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霄不服。

    對於蕭子寒的張狂，石霄決定出手壓製一下，心之所念，意之已動。手中人道劍豁然出鞘，一道璀璨的白芒化作驚人的匹練，向蕭子寒斬去。

    小慕駭然變色。

    然而，蕭子寒並沒有什麽大的反應，身軀快速變幻，閃躲開來。

    強橫的劍意，飄然而過。

    轟！

    遠處，一座大山，轟鳴大作，暴起衝天砂礫。

    小慕長劍拔出，便要阻止，不過卻被蕭子寒攔住，示意小慕別插手。小慕的慧劍很厲害，但麵對手持人道劍的石霄，根本不是對手。

    可蕭子寒不同，人道劍屬於他。

    下一刻，石霄出現在蕭子寒一側，手中劍毫不猶豫斬下，快到了極致，劍鋒森然。

    退！

    蕭子寒快速避退，心中默默數著次數。

    一擊。

    兩擊。

    數次之後。

    石霄動作有了變化，變得慢了很多。石霄何等人物，自然察覺到了這一點，心中驚異，止住了動作，望著手中的人道劍，悚然動容道:“原來你說的承載太多，是這個意思。”

    不錯！”

    蕭子寒站在那裏，望著石霄，手臂伸出，眼睛微微一眯。

    驀然間，石霄手中人道劍，亮起了微弱的光芒，緊跟著消失在手中，再出現時，已經入劍鞘，落在蕭子寒手中。

    石霄更驚。

    蕭子寒甩了甩手中的人道劍，平靜說道:“我說過，這把劍是我的，縱然是落在你手裏，劍本能的對你抗拒，我才會躲過你一次次的攻擊。但你每次攻擊後，這把劍在你手中會變得越來越沉重。除了我之外，沒人能用這把劍。”

    原來如此！”

    石霄呼了口氣，不由多看了蕭子寒兩眼，這個家夥太邪門了，所有不可發生的事集於一身，超乎了他人的理解範圍。竟然連法寶都一樣不可思議。

    寶物在手，以本身真元溫養，達到心意相通，從而認主，歸於一心。但落在強者手中，以霸道的手段抹去痕跡奪寶，在修行界是很平常的事。

    但這把人道劍不同，他人根本感受不到劍的異樣，何談抹去劍的痕跡，再者每用一次，便沉重一分。

    根本不同於別的法寶。

    小慕看了看石霄，又看了看蕭子寒，聽著兩個人話，每句都離不開蕭子寒手中的佩劍。

    石霄深深看了蕭子寒一眼，認真而嚴肅說道:“你這樣的人，幫助居弈，攪亂聖界，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但總歸是一次機會。”

    蕭子寒默然不語。

    石霄接著說道:“我答應的事，絕對不會反悔，從今以後，居弈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後會有期。”

    不送！”

    兩人彼此對視。

    石霄轉身離開。

    望著石霄遠去，蕭子寒長長吐出一口氣，將人道劍斜插在地上，坐在了地麵，瞟了小慕一眼，說道:“以你的慧劍，還殺不了我，我們的一戰，還是留到以後吧。”

    放心，我不會乘人之危。”

    ……”這混賬說什麽鬼。

    有些話，還沒有說完。”小慕瞥了人道劍一眼，“你說的佛，還有和尚是什麽？”

    和尚是教徒，將頭發剃掉，不能喝酒，不能吃肉，也不能近女色。日夜參禪，斬去七情六欲，心中做空，物世間大智慧，便是佛。”

    ……”小慕呆了呆，腦海中浮現出自己變成和尚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連忙搖了搖頭，忍不住問道:“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人？”

    哈哈哈！”

    蕭子寒忍不住大笑起來，說道:“這個世界太大了，出現一些你不理解的存在，就以為很奇怪了？”

    小慕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很想去見識一下。”

    就你？算了吧。”蕭子寒喝酒，望著天邊，緩緩開口解釋，“其實，這樣的劍，我也會，隻不過沒有太過深入研究罷了。”

    嗯？”

    這樣好了。”蕭子寒扭頭看他，“我讓你的慧劍更上一層樓，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幫居弈十年。”

    幫他？”小慕一愣，低下了頭，他向來隨性而為，最是受不得約束，何況是聽命於人。然而能讓自身慧劍變得更強，也是一種難以拒絕的誘惑。

    蕭子寒喝著酒，淡然說道:“其實，慧劍，源於道，所謂‘但憑慧劍威神力，跳出沉淪五苦門’。一斷煩惱，二斷情欲，三斷貪嗔。你的劍脫胎於佛的‘以智慧劍，破煩惱賊’。如果你能趨於道，歸於真，便能徹底掌握慧劍。”

    小慕認真想了想，說道:“不就是十年嘛，我答應了，你要如何教我？”

    蕭子寒搖了搖頭說道:“你的劍，已經自成一派，如果我教你，那就會打亂你的劍。所以，我不會教你劍，我隻傳你道。”

    小慕問道:“什麽是道？”

    蕭子寒正色道:“大千世界皆虛幻，悟得真我即為道，你一身所學就是道，那是你的道。”

    既然我已經有了道，何必用你教？”

    人，生於無知，長於糊塗，經曆是求知，知之便是睿智。”蕭子寒凝視著他，“人的一生，都是有缺陷的，這些缺陷要用時間去填補。有不足之處，就應該去學習，就好比修行。”

    小慕低著頭想了想，似懂非懂，點頭說道:“我真想去人界看看。”

    會有機會的。”

    蕭子寒喝了口酒，將葫蘆遞給小慕，微微一笑道:“來，喝一點吧，你這麽漂亮，臉紅的時候肯定更加誘人。”

    小慕大怒:“我說過了，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漂亮，信不信我拿劍砍你。”

    哈哈哈哈！”

    天地間，回蕩著蕭子寒的大笑。

    兩人逗留了片刻。

    決定啟程。

    看著蕭子寒收起人道劍，小慕忍不住問道:“你的劍，真像你和石霄所言，別人用一次，就重一分？”

    蕭子寒微笑道:“要不要試一試？”

    可以？”

    連石霄都沒問題，何況是你了。”蕭子寒很大方，將手中劍，遞了過去。

    小慕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入手微沉，有一絲絲涼意。

    普通的劍。

    卻是奇怪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