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最起碼對沒殺過人的人來說是很難的，比如白雲慧她們，何況她們是女子。

    她們從未與人交過手，做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她們上了馬車，取出療傷丹藥，開始包紮傷口，但目光也盯著小芳的戰鬥，隻剩下小芳了。小芳越打越猛。

    蕭子寒感覺沒什麽意思了。

    因為其他幾人的死，導致與小芳打的人，已經沒有了戰意，出手畏畏縮縮，甚至尋找機會逃走。然而也明白，有一個十分詭異的蕭子寒在旁邊盯著，怎麽可能跑得掉。

    心中已經慌了。

    漸漸淪為小芳的玩具。

    蕭子寒開口說道:“如果你們還不能結束，我可以幫你們。”

    打鬥中的兩個人，身軀大震，攻擊變得猛烈起來。

    唉！”

    蕭子寒歎了口氣，因為一句話，將兩個人求生的欲望激發出來，拚的更狠，誰也不讓誰，讓蕭子寒頗為苦惱。

    情不自禁，他握住了劍柄。

    人道劍，赫然出鞘三寸。

    一抹劍芒閃過。

    那邊，小芳的對手身子一抖，動作頓住，然後被鞭子綁住了脖頸，甩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身來，不禁怔住。

    隨即反應過來是蕭子寒出手了。

    她扭過頭，看著蕭子寒，嘟起了嘴，很是不高興。

    蕭子寒冷漠說道:“對你們而言，表現已經不錯了，先上來包紮一下，調養傷勢吧。以後的機會很多。”

    哦。”

    小芳點點頭，跳上了馬車。

    繼續上路。

    地麵的屍體，連看都不看一眼，那些留下的法寶，更沒有留戀的意思。

    車廂裏，她們擦拭著傷口。

    一片死寂。

    外麵，蕭子寒趕著馬車，體內長生訣運轉到了極致，恢複著創傷，這一次可不是簡單的創傷，他動用了一種奇怪的力量。

    沉默很久很久。

    小芳鑽出了車廂，坐在蕭子寒麵前，深深看了蕭子寒一眼，小聲說道:“要不要，換我來趕車？”

    蕭子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小芳猶豫了一下說道:“能壓製別人境界的事，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過，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吧，你不要硬撐著啊，可以跟我們說的。”

    跟你們說了有用嗎？”蕭子寒冷冷反問了一句。

    小芳心中一顫，低著了頭。

    她很清楚，不可能。她連一個通幽境都殺不死，同等境界，隻能打個平手，還必須由蕭子寒出手才行。

    蕭子寒平靜說道:“你們不必自責，第一次出手，難免會如此，何況你們的對手強大很多，縱然我壓製了他們的境界，但論及經驗，你們也是遠遠比不上的。總之，我會讓你們一點點成長起來，聽我的就是。”

    哦。”

    小芳點了點頭，但沉默了片刻後，接著說道:“那個，那個壓製別人境界的法門，能不能傳授給我？”

    蕭子寒搖頭道:“你學不了，這是道，不是千幻劍，也不是別的法門，是道。你現在還不懂，也聽不明白我在說什麽，等你達到我這樣的境界，不用別人教，自己就會明白。”

    是嗎？”小芳懷疑，那不是合道境才能領悟的境界嗎？凝丹境怎麽會了，真當別人都是傻瓜啊。

    蕭子寒點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他解釋不了。

    通常，修行中，一步步來，達到合道境，才能入道。

    但是在京師，蕭子寒反其道而行，讓葉還真三個人跳過一切境界，直接悟道。這樣的道，並非修行中的合道境。

    道法自然。

    一切皆是道。

    道是可以通過領悟的，無需直接通過修行達到一定境界後，合那縹緲虛幻的天道。

    與白滿柔、白雲慧和小芳三女多日的放縱，便是陰陽調和合一為道，這種道是一種捷徑，但若是沒有克製力，就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蕭子寒掌握了這種道，但同樣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畢竟他隻是凝丹境，距離悟道境界還很遠很遠。

    小芳想了想，小聲說道:“那麽，你多久能恢複，要不要回裏麵休息休息。”

    不用了。”

    蕭子寒拒絕。

    以他的道行，饒是他身懷長生訣、玄心百煉等法門於一身，得伏羲齋傳承，看盡千戒指等奇書，也是微乎其微。

    道，是一種玄而又玄的妙門。

    與體內創傷不一樣。

    小芳不再開口說話。

    車廂內，白雲慧三女擦拭傷口時，也在聽著他們的談話，不禁對視了一眼，那種表情，看上去非常奇怪。

    張妍低下了頭，目光落在手中劍上。

    這是一把青色劍鞘的劍。

    劍名‘朝露’。

    這把劍，在張妍手中，平淡無奇，與白雲慧和白滿柔手中的劍，一點都不顯眼。就好像初晨間的露珠。

    低調、脆弱，似乎隨時都會滴落在地，回歸於大自然中。

    她不喜歡這把劍，但這是她的第一把劍。

    她輕輕撫摸的劍鞘，好似是觸摸最喜歡的東西一樣。

    白滿柔和白雲慧注視著她的動作，看著她手裏的劍，這是蕭子寒拿出的劍，心想原來蕭子寒還有劍，這算是第二把佩劍嗎？

    張妍抬頭，掃了她們一眼，輕聲說道:“這把劍，我要留下，它就是我以後的佩劍。”

    白雲慧皺眉說道:“那不過是蕭子寒借給你的，也許是蕭子寒曾經的劍，你認為他會把這樣一把有紀念意義的劍留給你。”

    試試就知道。”

    張妍撥開車廂遮簾，伸出了長劍，說道:“主人，能給我說說這把劍嗎？我現在非常需要一把劍。”

    煩人！”蕭子寒心裏罵了一句，拿過了她手中的劍。這些家夥們實在是想多了，他不過就是隨手從千戒指裏拿了一把。

    像這樣的劍，千戒指中太多太多，甚至他還能拿出其他法寶。

    但是，接過這把劍，蕭子寒感覺到了不同，他拔出劍，仔細端詳，認真感受了一下，然後還給張妍，說道:“這是一把道劍，從煉製的手法和材料上，都是人界製作出的劍，你學的是道家法門，拿去用正合適。雖然此劍不是上品，卻也算不錯，足夠你用到凝丹境後期。”

    頓了一下，蕭子寒補充了一句:“大家都受了傷，還是盡快調養恢複為重。這一路上，我們將遇到太多這樣的殺劫，能否闖過去，就看我們自己得了。”

    嗯。”

    她們重重點頭。

    通過這次交鋒，她們也感覺到了，通往黃燁城的這條路，並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