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香！”

    少女遠遠地招呼了一聲，穩穩地接住了酒鬼蘿莉拋過來的兩個橡膠靶子，熟練地套在手上。

    “直拳空擊的基本動作我已經教給你了。沒有沙袋，現在直接進入打手靶的環節。躲過手靶，盡量地還擊吧！”

    壓力非常大，大到臨近極限的地步。這是當麻唯一的感想。

    少女的動作並不快，也沒有直接運用自己的技術轟殺掉當麻。相反，她可以說是刻意地給當麻留下了反擊的空隙。但是破綻總是稍縱即逝，當麻不得不盡最大努力想要抓住……然而每次的反擊都隻是徒勞地劃過了空氣，笨拙得可笑。

    一分鍾後，少女歎著氣停了下來，凝視著沉重地喘著粗氣的當麻。

    “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還沒有良好的抗壓能力。”

    剛剛的對打中，少女並沒有用多麽密集的組合拳，都是單調地重複著某些動作。然而就是這樣，也暴露出了當麻的不少問題。比如說對拳頭的適應性。

    他害怕對手的攻擊。而這在戰鬥中常常是致命的。

    長籲一口氣，少女脫下了手靶，隨意地扔在了腳下，露出了和女孩子相稱的雙拳。

    “神淨，不要動。”

    “什麽——”

    當麻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少女要做的事情。但是，當真的發生了的時候，他還是本能地眨著眼睛，震驚地盯著字麵意義上近在眼前的情景。

    少女的雙拳，一瞬間就如同機槍彈一樣飆到了當麻所能承受的極速，一秒鍾內就打出了幾十上百拳！

    完全看不清每一拳是怎麽打出又怎麽收回的，隻能隱約地看到雙拳上下形成了一個“日”字。拳風吹動了當麻的眼睫毛，讓他臉上都感受到明顯的涼意。這還是少女特意放慢了速度，否則當麻的眼球都會因為拳風而瞬間爆炸。當麻一動也不敢動，他怕一旦身子偏斜一點就會結實地撞到機槍一樣的拳頭上，那樣的攻擊……會死人的。

    僅僅是不到一秒鍾的時間，當麻卻像是經曆過一次生死的劫難一樣，冷汗淋漓。少女的拳頭驀然停住了，拳麵貼著當麻的鼻沿。像是從發著熱緩緩停轉的機槍麵前僥幸活下來一樣，當麻瞳孔放大，深深地喘息著。

    “不行了麽？那我們慢一點。”

    少女有些難以察覺的失望。不是對當麻不滿，隻是訓練的進程要慢下來了。

    正規的訓練裏，要克服新手拳來閉眼的問題並不是如此急功近利的。首先是由同伴戴著拳套輕輕在他額頭上輪流點，然後是稍稍密集些的拳，接著是不用全力的攻防練習，最後過渡到實戰。但是少女擔心的是自己也許隻能訓練當麻一個暑假——甚至一個暑假都訓練不完。

    茵蒂克絲的身份太過敏感，不同於當麻缺乏政治嗅覺，少女雖然這具身體隻有十幾歲，然而上一世歲月沉澱的經驗卻讓她本能地判斷出了：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地解決。尤其是剛剛發現的隱情，似乎還和自己有關，聯想到咲夜想要代為隱瞞的那兩個長著翅膀的幼女和好像很厲害的魔法師，最後還要加上之前襲擊自己的目的不明兔耳娘以及絕對能名列level5的萃香，少女也不是傻子，心裏自然有計較。她最怕的，就是牽連到身邊的人。

    要不是初春的身體原因，少女甚至想把她也一塊拉過來。

    這種危機感直接導致了少女訓練當麻時好像要一股腦把經驗和技術塞進去。

    “不用了。佐天，再來一次吧。”

    當麻擺擺手，示意著少女可以繼續了，反倒讓少女稍稍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

    “那我繼續了。”

    就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兒吧……

    ……

    “喲，神淨。你之前真的沒經過訓練嗎？”

    少女緩緩停止了攻擊，對著已經累得搖搖欲墜的當麻有些好奇地詢問。

    不論從哪一方麵講，這家夥都是絕對意義上的外行。然而每每在將要被打中的時候，他居然能夠像是經受過一點訓練的人一樣狼狽地勉強躲過……雖然還比不上係統訓練的人士，不過這種對危險的把握能力也足以稱道了。

    雖然說任何一門武術都是專門給這種【本能】挖坑的存在就是了……

    “沒有……隻是十幾年的經曆罷了。”

    當麻的眼神逐漸滄桑起來。喂，從出生到現在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啊？

    “言歸正傳，神淨。”休息了十分鍾（隻是當麻，少女在和萃香玩鬧一樣對打）後，少女強硬地通知了當麻接下來的計劃。

    “剛剛，你已經能初步做到拳來不閉眼了。這種才能應該說很少有——新手們常常用以星期計算的時間才能做到這一點，有時還需要克服同時露出後腦的惡習——但是下一步的難度就提升了一個數量級了。”

    “剛剛所做的，是武者的最基礎要求。但是下麵的，已經是進階的難度了；本來要鋪墊之後才能教授的，但是因為你拳頭的特殊性以及敵人的特殊性，我決定直接把這個技巧傳授給你。”

    少女豎起一根手指，萃香在旁邊像是小學生一樣乖乖地一同聽講——如果不看她明顯是有些醉了的紅潤臉頰的話，確實是這樣的。

    “打迎擊的技巧，以及一些中國武術裏的觸類旁通的東西。”

    少女拉著萃香，讓她配合自己做演示。

    “看，就像這樣。萃香想要攻擊我，如果是勾拳距離較短，擺拳速度較慢。這兩種都可以依據情況用配合步法的直拳破解。如果都是直拳，那更好了……”

    當麻注意到少女的動作。她並沒有什麽複雜而花哨的技巧，完全隻是伸了一下肘，拳頭好像直挺挺地蹬出去一樣。

    在萃香的拳頭打到少女的前一瞬間，少女的拳頭碰上了萃香的身體。像是一個牢牢撐住的支架一樣，萃香的攻勢突兀地停止。

    “你看，就是這樣。”當麻的眼睛亮了起來。在對手攻擊到自己的前一刻，用無懈可擊的拳頭迎擊上去，對手前傾的重心讓她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拳頭上……好美麗的技巧！ps：迎擊拳很美，這種美麗超越了武術流派的界限。下章詳解。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