬的話……采府正房夫人的位置如何？姑娘覺得這個籌碼可以嗎？”蓮歌說道。

    紙鳶吃驚睜大眼睛，“大小姐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大小姐可以做顧夫人的主嗎？”紙鳶這樣問著，卻忍不住蠢蠢欲動起來，到了那個位置，就不需要被人刁難，被人監視，被下人甩臉色了，紙鳶自信她會比梁夫人和顧夫人做的都要好，她更會討好采九承，隻是距離……太遠了……

    可以啊，顧夫人無異於此，她羨慕我現在的日子。”就說了這麽多，紙鳶也已經理解了，之前她不相信豪門貴族的女子會想要離開，直到看到了蓮歌，尤其是梁夫人與采九承和離的時候的決絕，讓她不得不相信，真的每個人所追求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不過隨即，紙鳶心中感歎著，自己上位，顧夫人脫身，就是壓得劉氏永世不得翻身的意思吧，看來之前她聽說的那些街頭巷尾的傳聞，以及近些日子她親眼所見，大小姐與劉姨娘已經是勢不兩立了。

    不過，大小姐開出的條件，的確是自己需要的不是嗎？兩個人初步達成了再次合作的同盟，采府的下人們就看到蓮歌在紙鳶姨娘的陪伴下，去青蓮院轉了一圈，然後就走了……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蓮歌就見蕭長暮正等在將軍府的正廳，蓮歌原本還在想事情，看到穩穩坐在那裏的人，有些忍不住的笑了，“如今，這將軍府越發的像是長暮哥哥的家了……”

    蕭長暮倒是也不客氣，“我覺得就是啊！”他又仔細看了蓮歌一眼，說道，“今日夫人去了梅夫人府上，不過，我倒是很在意，你在想什麽？想的這麽認真又入神？”

    蓮歌將今日在采府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對蕭長暮說道，“長暮哥哥，我答應了紙鳶姑娘，是因為，我想起來，之前你去采府小住，是因為感覺采淩雲有問題，所以在我身邊安插了人手，後來那些人手被人誤會成是紀家軍的高手了，才掩護過去。”

    如今，我和娘親還有哥哥離開了采府，暮三和暮七還有暮十二都跟著離開了，是不是現在，長暮哥哥的人，在采府不太好行動？或者說，現在根本就全都撤出來了，這個機會，還需要的吧？”

    蕭長暮完全沒想到小丫頭回一趟采府還能有這樣的收獲，隨即點頭，“的確是需要的，但是要想辦法將她現在身邊的人完全清理掉，這個我們還是要想象他辦法。”隻不過，這對蓮歌和蕭長暮都不是問題，辦法並不難想。“小丫頭，說說你的辦法。”

    剛剛聽到的時候，我就想了個辦法，給紙鳶身邊安插人手這種事情，劉氏第一次做容易，但是若是第二次，恐怕就不那麽容易了。”

    你是想，讓那個紙鳶出點意外？”

    對呀，現在她身邊的人，除了一個是采大人身邊的人，剩下的還是劉氏身邊的人比較多，主意是劉氏出的，但是若是在劉氏的人的侍候之下，紙鳶卻出了什麽意外，爹爹會不會覺得劉氏別有用心呢？”蓮歌也露出嘲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