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大魔王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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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一路速度如飛,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到浦東別墅車庫,樓清吟頭暈目眩的感覺持續一路,她很清楚發生了什麽,卻沒力氣開口罵宋沛吾或者讓他滾,到最後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他抱到自己房間脫了鞋子外套擺放到被子裏。
所以說通宵第二天早上用咖啡吊精神是最傷元氣的行為之一,樓清吟喝的那杯咖啡太濃,在會議廳又受了刺激現在整個人都好像嗑藥了一樣難受,蜷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不說還覺得口幹舌燥,腦殼就像是罩了一個銅打的帽子,完了還被人在銅帽子外麵敲下一猛錘!這感覺真的酸爽!
宋沛吾就比她聰明多了,昨晚上明知睡不著,在宋成毅家裏借酒消愁喝得爛醉,第二天起來也就是頭痛而已,洗把冷水臉刷個牙就好了,至少他醉得睡過去了一晚上,此時沒有樓清吟這麽嚴重的後遺症。
他站在床邊上,雙手插著褲袋,俊美無儔的臉蕭條地壓低著,兩眼在鏡片後看著樓清吟蓋著被子抖抖索索的一團小身子幾分鍾都沒有說話。
最後他眨了一下眼,轉過身正想走,剛邁出的腳步卻頓然一滯!
樓清吟的小手從被窩裏伸出來拉住了他的西裝衣擺,她臉還蒙在被子裏有氣無力地低聲喊:“牛奶,宋沛吾,我要喝熱牛奶。”
宋沛吾心口猛地一痛,雙眼中心痛的神色無法抑製地投射出來,薄唇咬在牙縫底下,大手挪到衣擺處輕柔緩慢地把樓清吟的小手抓下來,隨後腳步一邁轉身快速走出房間!
他依舊咬著唇目標明確地來到廚房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來一盒日期最新鮮的牛奶,又洗了一個杯子把牛奶倒上放到微波爐裏叮一分鍾。
這一分鍾他隻是默默地站在微波爐前,抬眼瞧遠處,隔著兩層玻璃他看到張姆媽模糊扭曲的身影在陽光房裏晾曬一件梅紅色的衣服,於是他知道張姆媽終於把那件毛衣給織好了,他猜想樓清吟穿上之後會不會好看,她會不會和一個普通小女人一樣眼神灼灼滿懷期待地問自己一句“好不好看?”。
美好的幻想持續了一分鍾,他差一點就真的要陷入到幻想中失魂離魄的刹那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把他拉回現實,渾身一顫回過神的時候他覺得好像隻過去一眨眼工夫而已,怎麽就熱好了?
他打開微波爐,用手碰了一下玻璃杯,真的是熱的,原來微波爐沒壞,是自己想得太認真。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太認真就注定自己會失敗,要是一開始沒認真那該多好!心裏過了這一句話,他再次咬唇拿起叮好的牛奶快速回到樓清吟房間裏。
床上那一團小人細看之下還在瑟瑟發抖,她還沒睡著。
宋沛吾繞到她腦袋側著的床沿坐下,一條強有力的手臂把她從被子裏撈起來,力度剛剛好又輕又穩百分百很可靠的感覺!
樓清吟眼睛睜不大隻能眯成兩條縫,兩條眉毛從中間打了個很深的結,看著湊到嘴邊的杯沿,她張開嘴努力往前湊,嘴唇碰到玻璃杯的瞬間,宋沛吾握著玻璃杯緩緩傾斜,讓她可以慢慢地喝到牛奶不至於嗆著。
可樓清吟卻喝得很快,宋沛吾抬杯子又太慢,她忍不住抬起兩手碰在宋沛吾的手背上用力往上送。
一大口牛奶灌到嘴巴裏,她果真嗆了一口!
咳咳!”
有小半口牛奶從嘴角溢出來滴到被子上,宋沛吾眉頭一蹙把牛奶杯擱床頭櫃,又連抽幾張紙巾忙著擦被子上的牛奶,好在動作快沒有濕開一大片。
處理掉紙巾回過身,他聽到樓清吟悠長悠長地呼了一口氣,他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小女人覺得舒服多了。
俊美無儔的麵龐不再那麽繃,默默無語間他正要再次把她擺進被子裏,然而樓清吟卻揮了一下兩手隨後摸到自己的眼眶上:“眼睛很悶,我要脫眼鏡。”
宋沛吾心頭又是一緊!立刻捉住那兩隻要往眼眶裏麵扒拉的手,這才忍不住說了一句話:“別動,我去洗個手幫你弄。”
樓清吟這一次沒有抗拒,很順從地應道:“嗯,那你快點。”
宋沛吾手洗地很快也很徹底,回來的時候樓清吟強直著脊背在等他。
麵對麵地坐在床沿,宋沛吾十分小心地摸到她的右眼皮上:“這要怎麽弄?把手伸進去拿?”
