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翌抬眼看了眼對麵陰沉的墨韶容，若有所思：“墨韶容，一會兒我幫他們梳理一下筋脈，你照看一下‘診所’！”

    還有，我已經把下單的貨都準備好了，你叫人來發一下快遞！”

    嗯！”後者愛理不理，勉強應了聲表示自己耳朵沒聾。

    夜明翌直接瞥過臉去，懶得看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老婆呢！

    墨韶容眼神放空，茫然的盯著虛空，腦子裏昏昏沉沉。他捏捏眉心，隱隱有些煩躁，昨晚他做了一夜的夢，醒過來卻什麽也不記得，隻覺的那種心緒，猶記得當時那種憤怒絕望暴戾，種種負麵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把他吞沒。

    還有那雙明眸，眼角微圓，高興時微一挑，魅惑天成。生氣時，眼角揚起，冷凝無比，寒意懾人。

    閉上眼，他腦子昏昏沉沉，總覺得有什麽不一樣了。

    診所內，他仔細把東西檢查好，打包，再用電腦打印出收貨地址。

    蘇筱背著書包急急的衝進來，帶進一連串的雜音。

    墨韶容抬頭，神情淡漠，眼神冷傲，無端的叫人發怯。後者腿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努力擠了個微笑給對方：“那個，墨大哥，楚姐姐不在嗎？”

    墨韶容眉眼微揚，嘴角淡勾：“蘇筱同學，今天周六。你，腦子糊塗了嗎？”

    醫院一到節假日就忙，特別是有技術有口碑的醫生，那就更忙了，得輪休。

    被擠兌的蘇筱陪了個大大的笑，一轉臉，臉色立即垮了下來，她無精打采的找了椅子坐下來，心裏發愁：怎麽辦啊，最好說話的楚姐姐不在，最難說話的墨大哥卻在這裏。

    她隱約知道他們幾個身份都很特殊，是什麽有關部門的人。而且，爺爺明顯是知道他們的，卻從來不在她麵前提起。

    這裏，她跟楚姐姐來過一次，奇怪的是，她有幾次從這裏走，卻怎麽也找不到‘診所’兩個字。

    這次上完課，她不想回去，就一直閑逛，路過卻突然看到泛著紅光的兩個字，她連忙衝了進來，誰知道，楚姐姐竟然不在，那個夏壹陽也不在，她最怕的墨韶容竟然一個人在這裏。

    明明墨韶容沒有對她做過什麽，說什麽過分的話，但她就是怵他，就好像小動物天生知道哪些不能惹一樣。但今天，蘇筱暗暗打量著他，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就好像一夜之間氣質一邊，原本的陰寒冷漠變成了傲慢後的漠視。

    她盯著他暗暗嘀咕，怎麽感覺變了個人似的。

    你特意跑這兒來就是為了發呆？”斜斜的倚在櫃子上，墨韶容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蘇筱一驚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我”

    墨韶容瞥了下時間：“有事說，沒事，走人！”他準備早點下班。

    蘇筱眼珠一轉忙機靈道：“那個，墨大哥，我請你吃飯吧！”

    似乎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墨韶容淡淡的道：“無事獻殷勤！”

    蘇筱臉色立刻垮了下來，有必要這麽油鹽不進嗎！

    想想，反正回去也沒事，墨韶容在桌子後坐下，慵懶的往後依靠，桃花眼底興趣盎然：“哪兒不舒服？”

    他們這裏可是‘診所’呢！

    這是要管的意思了？蘇筱眼睛一亮連忙轉過身去：“我們學校上個月有個女生自殺了。”

    墨韶容目光一閃：“東華附中？高一一班？”

    跟你有什麽關係？”

    蘇筱舔了舔幹燥的唇瓣，她最近瘦了一些，沒有原先的圓胖，但也不至於瘦的跟竹竿似的，隻是稍微圓潤一點，看著很健康，隻是這會她臉色難看，眉毛幾乎皺在一起。她糾結了半天才緩緩說道：“跟我沒多少關係？”

    不對，也有那麽點關係吧！”她抿抿唇，不知道該怎麽說。

    但這件事憋在心裏久了，難得能找個人吐嘈一下。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她不想讓他們擔心，大哥訓練量重，任務又危險，她不敢讓他分心。這會有人能聽她倒倒苦水，也是很好的，即使這個人麵無表情，唯有清亮的眼睛精光閃爍，表明他確實是在聽。

    我們班有個女生，平時……”

    這個世上，總有些人自以為多了不起，肆意去批判別人，羞辱別人，來抬高自己，滿足虛榮心。

    溫雅，名字很古典詩意，但是其本人很普通，家境不好，性格十分內向，沒什麽朋友。

    跟她不同，她頂多是被林依兒，藍芯燕兩個人擠兌，逼她請客，其餘就不敢了。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家境不錯，跟學校老師有點關係，怕鬧大了，學校老師到時候收拾她們，隻不過，她平時好說話，看著比較好欺負，所以她們喜歡嘲諷她，擠兌她，但是再過份的就不敢了。

    對她，她們顧忌，但是對溫雅，她們就什麽花樣都玩出來了。不光是女生，就連男生也跟著去欺負。

    什麽難聽罵什麽！她有幾次看不過去，去找老師告狀，結果她們被罵了一頓後，變本加厲。連她也被指桑罵槐，孤立了一個星期。切，當她稀罕她們似的。

    聽說，溫雅的爸爸在工地被砸死了，工地賠了幾萬就不管了。她媽媽得了尿毒症，重活幹不了，隻能去撿垃圾。”蘇筱猶豫了一下接著道：“聽說，她有個姐姐是……幹……那個的？”

    墨韶容蹙眉：“說清楚！”記事薄上，行雲流水的字跡中透露著主人的冷傲與疏狂。

    就是，就是‘小姐’！”蘇筱臉色通紅終於憋出來一句。

    墨韶容眉眼不動，筆敲了敲本子示意她繼續。

    因為這個，班裏總是有人欺負她。”幾乎每天都有，撕書，澆水都是輕的，甚至有男生趁沒人的時候，還往她椅子上尿尿。

    那天，我們有體育課。”一到高中，體育課總是被外借，難得一次，大家自然是很高興。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知道，當下課回教室時，就聽到有人尖叫，後來說是，溫雅用體育室的跳繩把自己掛在吊扇上勒死了！”說道這裏，她打了個寒戰。

    最近，出了什麽事嗎？”墨韶容眼睛精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