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女的破山炮剛剛抵住龍王的歎息之時，當麻就開始朝向毫無防備的茵蒂克絲衝過去。

    當茵蒂克絲猝然改變對敵措施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距離茵蒂克絲不足一公尺的地方，眼看著就要接觸到迎擊術式的本體——

    “上麵！”

    耳邊傳來神裂急迫的呼喊。然而那提醒某種意義上算是多餘，因為眼前的一切隻要是視力正常的人類都絕不會忽略。

    原本隻是擋在茵蒂克絲身前的兩個布滿黑色龜裂的魔法陣，再次忽地一下漲大，然後——轉眼間，變成了清澈透明的環繞狀漿液。

    就好像在空中飛舞的水流一樣，以極快的速度，來回運轉著，變成了完滿的防護層，然後又飛快地凝聚，變成了無數懸浮在防護層上的，細小透明的浮遊炮。

    想必這就是所謂【自修則人不得以非禮相加】吧。

    而原本的光柱也並沒有停歇，反而愈加勇猛……眼看著少女步步後退，支持不住也是早晚的事。另一邊，茵蒂克絲周身的防護層好像充氣的氣球一樣膨脹起來，浮遊炮也隨之漸漸向外擴張，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的話，充滿整個屋子也就是十幾秒鍾的事情吧。

    當麻望了一眼少女，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小修女。

    麵前的，是一個連感情都被利用，如同正在被絲線所操縱的少女。那邊，是認識不久的朋友，和茵蒂克絲也隻是萍水相逢，卻願意為她拚上性命。

    並沒有嚴格的邏輯性，名為上條當麻的男人從來就隻是隨著自己的本心前進。就像現在這種情況，簡單到根本不需要考慮。

    有人在受不應受的苦，這是不對的——單純的當麻隻是如此堅信著。

    於是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被刀碰到會割傷，多運動就會磨破，遇到三個小混混就得落荒而逃的右手。

    這樣的右手，如果能夠救到人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當麻露出莽撞的笑容。接著，舉著的右手五指一根根張開，用力揮下。

    清澈的防禦層和路徑上的浮遊炮，全部都被上條的右手一擊撕裂。如此的輕鬆，就好像戳破一張已經淋濕的撈金魚紙片，原本的鮮紅色魔法陣在後麵顯現了出來。

    但是，剩餘沒有被碰觸到的浮遊炮還在正常運轉，隻是一瞬間，就全數傾注在了突破防禦意圖前進的少年身上。

    無數超高速的細小物體，從少年身體的各處穿進去，然後毫無阻礙地從另一邊穿出來，帶出無數貫穿性傷口以及嚇人的血肉。

    “唔……！”

    然而，當麻依然咬著牙在前進。

    不，與其說是前進，不如說是說是僅僅憑著意誌和慣性，在生生地向前挪。

    如果不是形似浮遊炮的魔法並非實質，僅僅論質量帶來的慣性，當麻也會在一瞬間被打飛到一邊吧……如果考慮空腔作用的話，會被瞬間撕碎也說不定。隻是現在，當麻已經感到嚴重的頭暈了。他知道那是大量失血的後果。

    隻是差一厘米，不，也許是半厘米或者三四厘米就能碰到了，。然而當麻的右手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眼前已經看不清楚了，天地都在晃，好像什麽人在調節自己眼睛的亮度一樣，不可逆轉地慢慢黑下去。剛剛，是浮遊炮把自己右臂的肌肉或者筋腱打斷了吧，已經舉不起來了。

    馬上就能夠救到她了——在這裏停步的話，可就太丟臉了啊。

    如果右臂已經不能用了的話，就用左臂吧。

    用還算完整的左臂抬住已經被血汙沾滿，滿是穿透傷口的右臂，當麻奮力挺身，像是投籃一樣把自己的右手掌送了上去。

    傳來字麵意義上噬骨的痛楚。這一次的話，恐怕右臂所有的骨頭都已經粉碎掉了吧。

    然而沒關係——隻要能到那裏的話，無論怎樣都沒關係了。

    當麻目送著自己唯一完好的右手，像是塊爛肉一樣拋跌在了魔法陣邊緣。

    隻是一瞬間，光柱、魔法陣、正在重新構建的防護層和延伸至房間各角落的龜裂，都像是停電的機器一樣停滯了。然後，如同泡影般“噗”地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

    “——警……告……最終……章……第……零——【項圈】受到致命……破壞……無法……再生……消滅……”

    茵蒂克絲嘴裏的話到這裏就突兀地停止了，眼中的紅光也已經消失不見，顯然是已經成功——隻是當麻已經聽不到了。

    這樣的話，就好了……

    隻是想著這樣的事，他滿足地倒了下去。應該說，在他把自己的右手往上拋的時候，粉碎的骨頭就已經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眼前黑得太快，他甚至沒有來得及看一眼自己所拯救的人。

    最後的浮遊炮穿過他全身各處，如同泉湧般，無數血液噗噗地冒出來。

    “神淨——————————！！！”

    最後傳來的，是誰的呼喊呢……

    這天夜裏，上條當麻死了。

    ————————————————————————————————————————————————————————

    依舊是冥土追魂的病院。

    八個小時的搶救之後，青蛙臉的醫生摘下口罩走了出來。

    “他……怎麽樣了？”

    呼地一聲站了起來，少女的聲音有點抖。

    “命保住了，不過……不太樂觀。”

    冥土追魂簡潔地回答。

    “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非常嚴重的失血，就像是被火車撞完再機槍掃射一樣破破爛爛——不過這些都恢複得差不多了，最嚴重的，是腦袋。”

    “難道……”

    少女咬住了嘴唇。

    沒有管少女的表情如何，冥土追魂自顧自地講述。

    “能造成那種攻擊效果的，應該是高速的小顆粒。不過，如果真的是小顆粒的話，正麵和背麵的傷口也不會那麽整齊，所以這一點就要問你們了。也正是這種東西，從他的腦袋裏麵穿了過去——當然也可能是其他的攻擊，因為隻有正麵的傷口卻沒有背麵的。不過，已經足夠讓他喪失記憶了。那種強度，就好像拿電擊棒在腦袋裏通電一樣……”

    少女深深、深深地低下頭去。

    “……不能接受嗎？”

    “……不，請讓我聽完。”

    ps：寫同人不容易啊，各種意義上。另，感覺這樣的話當麻的性格就相對豐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