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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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三暉關的城主?
麵前坐著的人穿著一身粉紅色的紗衣,一手把酒,一手拎著一串通紅的葡萄,眉梢微挑,見他上來,微微側過臉帶著戲謔的笑意,又仰頭飲了一口酒。
麵相陰柔,和酒囊飯袋扯不上半點關係,相反薄唇微抿,狐狸一般狡黠的眼睛,讓楊幼禾微微發怔。
人不可貌相,這廝可是個喜好**的變態。
楊幼禾想到這裏,嘴角微微動了動,挪著腳站的遠遠地,冷眼覷著這個花裏胡的人渣。
那男子見她如此,嘴角微挑,衝著他微微挑了挑手指,一雙桃花眼開的極為旺盛。
“小子,過來伺候本大人喝酒。”
楊幼禾冷笑一聲:“大人不是有手麽?”
那男子笑的愈發燦爛,一隻手扔了顆葡萄在嘴裏,一隻手撐著倚在桌子上的腿,笑的極為無辜:“這不是沒有了麽?”
變態。楊幼禾在心裏暗罵一聲,突然心中一動。
她淺笑著,眸子裏像是綻開光華般的絢爛,一步步走上前去,輕輕執起酒杯和酒壺,滿滿當當的倒出一杯酒來,頓時就有了清冽的酒香。
“這杯酒全當敬大人,隻是我有些話要對大人說。”
那男子輕輕哦了一聲,似笑非笑般掃視她一眼,又摘了顆葡萄放在手中玩弄著。
楊幼禾垂了眸子,淺笑道:“小人別的什麽都好,可卻是心氣太高,斷然不會委身於您,若是您見著一具屍體,也實在晦氣不是,不如我們做個交易,我可當謀士助您一臂之力,也比多個了無意趣的死人要好些吧?”
男子唇邊笑意未減,隻是一雙眼裏卻幽深起來,像是無月的霜夜,隻一眼就讓人無端發寒。
“哦。”他眨了眨眼:“你威脅我?”
“小人不敢。”
“那你倒是說說要如何讓我相信你------若是帝國的探子,本大人豈不是引狼入室?”
“大人既然有著一身的本事,也自然能分辨得出我的真假。”楊幼禾抿唇而笑,將手中的杯子微微送前:“再說,若我是探子奸細,也不至於這樣的將自己送上門來。”
那男子又輕輕唔了一聲,伸手接過酒杯,輕輕放在嘴邊,卻突然間笑著抬頭,將酒杯重新遞到她手裏:既是如此,那這杯酒就賞了你罷,也算是你我二人的緣分。”
楊幼禾一怔,男子眉眼帶著誠摯的笑意,一雙桃花眼裏卻滿滿都是冰涼。
“怎麽,嫌棄本大人的誠心?”
楊幼禾輕輕一笑:“自然不是。”
接過酒杯,將袖中微微顫抖的手捏緊,一雙眼睛絲毫不眨,看著男子,抬起手就要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砰------”
男子如同蟒蛇般纏上楊幼禾的脊背,卻讓她立即變了臉色,因為一雙手緊緊扣住她的咽喉。
男子輕笑著搖搖頭,伏在她的耳邊,聲音如同青蛇吐信般陰森:“酒中有毒。”
楊幼禾驀然睜大眼睛。
“你這小子,早就做好打算了罷,手中的毒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故意推延時間,好讓毒藥溶化,嘖嘖嘖,小小年紀,真是讓人不寒而栗。”
他鼻息溫熱,噴在楊幼禾的臉上,卻讓她渾身戰栗。
男子的手逐漸扣緊,似乎帶著些惋惜的意味:“這樣好的模樣,可惜了------”
她隻覺得腦中逐漸一片空白,腳底下像踩著片虛空般的沒有知覺,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這樣也好,忘記所有的過去和痛苦,忘記以前的凡是種種,像孟婆多討幾碗湯,將他們都忘了,都忘了。
掙紮的手漸漸鬆了下來,認命般淺笑著閉上了眼睛。
卻突然覺得從高處跌落,窒息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不見,她貪婪般呼吸著麵前的空氣,卻苦笑著流下淚來。
連爽快的死法都不給自己麽?
“你是女子?”
她大駭,卻發覺綰起的發髻散了開來,及腰的長發如絲綢般泄在身後。
那男子似乎是極為懊惱般嘖歎幾聲,片刻後又蹲下身子讓她和自己平視。
“你該死,可是我不殺女子。”他桃花眼裏帶著毒蛇般的幽涼笑意:“所以,我倒想領教一番你的本事。”
說罷,輕輕勾唇,手指淺淺劃過她蒼白的麵龐,用手指重重戳了戳她的右肩,頓時疼痛席卷了全身。
這人太過危險。楊幼禾蹙眉看著他起身,剛才那一個眼神幾乎讓她有種瀕死的錯覺,況且,他竟然能看出自己帶著傷,
沒有良藥,傷口自然未好,甚至在這樣的暑日裏有惡化的趨勢。
凡是種種皆不算平常,可是,他卻沒有殺了自己------她自然不會相信是因為女子才沒有動手,這個人,到底是誰?
男子理好衣服,卻是什麽都沒說,徑自打開門出去,不多時,就見從門外走進一個穿著綠衣的小丫頭,一臉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奴婢聽荷,見過-----小姐。”
楊幼禾把肩膀上的紗布拆下來,看著為自己上藥的聽荷,微微蹙眉,這個姬桑究竟算怎麽回事,將她圈禁在這裏也就罷了,還每日好吃好喝的供著自己,卻一次也不見來過了,好像忘了她這麽個人存在似的。
究竟算是打的什麽算盤?
“聽荷,你們城主,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聽荷換藥的手一頓,臉上漾開了些紅暈,聲音如蚊呐般道:“大人是個極好的人。”
楊幼禾勉強一笑,這句話她問了幾遍,聽來的都是這個結果。
姬桑是好人?她半個指頭都不信。
“那你們城主為何將我關在這裏?”聽荷聞言,眉頭微微一蹙,似乎極不滿意她的回答:“大人有大人的打算,姑娘您好好養傷才是。”
得,算是白問。
楊幼禾長舒一口氣,這十幾日來她也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過去的,已經像隨風而逝的煙塵,不論兜兜轉轉多久,再也不能回到從前的樣子。
她要做的,就是應該做的,再也不會為了某個人,而放棄自己。
她微微垂了眸子,將衣服穿好,走到了書桌前,看著桌上墨跡已幹的六個字,微微側頭一笑。
既來之,則安之。
驀然間聽得門吱呀一聲,她抬起眼,對上了一雙好看而又滿是算計的桃花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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