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高門大戶，不過是百姓小家，生計都難為了，哪裏經得起這般折騰？

    於是小哥因厭起了興趣，心說他也看看，看其中到底是哪方麵那般神奇，那會兒他不過十五六歲，如同朱懷古現今這般的年紀。

    看了兩年，到底沒看出哪兒神奇來，倒是越看越厭，到最後隻要誰在小哥麵前提起易學二字，他便得翻臉惱怒。

    十二個人到最後正如殷朗所言，無人可疑。

    朱懷古末了要送客：“今日擱誤各位時間了！”

    十二人連道不敢，說配合協助官府查案乃是民之本份，要是真能幫上忙還深感榮幸等等雲雲。

    真是深明大義到讓朱懷古不客氣地又再句了句：“不知除了在場的各位，這京城可還有誰於易學一事上最為熟悉的？”

    這話她老早問過，但當時大家都還不怎麽熟，便是她拿著池千望的尚方寶劍，他們不開口，她也沒法子把劍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這會兒臨了要送客了，談天說地論易學個把個時辰，其間還讓衙役上了兩壺茶，算來也算是茶友了。

    朱懷古這麽臨了一問，還真讓她問出半個答案來。

    之所以說是半個，那是因為人家小哥是這樣說的：

    朱侍從，這個人方將我便想說了，隻是心中沒把握，我也是聽人說的，從未見過……”

    然後弱冠男子也跟了句：“我也想到一個人，隻是不知這個人與小兄弟說的可是同一個……”

    小兄弟指的自然是小哥，弱冠男子與小哥兩相一會，會到最後，也說不準兩人說出來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實因兩人各自說出來的人委實神秘，都隻是聽說，未見其人。

    小哥之所以會聽說，那是他父母被騙得多了，他便對那些街上擺攤的神算子特恨，有一回又一個神算子上門誆騙他父母，把他好不容易存下來打算買米的百來個銅板都給騙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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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冠男子姓蔡，也是個聰明人，隻是事關易學，人有時候便變得不怎麽靈光。

    但朱懷古這一眼，他是看明白了，當下開講。

    再者他開了一家易學堂，專賣與易學有關的一切物品，提起易學那叫一個頭頭是道：

    自春秋以來，由伏羲氏畫卦到老子出關，易學遞變，百家學興，易學隨之分化。再到自孔子讚易，《周易》被儒門奉為儒門聖典，六經之首，儒門之外。先後發展到孔聖人，易學已分為三支——道家易、儒家易、術家易！上下數千年，易學發展至現今，乃是先人思想智慧的結晶！易道廣大，無所不包，旁及天文、地理、樂律、兵法、韻學、算術……”

    朱懷古雖還聽得下去，但蔡老板這般叨叨下去，還真是激昂個沒完了。

    不若朱懷古耐著性子，王小哥已然半翻著白眼打斷蔡老板的侃侃而談：

    行啦行啦！朱侍從是讓你說你想到的那個人是何人，你說一大堆易學做什麽！”

    蔡老板也不惱，他說起易學來興致高昂，王小哥家中父母被外麵那些九流神算蒙騙的事情，剛才他也聽到了，將心比心，要是他雙親被人這樣誆騙，他對易學也喜不到哪兒去。

    當下一笑，他很是好模好樣：

    這不是說到了麽，《周易》一書便是通過卦爻、象數、占筮等形式預測世間萬物，王兄弟所遇神棍這是指著卦爻蒙碗飯吃，實不足以將那等九流神算劃到易學裏去！”

    換句話說，那神算子還不夠格論及易學界。

    這話王小哥再不喜易學，聽到蔡老板埋忒神算子，跟他一個鼻孔出氣，他也承情，當下心火下了又下：

    我也並非對易學有何大仇，隻是家中雙親實在是迷之太過，又總遇到蔡老板口中的那等九流神棍，實在是氣人！”

    蔡老板當下表示理解理解，再回過頭便與朱懷古道：

    我家那間易學堂乃祖傳了三代的老店，早晚都與通易學者打交道，或與喜易學者往來流通，我說的那人也隻是聽說，與王兄弟一般，並未見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