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憂推門而進，臉色不好看：“剛剛楊隊長給我打電話，那裏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夜明翌一怔：“你是說那個哀牛的屍體沒有了？”

    還有給了牛重一刀的那個家夥，是叫李偉的？屍體也不見了。現場什麽都沒有，要不是有些打鬥的痕跡，定會以為是錯覺。”

    夜明翌一聽，眉頭的皺在一起：“也就是，我們走後，又有人來了？”

    夜輕憂點點頭：“我怎麽覺得這行事風格，怎麽越來越奇怪，就像兩撥人前後盯上了我們一樣，第一批，比如說李偉跟哀牛就是被派出來的，這批人跟我們大抵是不死不休的，而那個等我走了之後，才返回的倒像是想學漁翁坐收漁翁之利。”

    夜明翌：“我當時神識一掃，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

    這麽說，這個人早就存在，不過用了什麽手段，或者說，他故意避開了我們？”夜輕憂仔細思索：“他到底想幹什麽？”

    這個人在這三方裏應該是最弱的，所以不外乎這樣藏頭露尾的，可問題是，我大概知道第一批幕後的人想要的是龍脈，那這個人想要什麽？”

    阿憂，你覺得這個人跟那天試探夏壹陽的人是不是同一個？”夜明翌眼中精光閃爍，曲指敲了敲膝蓋，他淺淺一笑：“嘖嘖，真是不遭人嫉妒是庸才，看來我守者都是各個是人才呢！”

    夜輕憂忍笑：“哥，你要誇自己就誇唄，這麽拐著彎幹什麽？”

    牛重轉過臉，露出一個蒼白艱澀的笑：“老大自然是最厲害的，我還沒見過有人能接下老大的刀。”

    夜明翌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要死不活的。再說，誰說我的武器是刀了？”

    牛重一驚，不明白的看著他：“老大，不是刀是什麽？”

    夜明翌笑而不答，轉而問他：“你平常看見我的刀了，或者說你看到打鬥時，我的刀從哪裏拿出來的？”牛重一臉茫然。

    夜明翌笑笑，“有一天你明白了，就懂了為何刀不是我的武器，卻又算是我的武器。”

    牛重垂頭，不吭聲，心裏亂糟糟的。

    你好好休息！”夜輕憂轉身出去。“我去看看那個毒！”

    牛重望著床前的牆，上麵被他貼了一張拳擊海報，他盯了好一會，忽然想起當年剛來京都時的畏畏縮縮與膽怯，又想起剛加入守者時的意氣風發，眼中閃過即使掙紮痛苦，過了好一會，他平靜下來道：“老大，等我傷好了，我準備回家種田。”

    夜明翌驚訝：“幹嘛，輸了一次，就這麽沒誌氣了？”

    牛重把頭埋在枕頭裏，把臉上的神情藏住：“不是，我其實一直很感激老大還有大仙，真的！”他搖搖頭，想說什麽又咽了下去，隻是道：“我打算去王海家裏看看。”那麽年輕的一條生命，就這樣沒了。

    夜明翌被他逗笑了：“你不就是中了毒，被捅了一刀嗎，怎麽搞的跟全身癱瘓了似的！”

    等阿憂給你解了毒，傷養好了，不就行了嗎！幹嘛弄的這麽頹廢！”見牛重抿著唇不吭聲，又聽他說要去看看王海家裏，心裏知道他大概是一時過不去這個坎，便點頭：“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牛重張嘴頓了一下，又把滿肚子的話咽了下去，趴在床上沉默。

    好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夜明翌囑咐完，起身離開。

    久久過後，房間裏隻有牛重壓抑的呼吸聲，抬頭，他雙眼含淚，二十平方左右的房間裏，擺滿了他的東西，房間幹淨明亮，天一亮就能看到太陽從雲端露出頭來，他還得當年剛來京都的時候，跟人家合租了一間地下室，陰暗潮濕。

    目光慢慢的移開落到桌上的台式電腦，他記得這台電腦花了他六千，那是他手頭第一次有這麽多錢，卻也是他第一次花這麽多錢，那時候緊張的滿頭大汗，那種雀躍緊張期待忐忑他到現在都記得。雖說這台電腦配置不太好，可是他舍不得扔。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能不用為明天會不會餓肚子而發愁，不用再挖空心思的想怎麽湊寄回家的錢。

    他舉起手，攥拳，卻是鬆鬆垮垮的握著，一點力氣都沒有，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力量，那種給他底氣的力量消失了，是啊，他已經是個廢人了，牛重無力的垂下手，拉起被子蒙住臉。

    一場大夢，也該醒了！

    實驗室，墨韶容給鍾離焰做了全身檢查，順便抽了兩大管血，鍾離焰麵無表情，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墨韶容忙著記錄數據，無視他全場黑氣壓。

    到了他的地盤，老實點趴著。

    鍾離焰眼角抽搐：忍字心頭一把刀，他這心真疼！

    墨韶容抬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道：“怎麽樣？”

    鍾離焰閉眼感受了下：“已經少了一半了！”雖說最近被他折騰的夠嗆，但是他體內的毒的確是壓製住了。

    那說明我的方向是正確的！”墨韶容點點頭，繼而眼中疑惑：“越到後麵越頑固，是毒性有了抗體，還是說毒性更強了？”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明天換個方案試試。”他看著桌上兩種毒血，若有所思：“或許，以毒攻毒，也不錯？”

    鍾離焰覺得他被騙了！

    楚安寧出門走到對麵掏出鑰匙開門。

    黎晨挑眼含笑：“遠親不如近鄰，看來我要討好楚醫生了！”

    楚安寧隻當沒聽見，開了門，進去，隨手就要關門！

    黎晨一步上前站在門口，也不往裏走，也不後退。楚安寧手一揚，門正好撞上黎晨額頭。

    啊！”他一聲慘叫，看著她的目光譴責幽怨。

    楚醫生真是好狠心啊！”他還特意擠出兩滴鱷魚眼淚。

    楚安寧冷哼，裝的蠻像一回事的。剜了他眼，把門拉開，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黎晨捂著額頭，頂著她充滿殺氣的視線，慢悠悠的邁進去。

    楚安寧倒了杯白開水給他：“喝完趕緊走！”

    黎晨指指額頭，指責的看著她。楚安寧鄙視的撇嘴，誰不知道誰，別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