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暮哥哥，我看過的卷宗上麵，有幾條與楚棠有關的記載，好像結果都不是那麽好。”蓮歌突然想到那些記載，楚棠可是一點都沒占便宜。

    對，我看著這一半多也有不少有關他的記載，單看卷宗的話，你那救命恩人絕對是個紈絝敗家子，不是什麽好東西，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了簡直是。”蕭長暮道。

    還是眼見為實吧，至少我們今日見到的楚棠並不是個大奸大惡之徒。”

    蓮歌一遍說著一遍翻開之前的卷宗，“把有關楚棠的都抄出來一遍，我想看看他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盡管這麽說，但是大家都猜到，這些八成是誤判了。

    蓮歌與蕭長暮都記得他們看過的有關楚棠的部分的大概位置，找出來之後，很快暗衛們就謄抄了下來，這麽一看，有十幾條了……

    兩個人又一起看了一遍，蕭長暮問道，“小丫頭，有什麽發現……”

    蓮歌無語，“這麽看來，的確楚棠是個十惡不赦的人，這環溪地方不大，告官的事情自然也不是那麽多，可是，楚棠竟然占了這麽多，而且還都是別人狀告他……”

    而且結果都是楚棠的錯……”甚至有兩次還差一點蹲了大牢……蕭長暮饒是一個波瀾不驚的人，也忍不住對楚棠這個倒黴蛋產生深深地同情，因為那些案子判的，一看就是漏洞百出，“連查都不查就判案，還能深得百姓讚賞……環溪的文域明和百姓還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麽才好。”

    明日我與你去會一會這個楚棠。”蕭長暮說道。

    他家在哪裏倒是好知道，但是我們要不要先去告訴他一聲。”蓮歌有些遲疑。

    不。”蕭長暮果斷，“我們去的越是出其不意，就越是容易發現一些事情。所以，我們一定要去的很偶然，最好直接不走正門，破門而入。”

    好的。”蓮歌毫無疑問接受了這個提議。

    已經商量好了，但是蓮歌還是有些感慨，那樣一個在發覺自己有危險的時候，能不顧自身衝上來擋住，而後又隱瞞自己的傷勢的，那麽要強的一個人，怎麽會是這些案卷上說的那樣，偷雞摸狗無惡不作的人？

    蓮歌定了定神，“就當我們還這個人情好了，他救了我，我們一定要替他洗脫這些個罪名。”而且，之前在煤礦山之前，那種預感又來了，總覺得不會那麽平靜。

    蕭長暮摸了摸蓮歌的頭，“小丫頭，我真的很後悔今天沒跟著你一起出去。”自己在府衙看案卷，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兒，就會有人想要那麽對待小丫頭。

    沒關係沒關係。”蓮歌知道這個極度驕傲的男人是真的自責，“看案卷同樣很重要，環溪不能再這麽下去了，若是文大人執意如此固執下去，那不隻是環溪，他去哪裏，都會把這一團亂的做法帶去哪裏……”

    看，來的時候就跟你說吧這老頭原沒傳聞中的那麽偉大……”現在，是幻想破滅的時候，隻不過蕭長暮看得出來，蓮歌這個幻想，這兩天才破滅幹淨。

    是啊，所以嘛，其實我們最該崇拜的……是父皇吧……”蓮歌歎氣。

    哦？怎麽這麽說？”蕭長暮這麽說著，臉上的笑意很清澈。

    多虧了父皇治理的好啊，即便是環溪這種並不富裕的地方，百姓內心也充滿了善意與希望，雖然做不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是卻都安居樂業，堅信著日子會好起來，所以他們一邊包容著文大人的不足，一邊……”

    其實大家就算是不能清晰的看出來，也能感受得到，這老頭看人隻看一麵，所以他心中的好人犯了錯，不會有太過分的懲罰？”蕭長暮接著說道。

    對啊，其實要是放在別處，這位大人的做法，就像是在鼓勵善人為惡一樣，反正善名在外之後，做什麽都是對的，惡人做什麽都是錯的，那大部分則是會更加的過分，變得越來越喜歡為惡。”

    蕭長暮歎氣，“所以，環溪百姓也挺了不起的，至少沒有亂套。尤其是被判惡人的那些，也不錯，如果一直被人這麽欺負，那……”蕭長暮突然想到了什麽，眸光一閃，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蓮歌確沒有想到蕭長暮現在所想到的那些，“對啊，這麽看來，還是惡人們更可憐。”隨隨便便就可以被人告，而且絕對會敗……

