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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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沛吾九點不到就已經回到浦東的別墅,他的家裏。

    一進門,他的臉黑得像鍋底,渾身如同籠罩了一層烏雲,徑直走到地下室拿了一瓶烈酒坐在客廳裏直接往嘴裏灌,一雙眼如同著魔一樣緊盯著大門口。

    他的胸中一片狂風暴雨,好像要把他從內而外地撕來一樣,他多麽希望樓清吟下一秒鍾就會出現在大門口,帶著一貫的冷漠神色抱臂看向自己,然而眼中的大門卻唯獨緊閉,沒有任何一秒鍾看到樓清吟回來。

    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一走了之,為什麽不當場就把樓清吟給揪回來?

    樓清吟要怎麽回來?宋成毅會不會送她回來?還是別的男人會送她回來?

    後悔夾雜著不甘和憤恨從他的內心充斥到他的後腦,讓他覺得每一秒鍾都是煎熬。

    還沒過半個小時,他就喝幹整瓶酒,空酒瓶邋遢地橫在腳邊,喝得渾身泛紅的宋沛吾已經脫了上身的t恤,遠遠朝扔在大門口附近的地板上,他甚至還兩隻鞋,一前一後往門口扔,幻想著樓清吟就站在那裏,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對著那個幻影出來。

    他喝醉了!

    他的眼前出現一個畫麵。

    他在教學樓下前方的馬尼拉草坪上,麵對平凡無奇的樓清吟,說出那句鬼使神差的話:“把眼鏡拿下來我看看。”

    於是,那雙讓他為之一顫的眼睛呈現在他麵前。

    這一幕始終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徘徊,越到後來他內心越是揪痛。不僅僅是撇下樓清吟獨自回家這件事,他開始後悔更多。

    為什麽在第一次相遇之後沒有一直陪伴樓清吟玩那無聊的傳球?

    為什麽莫名其妙之間就和她成了陌路?

    為什麽在英國沒有和她再次成為朋友?

    這麽多年過去了,原本該有的一切會是如何?

    他無法忍耐胸口湧漲的痛,躺在沙發上大吼一聲:“樓危危!你特麽…怎麽還不回來!”

    張姆媽正好走出房間想看看人回來了沒有,聽到宋沛吾酒醉的吼聲,繞道客廳前方一看,皺著眉過去要把宋沛吾從沙發裏拉起來:“小沛你喝這麽多酒幹什麽?!是不是又和小樓吵架了?喝酒吹風不好,走快上樓去睡覺!”

    宋沛吾奮力揮動雙臂:“不去!不睡!樓危危還沒回來…我不睡!”

    你們沒一起回來嗎?現在都快十點了,說不定她在外麵過夜…”

    說什麽?!外麵過夜?!誰允許她在外麵過夜的?!和哪個男人過夜?!不行,我要回去找她!”

    一聽到樓清吟在外麵過夜這句話,他瞬間忘了一切不甘和憤懣,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她在外麵過夜,不管如何都要去把她找回來!

    掙紮著直起身子,赤腳踩著地麵跌跌撞撞要往車庫走。

    張姆媽用盡全力把他拉住:“姆媽沒說她和男人過夜,說不定她去找姐妹住一晚上,小樓和姆媽說了沒男朋友!她不是那麽隨便的人。小沛你別擔心,姆媽帶你去房間睡好嗎?”

    此時,一道亮光透過玻璃照來,宋沛吾睜著一雙染血一般的眼睛看向外麵,隻見是兩盞車前燈。

    夜色很暗,模模糊糊看到從車上下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宋沛吾凝眸,他還是認出了對方,樓清吟回家了!

    他的內心劇烈地跳動了兩下,腳下一個沒站穩砰地一聲摔在地板上。

    張姆媽搖頭歎息,樓清吟已經推開大門進來,看到趴在地上的宋沛吾,也聞到空氣中的酒氣。

    她麵色本來就不太好看,看到宋沛吾那副樣子內心竟有些心疼,此時皺眉:“他怎麽了?”

    張姆媽沒去扶宋沛吾,隻是心痛地道:“小沛等你回來等得太久,所以喝了許多酒。”

    樓清吟眉頭更皺,趴在地板上的宋沛吾撐起上半身仰頭,努力維持最後一絲清醒看著樓清吟:“樓危危,你…去幹什麽了?!”

    樓清吟咬牙,心中隱隱的心疼卻驟然放大,腳上邁步來到宋沛吾麵前,蹲子向他伸出小手:“宋沛吾,回去睡覺!”

    宋沛吾愣愣地看著那隻小手,出了一會兒神,樓清吟很有耐心沒把手收回,直到宋沛吾終於伸手抓了上去。

    此時別墅內的三人都沒有發現,在別墅外,玻璃金字塔的貼邊上,餘雲安靜地站在那裏,目睹了這一幕,隨後悄無聲息地轉身上車,把車開走。

    餘雲和樓清吟約會了兩個多小時,樓清吟始終沒有多說什麽話,看電影的途中也沒有和餘雲有任何肢體上的碰觸,甚至最後餘雲送樓清吟回家,問她住在哪裏,她也隻是簡單地說了地址,卻根本沒有告訴他自己和宋沛吾住在一起。

    餘雲就這樣從別墅外黯然離去。

    別墅內,客廳裏,樓清吟用力把宋沛吾從地板上扶起來,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把他一步步地帶上樓,幫他爬上他臥室的大床。

    但宋沛吾卻不願意鬆手,一直拽著樓清吟的手:“樓危危,陪我…聊天…”

    樓清吟臉色僵硬:“不行,我今天大姨媽來得多又看了場電影,我很累,我要去睡了!”

    宋沛吾一愣,似是在心中把她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幾秒過後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地笑起來,笑容十分燦爛,看起來發自內心地高興:“你…大姨媽還沒好?你…沒和男人過夜?”

    樓清吟麵色一沉,手臂啪的一聲用力一抽:“我就知道不能給你好臉色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怎麽不去死!”

    她怒罵宋沛吾的樣子在宋沛吾的眼中卻更加可愛,他的笑容更燦爛:“樓危危…你去睡吧,我明天…請你吃飯…”

    你省省吧!”

    丟下這一句,樓清吟扭頭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走出房間,還把門重重摔上!

    等她上到三樓去卸妝洗澡,宋沛吾依舊帶著笑容,許久之後他眼中目光一凝,隨後張嘴重重地咬自己的舌頭。

    嘶…”劇痛果然讓他清醒了起來,他褲子,穿上一雙拖鞋去衛生間衝了個冷水的澡,又下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個冰水壺,喝了大半壺的鮮榨檸檬甜瓜汁,最後上了三次廁所這才算徹底地清醒過來,再也沒有任何醉酒的感覺。

    嘴角帶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走到書房裏關上門,坐在老板椅上抽煙,隨著煙霧沉靜在一種難以形容的喜悅之中。

    又過了兩個小時,寂靜無人的客廳裏敲響午夜鍾聲的刹那,隻穿著一條的宋沛吾從書房裏揣著備用鑰匙走出來,悄然無聲地上到三樓,就和前一次一樣輕手輕腳打開樓清吟的房門,在黑暗的掩護下鑽入樓清吟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