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欠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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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欠債
熱鬧的城寨突然安靜了下來,喝酒的人、賭錢的人、抱著女人開心的人都齊齊屏住了呼吸,將目光落在了那個推門而進的瘸腿男人身上。
他的手裏有把劍,上麵帶著血。
“喂!你他媽哪來的!”有人叫罵了一聲,周圍的人放下手中的酒菜賭具,將手摸在了刀柄上。
呼延訟一聲不吭,視線從在場每個人臉上掃過,凡與他對視之人,都覺得背脊一涼。
禿頭的首領、獨臂的刀手……鬥金口中那幾個需要防備的人都到齊了。
“問你話呢!你他……”叫罵之人大聲嚷著,拎著刀朝他就走了過來。當他走近呼延訟五步距離時,一道劍光突然閃過。那個媽字,他到死都沒能說出口。
滾燙的鮮血濺在地上,那人瞪著呼延訟,那眼神好像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就這樣,倒了下去。
瞬間的寧靜過後,屋子裏響起了陣陣拔刀聲,三十多人猛的竄出,將呼延訟包圍了起來。
麵對殺氣騰騰的眾人,呼延訟毫不動容,眼神依舊冰冷的盯在那個禿頭男人身上。
感受到他滿含殺氣的注視,禿頭推開懷中的女人,起身道:“又一個不長眼的刀客,這個月這是第幾個了?”
“第四個。”一旁的獨臂男人把玩著彎刀,一臉玩味的道。
“真是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刀客,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人群分出一條路,禿頭徐徐走來,望著呼延訟不屑的道:“讓你來殺我們的人,給你多少錢啊?一百兩?二百兩?”
呼延訟開口,沒有回答禿頭的問題,自顧自的道:“五天前,你們劫走了一個女人,她叫惜憐。”
禿頭聞言,嘴角一撇,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似是還在回憶與惜憐那一夜溫情的舒爽。他嘖嘖道:“是我們幹的,她可是個上等貨,可惜不聽話,不然我的舍不得弄死她。怎麽?有人花錢讓你幫她報仇啊?”
呼延訟的眼神冷到了極點,顫抖著問道:“誰碰過她?”
禿頭突然大笑一聲:“你看你這話問的,你應該問,誰沒碰過她。那天晚上她可是把我的兄弟們挨個伺候了個遍,是不是啊兄弟們?”
“是!”
“那娘們可是騷的緊啊。”
“我弄了她兩次。”
“那是,老舒服了。”
眾強盜們回憶起那天晚上的風流,無不露出淫亂得意的笑容。
禿頭看著臉色越發陰沉的呼延訟,笑道:“我這些兄弟都碰過她,你能怎麽樣啊?”
呼延訟的回答很簡單,他身子一動,將那隻瘸掉的右腿往前邁了一步。
“弄死他。”禿頭男人猛的大喝一聲,眾人收起笑容,十幾道刀光朝著呼延訟砍去。
刀光之中突然閃過一道劍光,眨眼即逝。劍光過後,站在呼延訟周圍做著舉刀動作的人齊齊停了下來,血從他們的脖子斷口噴湧而出,如雨點般濺在了他的白衣上。
砰砰砰砰砰……
七八個人頭落在地上,滾轉了幾圈,用瞪大的眼睛看著那白衣男人。
“老二。”禿頭見狀趕忙看向身旁的獨臂男人,後者微微點頭,突然腳下一動,躬身衝了上去。
人群中突然竄出一道極快的刀光,呼延訟能清楚看到出手的是一個獨臂男人,這人,就是這些人裏麵最厲害的刀手。
砰!
一把劍突然出現,和彎刀拚殺在一起。獨臂男人一愣,似是沒想到自己的刀竟然被攔了下來。還沒回過神,那把劍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這一刻,獨臂男人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字。
死!
獨臂男人猛的後退,等他站穩腳步,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浸濕。
臉上突然流出了什麽,獨臂男人用手背擦了擦,看到了一片鮮紅。受傷了,我竟然受傷了?可我明明已經躲開了才對,要是我再慢一點……不用再想,隻要他再慢那麽一丁點兒,地上那幾個人頭就是他的下場。
“兄弟,你劍術不錯。不如以後跟著我們吧。”獨臂男人收起滿臉殺氣,略微顫抖的說道:“你接這趟活不就是為了錢嗎?跟著我們,保證你有花不完的錢。”
呼延訟冷眼看著他,道:“我不是為了錢來的。”
“不為錢?”獨臂男人一臉的不敢相信,道:“兄弟別開玩笑了,那個叫惜憐的娘們是個婊子、妓女,你為她的事來,不是為了錢,還能因為什麽?”
滿是鮮紅的劍鋒突然刺出,在在場每個人眼前指過,冰冷的聲音隨即響起。“我欠她一個人情,你們,欠她一條命。”
“你真以為憑你自己能殺的了我們嗎?”獨臂男人臉色大變,惡狠狠的叫道:“看你有點本事,本想給你條活路,你偏偏要找死,兄弟們!砍他的腿!”他早就看出眼前這人是個跛子,隻要傷了他的腿,他就是粘板上的肉,想怎麽砍怎麽砍。
手下這幫人都是見過血光的刀手,可不會被眼前這幾顆人頭嚇到,一聽獨臂男人的話,齊齊出手,朝著呼延訟的下三路就砍了過去。
呼延訟腳下一動,雖有一條瘸腿,動作卻快的驚人。他邊退邊打,一邊防範著那獨臂男人的彎刀,一邊躲避著揮砍。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寶劍化作一條毒蛇,每次出手必取一條人命。
桌椅被掀翻、刀劍在嘶鳴,加上是不是傳來的痛苦哀嚎在這個雨夜奏響了一曲名為殺戮的挽歌。
能聽到這首歌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二樓外麵的狼槍,一個是二樓裏麵火光照應下的人。
聽到樓下傳來的打鬥聲,屋子裏的人猛的起身,推開門剛要往出走,突然,一記悶拳自大雨中揮出,一拳就將他打回了屋子裏。
那人倒在地上,扭曲著身體,雙手捂在鼻子上,血液不斷從手指縫隙中湧出。這一拳力道驚人,直接打斷了他的鼻梁,隻覺得一股窒息感直衝頭頂,痛得他慘叫不已。
啪,啪。
門口突然出現一道人影,濕漉漉的走了進來。
被打斷鼻梁的人嚇得渾身發抖,拚了命的往後挪,嘴裏烏拉哇啦的布置在說些什麽。好不容易逃進了裏屋,借著火光,他才看清打自己的人究竟長得什麽樣。這一眼,卻看得他丟了三魂沒了氣魄一般,愣在了當場。
那人跟著他走進裏屋,掃了眼桌子上的書籍,淡淡的笑著。“本來還打算介紹一下自己,現在不用了,小子,還記得我嗎?”
那人縮在角落裏,不敢答話。他當然記得,這人是惜憐在聽雨樓的姘頭,狼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