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盧木多重傷彌留之際，芬恩團長讓指尖治療之水漏掉的行徑激怒了其他芬尼亞勇士，芬恩的孫子奧斯卡揪住他祖父的衣領，揚言再不救治迪盧木多，他便與芬恩決裂。

    芬恩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陰暗，再度回溪邊取水，但為時已晚，最後指尖泉來不及救回迪盧木多，這位英雄便逝世了。他最終也確實死於那個著名的蓋什聖咒，‘無皮魔豬將會殺掉他，而魔豬的壽命亦不會比他更長遠。’”

    ——雪莉爾·弗依《漢譯本·芬尼亞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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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麥克庫爾團長和莎木赫蕊離開後，墨夫人幽幽開口，聲音虛弱不堪：“她發現了我的存在，半神強者...”

    “那是世界的主宰啊！”墨夫人的暗弱語氣中還夾帶一絲隱隱的狂熱，夏克眼前想象出她那張雖然精致卻森然的臉，“她擁有無上的自由，手握至高的強權！國王、大德魯伊，在她眼中甚至沒有容身之地。我可以感覺到，剛剛她隻要稍一動念，我的靈魂將徹底破散！”

    “莎木赫蕊大人沒有消滅你，看來她認為你暫時是無害的。”

    墨夫人咯咯發笑：“不要將自己看成重要的人物。你不會愚蠢地認為她像一個平和長輩那樣和你說幾句話，就真的以為她體察世間勞苦、愛民如子？或許她僅僅隻是懶於出手。你是生是死，與她何幹呢？”

    夏克搖頭，他雖然自認不值得半神德魯伊過多關注，但莎木赫蕊是迪安克特的教首，以自己勸動七教的作為，間接減少了迪安克特的損失，她也不至於罔顧夏克的生死。既然半神發現了墨夫人，卻沒有作聲，夏克心中偏向於認定墨夫人的手段有限，或許還能接住她所繼承的癲狂者的記憶，加速自己提升力量與進階的進程。

    “無名，平凡，超然。”

    又默念一遍半神勸導的箴言，夏克仰麵躺倒在床，目光遊離地四顧，思索這句話語。

    墨夫人適時刺激道：“半神的智慧沒有錯，小小的中階神語者在綠島位麵多如豚草，數都數不過來。而你麵對的又是什麽？記恨大德魯伊？她沒有擊殺你是你的福運，你有什麽資格挑戰那個赫卡的權威？靠悶頭生氣，還是跳腳大罵？還是像個怨婦一樣記恨幾十年，等到實力有幸突破到魔導師的層次，再去拚個你死我活？別幼稚了。”

    “你說得不無道理。如果甘為弱者，就連披掛重傷險些身死，也隻能忍氣吞聲逆來順受。”夏克眼神一緊，“如果沒有堅實的實力做後盾，隻消幾隻僅有野獸神智的獅鷲就可以將我攔下。”

    墨夫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天賜良機，她誘導道：“古往今來，太多的神語者止步不前，或是天賦不佳，勤勉不足，又或者貪生怕死、時運不濟。你要用極短的時間走過常人數年的艱辛之路，那麽你要尋得一道捷徑。”

    “無名之人太多了，不差我這一個。”

    夏克驟然起身，沉聲向意識中的墨夫人說道：“我要和你做一份契約。”

    墨夫人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小弟，你隻管講。”

    “我要你的藥劑學知識和一些法術。作為回報，我為你找尋一個複活的軀體。”

    “小弟，我不瞞你。”墨夫人幽幽道，“我的殘魂像燃盡的蠟燭，隻剩最後一道風便能將我吹散。虛弱至此，除了你的軀體外，我別無複活之法。”

    夏克心中一沉：“看來我們注定要敵對了。”

    “不，我可以給你那些。秘方、藥劑學經驗，施放法術的記憶，還有關於癲狂者和魔神的秘辛。隻有等你精神疲憊之時，我才有機會奪取你的軀體。所以這一切最終歸結於你的和控製力。若你一直不肯接受超額的記憶，那我也徹底沒有辦法了，複活這種奢侈的念想，我也不再去想了。”

    夏克不敢相信那個殺掉自己兒子的瘋女人會如此好心。隻要自己不過度索取記憶經驗，她就一直慢慢地提供那些記憶？

    他在腦中搜尋一種穩妥的解決之法，一種足以約束墨夫人、不讓她有說謊餘地的方法。

    回憶定格在那次的樹心之宴上，聖橡樹心前。

    “蓋什聖咒。”

    墨夫人的聲音猛地陷入沉默，片刻後她再次出言確認：“你要我設下一個蓋什聖咒？”

    “對，我不相信你剛剛的說辭。”夏克說，“走捷徑也要在有命的前提之下，我必須確認你不會耍陰招，才敢放心與你合作。”

    夏克跺跺腳，他的影子如水中波紋泛起波動，墨水探出貓腦袋，無奈抗議：“你搞清楚！你是我的侍從，這幾天你一直對我指手畫腳，我很不開心！”

    “墨水，貓老鐵，不要那麽見外嘛。”

    夏克使勁撓撓貓妖精的下巴，墨水下意識地眯眼打出舒服的咕嚕聲。

    “麻煩你去找一下剛剛那位半神德魯伊大人，問她借一樣能夠設立蓋什聖咒的物品，作為一教之長，她會有那種東西吧。”

    “莎木赫蕊大人...”墨水露出懷念的神色，“上次見她，還是幾十年前，她還是一個活潑的少女，隻有高階德魯伊的境界...”

    “等等！她用了幾十年就達到了半神的層次？”

    夏克這下著實被震驚到了，別人他不清楚，但他的校長巨熊安普羅修斯在一千多年前還是一個軍團裏的將軍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高階的層次，之後他同時修習德魯伊與戰士之道，花了幾百年才進階半神之位。

    幾十年的時間成為半神的人類並非無有先例，但絕大多是有著真神的血脈，是本義上的“半人半神”。莎木赫蕊的進階速度，以驚世駭俗概括並不為過。

    “她在高階之時就展露了一種超然的睿智與淡然。”墨水慢吞吞道，“父王為了解決積重已久的月下之國境內深淵裂縫問題——就是那個我們一起進入過的第15層風沼，父王一直擔心那會成為惡魔入侵的跳板。他向莎木赫蕊大人請教，陪她遊曆綠島和其他彼世，找尋穩妥的答案。他們之間的關係，和...我們兩個差不多。”

    “原來凱西陛下曾經做過半神德魯伊的主子啊。”夏克啞然失笑。

    墨水豎瞳一瞪：“話別亂說！是父王追隨她，是友伴關係。”

    夏克推推他的屁股：“既然這麽熟悉，麻煩快去借那件東西，回來後請你吃鮭魚。”

    墨水不情不願竄出去，幾分鍾後就竄回來，嘴裏叼著一塊其貌不揚的紫衫木。

    令一人一貓想不到的一幕突然發生：墨水將這段木塊放在地上後，夏克的身體與紫杉木同時亮起耀眼的日光。

    “日神盧格賜予的秘術光與日之眠？”夏克愕然，“為什麽會在這時候被激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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