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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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劉洢璕已經伸出手抓住了玉瓶,虛名卻突然衝出來用肩膀衝開了黑色玉瓶。
玉瓶掉落在光禿禿的地上,摔成了碎片。裏麵什麽也沒有,沒有粉末,沒有霧氣,沒有蠱蟲,沒有任何危險的有毒的東西。
奇怪的是,那破碎的玉瓶卻變成了通透的碧玉色,而不再是墨黑的顏色了!
劉洢璕的目光在發現玉瓶的顏色有異時飛快的轉到虛名身上。她急迫的望著他,一雙總是充斥著冰冷的幽深碧眸終於有了溫度。
隻見虛名也正浮在離她不遠的空中,正愣愣的盯著地上的瓶子。
地麵傳來磯琉的嘶啞聲音,他的眼閃射著凶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劉洢璕!你真是夠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如此愚笨,即使你擁有了定靈珠也改變不了你蠢笨的事實!哈哈哈!瓶子裏根本沒有毒!毒是在瓶身上啊!哈哈哈!那是我養了三十年的血蠍,可以隨意變幻形態的血蠍。如何?你們誰也沒有看出來是它附在瓶身上吧?哈哈哈!”
劉洢璕聞言心中一驚!待得她看向虛名,就見虛名的肩膀上果然有一團黑色物體盤伏在那裏。虛名本能的伸出手去想要撥開它,卻見那一團黑突然化作了一團濃墨一般的液體就滲進了虛名的衣衫裏。虛名有些不知所措,撩開鮮紅似血的衣服到處尋找。
陰冷嘶啞的笑聲悠悠劃破長空,“嗬嗬嗬,我的好妹妹,若你不想這虛名真人為你而亡,就趕緊交出定靈珠吧!”磯琉緩緩說道。
浮在空中的劉洢璕瞟了磯琉一眼,眼睛裏的寒光變成兩把利劍,向他直刺過來。
“磯琉,我若想你死,隻不過須臾的事。隻是念在你是我這身體的哥哥,另外我也不想殺生的份上,才好心好意和你在這裏談條件。如今看來,和你談話,簡直是浪費了我的時間,浪費了這一片桃林之景!”
“桃林?這裏全是枯枝敗葉!何來美景?磯琉攤開手圍著四周轉了一圈,瘋狂的大笑道:“你想殺我你就來啊?我磯琉還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害怕的?我這個樣子,死對我來說反而是解脫了,哈哈!不過。你殺我之前,倒是該先考慮考慮虛名的性命吧!”
正說著,虛名突然一聲悶哼,隨即從空中下落。他感到血液在太陽穴裏發瘋般地悸動,腦袋像什麽東西壓著,快要炸裂了。這種痛苦是那樣銳利,那樣深刻,又是那樣複雜,那樣沉重。他覺得自己掉下了一個萬丈的深淵裏,黑暗像高山壓著他,像大海淹沒他,話也說不出來,氣也透不出來,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痛苦能夠與之抗衡。
劉洢璕快速飛過去,下意識要去接他,卻聽得他喊:“不要碰我!不要給他!你若對得起我,就救他回來!”
她聽了頓時停在了半空,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滾燙的熱淚自她眼中向這片枯萎桃林的土地中灑落,空氣中的微微風聲突然如雷貫耳。她淚眼模糊的看著虛名跌落在淤泥之中,他那鮮紅的長袍攤落在白雪之上,混合著淤泥,紅的,白的,墨色的,一起混雜著,折磨著她的眼。
她知道,虛名的意思是叫她保護好定靈珠,她隻有擁有定靈珠,才有救回冷無痕的可能,虛名是想要用他的命換回冷無痕的歸來!
她心裏想著,淚水已經讓她模糊了視線,她仍然憑意識判斷著飛向虛名跌落的地方,落在他身邊。她的眼淚像久蓄而開閘的水一樣湧出來。
虛名一動也不動,睜大了雙眼盯著她,淚水像水晶般凝結著。他的全身已經泛起了黑氣,嘴唇烏紫。眼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皮膚也開始褶皺了起來。
劉洢璕催動意識,想要將虛名體內的血蠍子用意念控製提取出來,誰知她一探查,發現那血蠍子在虛名體內已沒了實體,而虛名的五髒六腑在血蠍之毒的侵蝕下細胞已是死了大半。這回即使她耗盡真力提取出毒液也已是無用了,隻能期待磯琉確實有藥到毒除的解藥。
她心中不可遏製地一顫,成熟穩重的麵容刹間變成青灰色,眼睛圓睜。她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像瀕死的人失去了最後的倚靠,就像垂死的人吐出最後一口氣。傷心碎心之餘,她的憤怒像是岩層裂了一個口,岩漿突然爆發了出來。
多年來,她已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怒火中燒。
“啊!”她大吼一聲,心裏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眼神猶如一陣寒風掃過。
她閉上眼,提起意念,一股巨大的力量填滿了她的胸膛,隻見她雙腳微提,腳尖輕輕一點,再次騰空漂浮起來。一心想要拿到解藥的葉洢尋用意念控製著磯琉的心髒懸浮出來。
磯琉瞬間痛得大聲喊叫,跪倒在地上。他的心像被什麽詭異的東西提著來回甩動。“啊……你!你這是什麽武功?你是什麽東西?你個妖孽你……啊……你是妖魔!你竟然可以……”磯琉痛得滿頭大汗,一雙血眼仍狠狠盯著劉洢璕。
劉洢璕也已經殺紅了眼,她憤怒的望著磯琉,極力控製著自己不直接絞碎了磯琉的心髒、了結他的性命。
她咬牙切齒說:“磯琉,你給我聽好。現在就給我救虛名,否則我即刻讓你的心髒飛到我手裏來,我要看看它究竟是個狼心還是個狽髒!”她邊說邊加重了撕扯磯琉心髒的力道。
“嗬嗬……啊!”磯琉痛苦得開始打滾,手指都摳進了泥土裏,扭曲的樣子就像是第二個虛名。
他掙紮著吐出話,“你把定靈珠給我,我就救他,還要……啊……答應我,不再傷害我……你個妖怪!”
此刻虛名突然開始撕心裂肺的吼叫起來。
劉洢璕驚得差點撲到虛名身上去,她臉色陰鬱,眉心隆起,心像波濤中的小船起伏不定。她從未想過,今生,還會聽到這清越又亦雌亦雄的聲音發出這樣野獸般痛苦撕裂的吼叫。
“虛名,你如何了?我定要磯琉救你!”她不自覺又朝他靠近了一步。
虛名趴在地上,別開臉不讓她看見,他在痛苦中瞪大了眼,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朝她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說了別靠近我!”
“嗬嗬。咱們就這麽僵持著如何?我痛,有個人陪著我痛,也挺好的。劉洢璕,血蠍已經在他的腹腔中了,它可以化為實體啃咬他的五髒六腑,也可以化為血溪將它的毒融匯進他全身。嗬嗬嗬嗬,咱們就等著如何?”磯琉跪在地上,睜著他的三角眼,陰險的笑著。
劉洢璕全身在劇烈的顫抖,黑眸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她一時控製不住怒氣,氣得用意念直接將磯琉的腸子反向從尾臀扯了出來。
“解藥!解藥在哪?”劉洢璕柳眉凝結,語氣裏盡是憤怒與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