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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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失蹤,朱懷古不知道旁人對這四個字是怎麽想的。

    但在她看來,密室不過是借用道具混淆他人視線的把戲,她不相信什麽密室案件。

    在所有密室案件未破之前,它都是充滿神秘色彩,甚至不可議思到牽扯鬼神之說,而她此刻首要做的,便是找出這一則神秘色彩的破綻,找到開啟破解鬼神之說大門的關健鑰匙。

    時至晌午,殷朗有些挫敗地癱坐在隨意一塊蒲團上,他已將禪堂裏的每個邊邊角角都敲打過了,別說機關暗道,就是個耗子洞都沒有。

    大小庫房的鬧耗子風波到最後被證實不過是人為,再加上這禪堂潔淨整齊到不見半個耗子洞,他已經可以斷定大國寺的俗務管理得很好,簡直可媲美京城裏最頂尖酒樓的幹淨廚房。

    池千望也慢慢在殷朗身側蒲團上盤膝坐下,往朱懷古那邊望,她還在不懈地努力探查。

    殷朗順著池千望的視線看,也看到了朱懷古,他壓低了聲音:

    少爺,懷古……”

    池千望轉回眸子:“沒什麽,她的事兒,你不必管,我自有打算。”

    殷朗雖還不太明白,但池千望這樣明說了,他便隻能聽命,隻是心中也有些奇怪池千望對朱懷古態度的轉變。

    朱懷古並沒有聽到兩人的悄悄話,她一直盯著牆上兩幅壁畫,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卻總說不出來是在哪裏。

    過了會兒,池千望走身走向她,殷朗隨後。

    兩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兩幅壁畫,看了半晌也沒覺得壁畫有何不對。

    池千望問:“你是在看這壁畫?”

    他們走過來並站在她左右兩側,朱懷古是知道的,隻是她陷入思考中不想理會罷了。

    經他這麽一問,她不得不回道:

    不,小的在看這兩幅壁畫之間的地方……”

    兩壁畫之間的地方?

    聞言池千望與殷朗同時看向壁畫之間的牆壁。

    朱懷古手慢慢撫上兩壁畫之間約十寸寬距離的白牆,看著她便覺得有些地方不對,當摸上手後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牆麵本該是平麵的,平行一水平線上的,可她觸手卻有微斜之感。

    這種感覺很奇怪,她知道沒什麽說服力,所以也沒打算說出來,她往兩邊看了看,然後順著牆壁往左側禪堂大門的方向走,走到盡頭便是另一堵牆。

    她手再次摸上牆麵,卻再無那種微斜之感,但目光所及,她看到了兩堵牆麵顏色的些微不同:

    你們看這兩麵牆的顏色!”

    跟在她身後一同來到兩堵牆轉折處的兩人,如她所言認真看起這兩麵牆的顏色。

    看了一會兒,殷朗摸著下巴道:

    沒什麽不同,都是白色……”

    不!”池千望卻持不同看法,“一麵微黃,一麵白些!”

    回過頭看兩人的朱懷古雙眸晶亮,她笑得燦爛:

    沒錯!禪堂大門這堵牆的顏色白中帶黃,這是年月久經所致,而掛了壁畫的這堵牆的顏色則在相較之下,顯得更白一些!”

    殷朗好似有些明白了:“這說明……”

    池千望亦難掩終於發現端倪的欣喜:“這說明壁畫所在的這麵牆在後期曾重新粉刷翻新過!”

    朱懷古大步走開,去各看了看餘下的兩麵牆,結果發現僅她發現的這邊掛著壁畫的牆體曾在後來粉刷翻新過,餘下三麵牆卻都不曾。

    這已經很明顯,掛著壁畫的這麵牆大有問題!

    她回到方將站著盯著看許久的兩幅壁畫前,看著跟著她走回壁畫前的兩人,指著她發現微斜之感的地方道:

    這個地方,小的不知如何形容,就像是為了掩蓋什麽而特意抹得更多更厚一樣,這地方和其他地方很是不同……少爺,殷朗,你們摸摸看!”

    池千望當先摸出手往牆上摸去,摸到她指的那個地方,再往左移了移,確實能察覺到細微的不同。

    但這細微簡直細微到可以忽略不計,倘若非她特意提出,便是他不會注意到這牆麵。

    殷朗亦是相同感受,不禁讓他看向朱懷古的眼神兒漸漸有升溫的趨勢。

    池千望往前跨出一步,恰恰擋住殷朗直盯著朱懷古的視線,很是淡然地下定論:

    這牆確實有問題,殷朗,你去尋些工匠來,好好敲打一番,看看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貓膩。”

    能得到他的肯定,她自是高興。

    聽到他對殷朗吩咐的話,朱懷古又不禁越過他,笑盈盈地對殷朗道:

    對!最好快些,指不定什麽機關暗道便在這其中了!”

    殷朗領命,很快出了禪堂。

    再帶著眾工匠回來的時候,已是晌午過後。

    池千望與朱懷古已用過午膳,見他回來,無需池千望吩咐,她便一個快速迎上去,將手上特意替他裝盒備著的齋飯食盒往他跟前遞:

    殷朗,你餓了吧?這是師父們備好的齋飯與齋菜,你快些吃吧!”

    殷朗接過食盒,暖心一笑:

    謝謝你了。”

    朱懷古也笑:“不用謝!”

    又轉去看那些向池千望行完禮,紛紛走近壁畫的眾工匠們,與他道:

    你且先用午膳,我去瞧瞧。”

    工匠領頭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高壯黝黑,端詳摸索了幾遍壁畫所在的牆麵後,向站於他們後麵等答案的池千望道:

    大人,這牆確實有問題,應該是後期再粉刷了一層,且不薄。”

    又各指了餘下三麵牆:“其他牆麵小民也仔細看過了,並未如同這麵牆有翻新粉刷過。”

    池千望指著朱懷古發現異狀的地方問:“那這個地方呢?”

    工匠頭兒終歸是行家:“這地方確比這麵牆的其他地方要粉刷得更厚一些,肉眼看不到不同,平常人手摸也摸不大出來,但小民都是專吃這一碗飯的,像這種粉刷牆麵卻粉刷得如此凹凸不平的劣質手法,便是細微到可以不計,小民隻需看幾眼再手一摸,便也能察覺出來!”

    說到最後,竟甚是得意。

    所謂行行出狀元,他也算是工匠中的狀元了,著實引以為傲。

    池千望聽著工匠頭兒的話,不禁轉眸看向朱懷古。

    朱懷古能感受到他看她的意有所指,不禁謙和地低眉順眼:

    小的也就是觀察得入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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