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開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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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有句古話:立兵伍,定行列,正縱橫。”
——卡文·倫迪《卡文·倫迪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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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莫莫頓。”夏克打趣,“來,給你介紹下我們的同伴,雖然這些人中你已經認識了不少。還有帕特、伊達、奧布萊恩,歇工了!”
“這是什麽...深海巨人的後裔嗎?這麽多!”
德魯伊艾德禮在這群精壯的巨人麵前半天無言。他悲哀地發現這裏的巨人們按體型猜測,大多是中階的肉-體實力,估計隨便挑一個出來都可以製服他。
“工巨人莫丹,我的先祖迪盧木多曾經雇傭過他們。”
棟恩解釋道:“夏克和我之前捉住了一個維京海盜,他身上竟然有記載‘芬莉雅的灰色之門’的地圖,我們順勢找到了那裏。這些大家夥心眼很好,我們付給他們工錢,他們遵從契約精神臨時效忠我們,但有最長時限。”
“天呐!夏克,如果不是我在你獨身一人的時候就認識了你,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在這段時間內聚攏了這麽多力量!”艾德禮驚呼,“這就是你的全部力量了吧?”
夏克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指了指天空:“你看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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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府特拉利,沙脊王座。
“見過螞蟻的巢口嗎?”
黑袍阿穆猛然被這一句話拉回現實,他急急向後轉身,死命壓製起伏的胸口。
但是喘出的粗氣在清晨中格外顯眼,一團白氣在他和路易之間揚起,宛如城頭上被冒失的士兵沒綁好而讓風吹走的旗幟。
路易·達德裏換下了來到綠島後一直穿著的見習騎士服,挺拔的身體被銅黃色的輕盔甲和鞣製皮甲覆蓋。
“當你翻開一塊潮濕地的石頭,恰巧下麵有著一處蟻穴出口,那麽你會看到於此類似的場景。”
黑衣阿穆深吸氣,強自鎮靜一番,他閉眼回想了一遍路易所描述的畫麵,又將目光投向城牆之下。
“你說得沒錯,路易。”
特拉利被一片碧色草野環繞,臨近村落的牧人常常喜歡遠觀特拉利,在他們的眼中,芒斯特王的沙脊王座在豚草三葉苜蓿與狼尾草的簇擁中昂然屹立,淺灰的四方城牆上,沙脊王軍治軍嚴明,兵士站得像旗杆一樣直。
而如今的特拉利近前,綠色的草野被一片斑駁雜亂的異色覆蓋,嚴嚴實實。
牆上的哨兵縮進箭塔中,弓身躲在女牆後。
黑衣阿穆認為路易的比喻相當形象,從高處向下看去,一個個維京海盜和康族士兵小得如同螞蟻。
然而再弱小的蟲豸一旦組成密集的一個整體,也能令人頭皮發麻,更何況阿穆搜集了足夠的情報,推出了下麵的兵力總數。
七萬維京海盜,兩萬康族王軍。
“河口之郡利默裏克,小穀地郡蒂珀雷裏,海岩郡克萊爾。”阿穆輕聲細數被他們吞並的領土,“他們打下了土地,卻把那裏的守軍全部調到了航者之郡凱裏,陳列在沙脊王座周邊,我們麵前。”
“據我們的統計,這幾乎是他們全部的兵力了。”路易接口,分析不容樂觀的局勢,“我們的盟友們到達速度太快,已經引起他們的恐慌了。七教德魯伊,還加上其他大小支派二十餘個,芬尼亞騎士團,菲利吟遊詩人。他們坐不住了。”
路易伸手捏住阿穆的手腕:“你是第一次隨秘隊出征異位麵,首次跨位麵任務就遇到傾盡位麵之力的大戰,緊張是在所難免的。先下去吧,等我們勝利的戰報。”
阿穆目光反而轉為堅定,他握住路易的手將之推開:“不,我是秘隊情報統領,我要親眼見識敵人的實力。”
路易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不再多言。
城牆之下,鋪天蓋地的敵軍占據了特拉利城上守軍的全部視野。
康諾特士兵排成連續多個長方方陣。
弓兵陣列以三段連射為戰法,排成三排,最為狹窄細長;
重裝步兵手持大型塔盾,盾牌可以覆蓋住除了腳踝之外的身體部分。老手的盾上多出凹陷與刮磨,鋥亮的金屬色泛著令人目眩的光,這樣的士兵比起塔盾嶄新、連邊緣縫包的獸皮都沒有磨損的年輕新兵來說,足足危險十倍。
混在重裝步兵中的下馬騎士方隊,因為人數最少而便於集中陣型,列成了正方陣列。三角形製輕盾上蒙著刻畫所屬家族紋章的氈布,一手持十字長劍,拐棍一樣拄在地上。其中不乏神語者的存在,他們將會是破開局麵的一支有生力量。
康諾特的盟友,維京海盜,他們從來沒有類似的講究,他們的陣型就是衝衝衝殺殺殺。
海盜們無章地散落各處,但他們的人數實在過多,連成一片起伏的山丘。
海盜們中間不時夾帶一名康諾特的掌旗官,梅芙女王左右手各撫摸一頭神牛的王徽在維京人頭上飄揚。
...
傑拉爾丁是海盜小隊的一個小頭領,他扶正自己的平頂鐵盔,順手搓了搓鐵皮上鑲嵌的鉚釘。
這是他每次戰鬥前的小習慣,傑拉爾丁感覺這個小動作冥冥之中可以讓他的神——戰神提爾——感受到他那顆為戰鬥而戰的虔誠心靈。
“他娘的,你們還別說,這個綠島瘦子撐的旗子上那個娘們,畫得可真好看!”
傑拉爾丁的粗鄙話引來周圍一個個維京海盜的哄然大笑。
“這娘們們真騷啊,你看這身材...嘖嘖!”
夾在一群海盜中的康諾特掌旗官隨即對這群野蠻人怒目而視。
他所高舉的旗幟,是古代康諾特的梅芙女王,如今的康族王座“梅芙之堡”,就是以這位女王的名字命名。
梅芙女王在傳說中的聲名並不好,但他仍不能接受一群不毛之地來的強盜肆意侮辱他王國的王徽。
傑拉爾丁注意到掌旗官的反應:“喲!這小子有意見?你認為旗子上麵的娘們不夠騷嗎?”
“你!請你尊重我們的王徽,盟友。”
“戚——這個愣頭蒜真沒勁。”
傑拉爾丁伸腳踢踢一旁海盜的長杆斧。
他突然咧開嘴,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似的,拆開自己貼在腰間的小包裹,拿出一件婦人穿的絲質長裙。
裙上沾血,掌旗官的眼角餘光定在這件衣服上,自然聯想到這件衣服的原主人遭到了怎樣的淩辱。他恨恨地咬咬牙,握緊旗杆的手指擠出白痕。
“咱們以前沒有花裏胡哨的旗幟,但是咱可以現做一麵。”(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