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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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跪在靈堂前,往火盆子裏燒著紙錢,悲從中來,抽了抽鼻子,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還不自知。

    守靈的下人都是安府的老人了,看著真心實意思念老爺的表小姐,再想想今日裏來的二姑奶和所謂的表二小姐,不,是慕容二小姐,就明白了,誰是真正的親人,誰是能把老爺和少爺記掛在心裏的人。

    安清鈺拜托了氏錦程幫忙,氏錦程是連夜趕過來的,商討完之後,氏錦程剛走,安清鈺便想著去靈堂看看父親。

    走到靈堂前,就看到往火盆裏燒著紙錢的慕容,仔細一看,還在默默地留著眼淚,安清鈺一向不會哄人,再加上他心裏也是十分的難受,就在門外看著,旁邊的下人看著眼眶紅紅的少爺也不敢多加打擾。

    安清鈺站了一會兒,就走上前去,跪在慕容身旁,也不說話,一起往火盆裏燒紙。

    慕容也是默默的流眼淚,一句話也不說,連聲音都很小的啜泣著。

    安清鈺的垂著頭。燒著紙,時不時滴在地上一滴淚水,半晌,安清鈺低著頭說道:“,你回去休息吧,我想跟爹爹單獨待一會兒。”

    慕容聽到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點點頭,就離開了,安清鈺讓人護著慕容回院子裏。自己揮退了下人。

    素白的靈堂裏隻有一口棺材和跪著燒紙的安清鈺,周圍的下人已經被安清鈺遣出去了,安清鈺默默地往火盆裏燒著紙。

    地下的掉落的眼淚卻越來越多,不隻是是不是憋了一天的情緒終於忍不住了一樣,安清鈺終於著嗓子哭了起來。

    安清鈺周身溢滿了悲傷的氛圍,他忍了一天了,此時此刻,那種情緒如同洪水決了堤一樣,洶湧而出。

    外麵的老管家聽到少爺撕心裂肺的哭聲,眼角也忍不住滑落了幾道淚水。少爺心裏才是最難過,卻硬生生撐了一天,此時怕是真的憋不住了吧。

    罷了,情緒也好,總不能都這麽憋著,於是吩咐一個丫頭去熬碗粥,少爺這時候怕是什麽也吃不進去,好歹喝點粥吧。

    老管家吩咐好了事情後,就在外麵等著安清鈺。

    終於裏麵的聲音漸漸的小了起來,最終沒有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安清鈺終於緩和好了情緒,抹幹了眼淚,從靈堂出來了。

    衝著老管家點了點頭,吩咐他去睡吧,安清鈺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裏,回到房裏,就看見桌上放著一碗熱粥,安清鈺心下酸了酸,還是老老實實坐下喝完粥才睡下。

    等到第二天,過來收拾屋子的老管家看見幹淨的粥碗,這才會心的笑了笑。總歸,少爺吃飯了就是好的。

    慕容上午就讓安清鈺送回去了,安清鈺讓她先回去緩和緩和自己的心情,下葬那一日,再接她過來披麻戴孝。

    事實上是,安清鈺這段時間要鏟除府裏的一些勢力,擔心這些人對慕容不利,才將慕容送回慕容府。

    慕容也曉得安清鈺在打算什麽,於是為了不給表哥添麻煩,慕容還是回了慕容府。

    慕容回到府裏後,將所有的事情都仔細想想,然後捋順了,才發覺安沁如一脈心裏打的怕是舅舅爵位的主意。

    如今舅舅已經被他們害死了,慕容不禁擔心起了安清鈺來。

    安沁如回到府裏後嘴角是抑製不住的笑容,不過才剛剛揚起就被壓了下去。

    安沁岩已經死了,現在隻要哥哥掌握了安府順利繼承了安沁岩的爵位,那麽,她在慕容家的地位也有得保障了。

    慕容雲汐得知安沁岩死後甚是驚訝,按理說安沁岩不該這麽容易就死在頭子手裏,慕容雲汐想了想,便知自己母親在這裏下了不少的功夫。

    心中有些發寒,但是她清楚,娘親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們能過得更好,所以安沁如縱然做得再不對,隻要對慕容雲汐好,慕容雲汐就覺得她做的沒錯。

