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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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意思是,大概是朱懷古自個私下貪嘴吃壞了肚子。

    殷朗一笑,未再答話。

    被兩人嘀咕議論鬧肚子一百種可能緣由的朱懷古半點兒不知。

    她此刻正貓在大理寺刑左少卿的公事房小院外,也不敢冒然靠近,尋了個隱蔽這處蹲著隱身,遠遠瞧著院門口。

    做人做了兩輩子,這輩子這般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事情幹得最多,想著她不由感歎一聲。

    正感歎著,院門口隨著腳步聲說話聲走出兩個人來,一看便知是一主一仆。

    主的那位身姿卓越,俊朗斯文,眉眼俊秀,嘴角微翹著,通身一派隨和親切,讓人一見便知極是好相處之人,又見其一身正四品官員的袍服威風八麵,模樣不錯,她已然猜到此人是誰。

    但較之池千望,委實差些,可見池千望那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美譽也不盡然是虛名。

    時至至今,她就沒見過生得比池千望還要好的男子,女子也不曾見過。

    仆的那位身著與她不盡相同,但從布料講究裝扮上看,與她差不多等級,但沒殷朗那般英氣逼人,唯唯諾諾,也就是普通的貼身小廝的仆從之流。

    待兩人一人稟著一人時不時應一下的說話聲過去,朱懷古方從隱身處出來,看著明顯是下差歸家直往衙大門走去的兩背影,她落在主子的背影上,不禁想著,池千望所交之人,果真是個個不凡。

    這明顯便是刑顏玉刑左少卿的男子,亦是人中龍鳳。

    回到池千望的公事房,他與殷朗已然在等著她,看得朱懷古回過味來極是不好意思,連忙告罪。

    池千望隻上下將她打量了番,最後落在她肚子上:

    吃壞東西了?”

    還沒等她回答,殷朗已然替她下了結論:

    去了茅廁這麽久,可見真是吃壞肚子了!”

    你們才吃壞肚子了。

    便是不是,朱懷古也不敢如實說她其實捂著肚子跑去茅廁是假的,不過是障眼法,其實是跑到人家刑顏玉的公事房堵人家去了,為了隻是識一識那一位在京城除卻池千望外,傳聞也頗為傳奇的刑左少卿。

    這話不能說,真吃壞肚子也不能說。

    朱懷古於是泯笑不語。

    她這般,兩人瞬間將她的不語當成默認了。

    早收拾好,池千望起身領頭往外走,殷朗跟上,朱懷古抱著池千望讓她抱著的幾本厚重書籍也趕緊拔腿跟上。

    跟到衙門外,卻見刑顏玉竟是沒走,刑家大車停在一旁,小廝金寶就站在大車一側候著。

    池千望也很訝異刑顏玉竟還未歸家:“你怎麽還沒走?”

    刑顏玉笑:“這不是等你麽!”

    說著不禁斜睨了池千望身邊見之眼生的朱懷古,下巴微抬,往朱懷古那邊一指:

    他便是你的新侍從?”

    池千望點頭。

    刑顏玉得到答案,也不再在朱懷古上頭繞,他大手勾上池千望的肩:

    走,咱好久沒一道樂樂了,我早叫了阿津,春明園也定了位置,估摸沒什麽要事的話,阿津早到了,咱仨好好去魚肉一番!”

    刑顏玉硬是擠上池千望的大車,殷朗素來騎馬,朱懷古不能坐池千望大車上,池千望也不讓她與殷朗共騎,最後被安排到刑家大車上,由金寶揮鞭逐車。

    同是下人,朱懷古不敢安坐,爬到車門外麵同金寶同坐,隨意閑聊磕叨起來。

    池家大車在前,刑家大車在後,前麵還有殷朗騎著高頭大馬,時不時往後麵看朱懷古一眼,似是在確定她的安然。

    他每看一眼,朱懷古對上了總得笑上一笑,雙眸笑成月牙兒,他心中暗道還真是生得好看極了,怪不得自家少爺著緊,連他都想處處照應著。

    到了春明園,一行五人上了酒樓,進了刑顏玉早訂好的雅間,不一會兒便上齊了一桌酒菜。

    酒樓一流,人員也一流,手腳麻俐得更一流。

    池千望與刑顏玉是主子,一寺卿一少卿,春津還沒到,自在上首桌坐著,連享用美食邊說著話兒。

    殷朗帶著朱懷古在下首桌坐著,連金寶也不客氣地坐下與兩人邊吃邊聊,可見刑顏玉這人同池千望一般,私下待下人是極好的。

    酒過一巡,春津方帶著小廝三良遲遲落座。

    裏間上首一桌三人,外間下首一桌四人,各飲各的,各說各的,中間隻隔一道千山萬水的精繡座屏,氣氛倒也和氣融融。

    桌上朱懷古也不敢喝酒,隻吃著菜,被金寶、三良說得勤了,方意思意思喝了半杯。

    幾番下來,酒倒也喝了足有一杯半。

    片刻後,三位主子見天色不早,逐需往家裏說一聲,刑顏玉做東,他早告知家裏,春津早得了信兒,也早在來之前讓三良往家裏報備,隻池千望是在大理寺衙外被刑顏玉現抓來,得派個人往池府告兒一聲。

    池千望點名派了朱懷古:“回府告訴老夫人一聲,太太那兒不必打擾了,讓老夫人放心,也不必驚憂太太,說我吃過晚膳便自是回去。”

    朱懷古應是,正想轉身退下回池家報備,又被池千望叫住:

    報備後,你也不必回來侍候,這兒有殷朗就夠了,你將我下衙前拿給你的書好好放到我內書房去。”

    朱懷古不勝酒力,一杯半下去,這會兒已有點兒眼暈,趕緊應了,這回是轉身便跑。

    看得池千望不由輕挑了下眉,隨後不覺淺淺笑開。

    這一幕被刑顏玉看到,問池千望:

    看來你對你家侍從很是滿意啊!你是看中他哪點了?”

    這話頗有岐義,說得他有養倌兒之癖似的,池千望沒好氣地橫刑顏玉一眼,倒是不說話。

    春津也聽不下去:“說的什麽話?咱千望可是正常人,別盡說些不正常的話!”

    真是忒偏心了,盡說他了,刑顏玉也不惱,依舊親切和藹地與春津道:

    咱仨裏頭就你一人成親生子了,我這不也是替千望著急麽,前兒個我一回京去給池老夫人請安,池太太我是沒見著,可池老夫人說了,讓我幫著勸勸,趕緊的讓千望相一位姑娘娶進門,好為池家開枝散葉!”

    這瞎話說得連春津都不信,何況池千望,壓根就不理刑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