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十分令人難以置信……”

    黑子很是猶豫了幾秒，在少女希冀的眼神中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十六夜同學恐怕有嫌疑。”

    黑子和咲夜之間的關係是通過少女建立起來的，隻是“朋友的朋友”這種程度。

    （姐姐大人一定會很傷心，但是……必須讓她知道真相……）

    絕不承認自己有什麽別的小心思，黑子回憶著初春的發現，開始講述。

    “在盤查搜索結果的時候，初春發現了一些時間上的證據。之前姐姐大人也講過十六夜同學和一些神秘人物在一起的事情，同樣是不同於已有記錄通常超能力的力量。在當初姐姐大人你救下黑子的那個案子時間前後，十六夜同學突然出現，這隻能用十六夜同學隨時在監視姐姐大人來解釋……如果名為鈴仙的敵人確實屬於永遠亭的話，至少可以推斷她們之間有所聯係。在十六夜同學昨天提早離開後，初春也順便調查了一下——”

    黑子停了一下。少女有些出神地來回撚著垂到眼前的幾縷發絲，像是不滿似的鼓起了臉頰。

    “繼續。”

    “攝像頭顯示，十六夜同學沒有像說的一樣直接回豆腐店，而是一直到了伊吹家的方向，接著就再也找不到了。”

    黑子從裙底掏出了一個文件袋，把打印出來的幾十張截屏倒在桌子上，顯然早有準備。

    籲……

    少女深深吐了一口氣，有些頭疼地向後一倒，整個人深深陷進了沙發。

    該怎麽向她們解釋呢？咲夜的能力本身是論外類型的，那天在床上的交流（字麵意義上）更是打開了少女的心防（字麵意義上）。這種私密性的東西完全沒辦法當做證據隨隨便便地講出來啊……初春是不知道，自己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甚至親身經曆過——雖然在時間線上可能有所不同就是了。

    “總之，不要考慮這一點了，我相信咲夜。”

    擺了擺手，少女稍稍有些強硬地意圖終止這個話題。黑子低下頭，咬著嘴唇十分不甘心地扳著手指。

    可惡啊……這種感覺是什麽呢。在最重要的地方徹頭徹尾輸掉的感覺。

    好羨慕好羨慕好羨慕好羨慕好羨慕好羨慕好羨慕好羨慕……這種心情讓黑子感覺十分不自在，仿佛這間房子的每一個地方都在蔓延過來，排斥著她讓她無立錐之地。

    雖然她很帥氣沒錯……但是黑子為了姐姐大人什麽都肯做，一定可以超過的！

    黑子鼓著小臉默默地為自己打氣。

    很巧，各懷心思的兩人都下意識地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初春為什麽會想到從咲夜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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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少女繼續進行著所謂的特訓。

    一方麵是借鑒了現代走向科學化的武術訓練方法以及一些運動學理論，例如將訓練目標模塊化，不浪費時間；另一方麵是依仗著超乎尋常的身體素質——也可以說是耐艸的身體——來作一些並不嚴重的死。

    頂級的格鬥選手一天訓練時間約在四至八小時左右。事實上，以一份正常訓練計劃而言，八小時有時已經是超出身體負荷的了——地攤文學說泰拳短壽之類，殊不知中國很多散打選手才是一直在超負荷訓練。這樣做總體來說固然能夠得到一定時期內更加高超的格鬥水準，然而長遠來說對人的身體一定會留下一些損害，未必很大，卻讓人值得好好估量一下代價和收益。

    然而少女不同，身體的奇怪特性讓她能夠無視運動學效益遞減理論，也能夠在沒有專業教練觀察指導的情況下，相對更加無顧忌地挑戰自己的極限。雖然不能肯定完全沒有後遺症，不過心中隱隱的危機感讓少女無法停下腳步。

    另外，也是托了強韌身體的福，讓少女可以做一些更加出格的訓練。

    比如某些普通人不方便反複練習的戰術強化練習。

    “萃香，拜托了。”

    朝三米之外的矮小醉酒蘿莉點了點頭，少女並沒有擺出慣常偏現代的格鬥式，而是更加接近傳統風格的姿勢——不說樁馬，是因為對於某些極度保守的人來說，鬆鬆垮垮滿身都沒有緊張的姿勢似乎不能叫做樁馬。

    前手長長地支在前麵，後手放在前肘旁。除了雙腳並沒有在同一直線上而是稍稍分開了一段距離，就是基本的詠春風格。

    萃香的裝束和往日卻並不一樣。護具幾乎全部都沒有穿上，隻留下一個戴在她小小腦袋上極度違和的現代式頭盔，上麵還特意留出了兩個對稱的空洞，顯然是專門為萃香的長角設計的。眼睛的部分用少女自身的【氣】凝聚了三四天，才做出不影響視覺又能保持穩定防禦功能的效果。

    萃香依然是保持著慣常的現代風格格鬥式，謹慎地在少女身邊兩三米的地方遊移著尋找時機。練習了一點太極拳的基本技巧，未必能大大提高整體格鬥水平，卻讓她對少女所說“傳統內家”的風格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自己也琢磨了一些應對的辦法。像少女提過的一種，現代風格的高壓拳就是很吃基本功的同時也很有效的。凶猛迅速立體機動的拳腿組合，足以把缺乏實戰或是身體太差的傳統風格一上台就打得頭暈轉向，而無橋格鬥對有橋格鬥在技術發展上的壓製也讓萃香確定了自己選擇的戰術。

    放棄並不算十分在行的柔道，改為打擊為主，強調重擊。

    不過，美鈴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萃香本能地有些疑慮。這次對打，不同於以往，少女事先就說清楚了手段會更加貼近現實一點，為此還為自己特製了頭盔。也就是說會更接近傳統風格？不過，一樣是拳腳，應該沒什麽不同吧——

    腳下的步伐繼續輕快地移動著，萃香前滑步左刺拳之後順著練得精熟的動作慣性就要接右直和下勾拳。

    然而她接不下去，因為在她刺拳回縮的同時少女已經無比自然地伸出了左手。

    左臂完全伸直，手掌微微彎起像是隆起丘陵的形狀。五指並緊，力透指尖。

    一記標指頂戳在萃香的咽喉上，少女像是問候早餐一樣平淡地點了點頭。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