    老夫人得知慕容從安府回來了,也沒有讓慕容去給她請安了,讓慕容在自己院子裏好好歇著就是。

    慕容景在朝堂之上得了這個消息,下了朝就去安府吊唁了一番。

    看到靈堂裏的那口棺材,慕容景一時也是感慨良多,當初他對芯兒一見鍾情,死纏爛打了好長時間,那時候沒少挨過安沁岩的揍。

    不過他當時也就是憑著皮厚,才從安沁岩的手裏搶了安沁芯,就算是之後成了親,慕容景對著個大舅子也是十分的敬畏。

    不過這些也就到芯兒過世之後,芯兒過世之後,他因為一次意外與安沁如有了肌膚之親,還被人捉奸在床,當時安沁岩看向他的目光就充滿了失望。

    過了好久之後,慕容景都不敢來安府。心裏對安沁岩依舊存著幾分敬畏。

    自從慕容景又娶了安沁如之後,慕容景也明顯能感覺到安府對他的不喜,很明顯的就是稱呼上從姑爺變成了慕容老爺。

    連一向對他很好的管家再見他的時候都板起了臉,隻不過他當時還沉溺在安沁芯過世的悲痛裏不能自拔,沒有發現而已。

    慕容景此番前來吊唁安沁岩,管家甚至什麽都沒有給備,連口茶水都沒有給。慕容景知曉管家對他的不滿,也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安府的管家也是看著安沁芯長大的,對安沁芯疼的自然厲害,安沁芯還在世時對於安府的老管家也是十分的尊重的,麵對安沁芯如此尊重的人,慕容景就算在不滿也不會表現出來。

    慕容景告別了安府後,就回了慕容府,去老夫人院子裏坐了坐,聽說慕容做在安府哭暈了過去慕容景也有些心疼。

    偷悄悄的去慕容隔壁的院子坐了一會兒,看到慕容緩和下了情緒,沒有什麽大礙,這才去了書房辦公去了。

    慕容自然不知道慕容景正在擔心她,還在暗中觀察了她一番。但是歸休能看到,隻不過小姐沒有問,歸休平日裏也不會說出來這些廢話。

    慕容此時心裏掛念的都是安清鈺,她是真的怕安清鈺有個好歹來,一顆心整日惶惶不安的。

    安清鈺此刻的情況也沒有慕容想的那樣艱險,但是也差不多了。不過好歹他還是有氏錦程的幫助的。

    所以也顯得輕鬆不少,安清鈺將被安沁貫偷走的虎符又偷換了回來,然後將安沁貫在府裏埋下的釘子偷偷拔出。然後命人將安沁貫手裏掌握的那些東西到了關鍵時刻偷偷燒點。

    一切都吩咐下去,安清鈺也輕鬆了不少,現在,就等著爹爹下葬後,二叔突然發難了。

    一天的時間快的跟什麽一樣,但對於慕容來說,這兩天過得當真是緩慢,她隻要想起舅舅,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素鳶也不好安慰她,這種情況,還是讓她都哭出來,舒服了才好。

    慕容一早就去了安府,慕容雲汐雖說不情願,但是也得跟上,而安府,披麻戴孝的隻有安清鈺和安沁貫的兒子安清澗。安府人丁稀少。到頭來也就隻有他們兩人而已。

    慕容雲汐和慕容也是要披麻戴孝的,慕容一身素白跪在靈堂前往火盆裏燒著紙錢。慕容雲汐則是假聲啜泣。

    安清鈺聽到她那虛假的哭聲,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裝的跟什麽似的,心裏是個什麽鬼心思他還不知道?

    慕容默默地留著眼淚,身後大把的下人在哭喪,但是她的喉頭就像是哽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隻能默默地抽泣。

    安清鈺忍了幾天,就算是再怎麽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撐住,在抬棺的那一刹那,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慕容抬眼看到安清鈺眼角滑落的淚水,一怔,她忘了,原來表哥才是最難過的那一個。可是表哥還要硬撐住,沒有辦法,有人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著,表哥就隻能硬生生撐著,守著舅舅留下來的東西。

    下葬之後,安清鈺就讓下人送慕容回府了,他要開始整頓府裏了。

    慕容知道他要做什麽,於是說道:“表哥萬事千萬要多小心。至於他們……能防著就防著吧!”

    安清鈺自然知道慕容的他們指的是安沁貫一脈,於是點了點頭,心裏卻冷冷的想著,他們,嗬!這一次,定完把他們整頓嚴實了!

    安清鈺的打算自然不會告訴慕容,他不想慕容接觸安府的這些個髒事,所以就沒有告訴慕容。

    但是慕容畢竟重活一輩子了,而且人也相當聰慧,多少還是知道表哥心裏是什麽打算的。

    但是表哥不說,她就不問了,總歸表哥肯定不會害她的。

    慕容和慕容雲汐安然無恙的回到了慕容府,一進府就被老夫人叫去了,老夫人仔細聞了聞她們,得知安沁岩的後事都已經料理好了,就鬆了一口氣。

    看慕容那般疲累,老夫人也沒多問,就打發她們各自去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