    想起來白天見到的那個肆意張揚的少年，獨自一人，麵對著整個城的百姓的指指點點，現在想來，他小小的年紀，就遭受了這麽多，那個身影，總覺得有說不出的寂寥，配上那嘻嘻哈哈的性子，更加讓人覺得他很……可憐。

    第二天一大早，蓮歌和蕭長暮就誰都沒有驚動，兩個人一路朝著楚家去了，“小丫頭，準備好了嗎？”走到楚家的院子後麵，蕭長暮問道。

    嗯，準備好了，等一會兒他們院子裏要是養著小狗什麽的，長暮哥哥要保護我。”

    蕭長暮失笑，然後伸手攔住蓮歌的腰，向上一躍，直接從牆頭躍了進去，直到兩個人落到了院子裏，也沒能驚動什麽人，蓮歌搭在蕭長暮腰間的手甚至好一會兒才拿開。

    這個地方……真的有人住？”蓮歌納悶，“就算是一個人住，也不至於後院完全不管啊，這是落了幾年的葉子啊……這院子大概快要成荒地了吧。”

    蕭長暮踢開沒過膝蓋的荒草，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走，我們到處看看。”

    楚家不是在楚棠的經營之下也算是環溪有名的富戶了嗎？家裏都沒有個下人？怎麽可能後院一個小廝都沒有？”蓮歌心中的疑惑也是燃了起來。

    兩個人一路往前院走去，後院的石路上甚至有的地方已經長了青苔，走在上麵，有枯草的覆蓋，很容易看不清，蓮歌雖然也滑了幾下，好在身邊有蕭長暮在，到最後，蕭長暮的手幾乎就沒從蓮歌的腰上再離開了。

    走路都走不好，讓夫君怎麽放心。”蕭長暮調笑。

    不放心最好了。”蓮歌說道，“那樣才會有更多時間陪著我呢。”一邊說著，兩個人一遍走著，整個後院，真的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真的至少兩年沒人來過了吧。”

    因為文域明存在，楚棠在環溪的名聲很是不好，所以，暮一他們不是說，當地百姓幾乎都不願意給楚家當差嗎？”

    也對，環溪這麽窮，外來人也很少，所以楚家人少，也說得過去。”蓮歌皺著眉頭說道，兩個人並肩走去前院，路也好走了許多。“不過這也太少了吧！”好幾次差點摔倒，雖然這人在自己身邊，不害怕，但總歸很怨念。

    對，是少的過分。”

    兩個人走到了前院的時候，就見前院有幾個仆役，正在掃院子裏的落葉，現在正是秋日，兩個人打掃的速度還趕不上葉子落下的速度，看上去有些狼狽。

    楚家已經狼狽到了這種程度嗎？即便是找仆役，也找的如此……笨拙？”蓮歌一瞬間隻想得到這個詞，不說宮中的宮人們，就算是在采家，家丁們打掃院落，也比這個利落許多，這兩個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習慣做這些事情的樣子。

    我們躲一躲，是不是他們可以發現不了我們？”蓮歌問道。

    蕭長暮笑了笑，什麽都沒說，確是賣了一個破綻，沒想到，看上去掃院落很笨拙的仆役立刻停下了掃地的動作，“什麽人？”

    蓮歌詫異看向蕭長暮，原本，完全可以避開啊，就這樣暴露出來嗎？“被發現了的話，我們要怎麽解釋我們突然出現在後院與前院的門間？不請自來，翻牆入戶……”蓮歌能想象的出來，這件事幾個仆役要說出去，環溪肯定很快就流傳開了。

    不用說了，已經查探到了不少東西了。”蕭長暮掃了一眼所謂的前院，然後抱著蓮歌的腰，一躍而起，於是，兩個仆役剛往這邊走了兩步，就見視線之內，兩個人飄然而去，根本沒有看清楚樣貌。

    兩個人麵麵相覷，大王讓他們守著這個宅子，有了什麽事去稟報他，可是剛才是什麽情況？而且很明顯，方才那兩個人身手非常好啊！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要不要去報大王？”

    廢話，當然要！”

    眨眼間，蓮歌就已經被蕭長暮帶出了楚家，蓮歌眼睛越瞪越大，那種預感……果然好像又成真了……

    直到被蕭長暮放下，蓮歌有些失魂落魄，“他……不在家是不是？”

    多半是吧。”蕭長暮也是心情複雜。

    文域明剿匪多次，卻從未見過幾個頭目的真實模樣……說起來恥辱，其實……或許是頭目們的刻意偽裝？”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匪徒，而且……”蕭長暮也分析道，“周圍幾個城鎮村落，都很好，沒有聽說過出現流民……”

    所以，匪徒隻有可能是……環溪本地的？”蓮歌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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