樓清吟小手又開始擺起來:“不是的,你要先扒開眼皮,另一隻手把眼鏡片捏出來,很容易的,你要是不行我就,自己來。”
宋沛吾胸口彌漫著一種莫名的緊張,他舔了一下嘴唇輕聲道:“不要,我來弄吧。”
他很小心地用左手兩根手指撐開樓清吟的眼皮,發現那冷棕色無比清澈的眼珠上罩著一層邊緣帶棕環的薄膜,他心中本能地閃過用指甲去揭的畫麵,心口重重一跳!這方法肯定不行,小女人說要捏,怎麽捏?
呆了幾秒鍾沒動作,樓清吟已經有些支撐不下去了:“你快動手啊,你別怕嘛。”
宋沛吾喉結上下一滾狠狠地咽下一口口水,右手探出兩根手指慢慢地接近那顆小眼珠…
忽然之間,他手指上碰到兩小點涼涼的觸感,心中竟然一驚!
從沒有哪一件事像幫樓清吟脫隱形眼鏡這樣讓他感覺到壓力!
宋沛吾你快點我想睡覺。”
天知道宋沛吾都快把牙都咬碎了,兩根手指就這麽擺放在眼珠邊上,像一哆嗦一樣微微一抽!
手指外的皮膚在眼鏡片表麵輕輕掠過,起不到半點作用!可他渾身卻出了一陣冷汗感覺到每根末梢神經都在微微顫抖!
怎麽了?不行嗎?”樓清吟渾身抖得更厲害了就差一下子脫力躺倒在床上。
不是,我剛剛隻是試一下弧度,現在才開始,你別急。”宋沛吾稍作安撫,同時兩根手指又回到眼珠兩側。
經過剛才一次輕輕掠過的嚐試,他認為應該再大一點力壓上去才有可能把眼鏡片給“捏”出來,但他始終猜測不到“捏”的“真諦”,隻能靠複雜的數理頭腦快速地推演預測。
他必須再試一次!
樓危危,以後別戴隱形眼鏡了,再也別戴了。”他心中生出一股怒氣,純粹是對隱形眼鏡產生的恨!
樓清吟眼鏡裏酸水都滾出來了,這時候滿心都是抱怨:“你以前不是說要我戴隱形眼鏡好看麽?怎麽現在又不要戴了?”
宋沛吾手上碰到她眼裏滾出來的眼水心頭火氣更旺:“你戴一般的眼鏡就很好看,不需要多餘的裝飾!”
噯別廢話了,快,點!”
宋沛吾屏住一口氣,兩根手指往那顆凸起的大眼珠上用力一按,同時手指相互聚攏!
一種穿透靈魂的手感隨之而來,好像有什麽東西從那眼珠上落下來了!他從頭到腳霎時有如羽化登仙,所有的血液都停止流動般全身透著清涼,這真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奇妙感覺!
一片透明帶著棕色彩環的薄膜嗖一下從她眼珠上落出來,彈到鼻梁邊上黏住了不動!
宋沛吾“羽化登仙”過後立即怒神加身,一把抓住那片黏她鼻梁的眼鏡片在手心裏恨不得捏得粉碎!
捏了幾下發現這玩意兒竟然捏不碎,最後大手一甩惡狠狠地扔到邊上的垃圾桶裏!
另外一隻眼睛就好辦多了!不出三秒第二枚眼鏡片也飛進垃圾桶!
終於,宋沛吾幫著小女人躺進被窩裏,塞好被角眼看著她安詳睡著的臉,凝神坐在床沿失神地看了很久很久。
熟睡的小臉還是厚厚的一層粉底液讓人看了就感覺渾身疲憊,合成兩條線的眼睛上睫毛細微地顫動仿佛是在做什麽美夢,腦袋一側的小耳朵透著黑紅色,凍瘡快好了。
宋沛吾想到凍瘡,凝著的眼神立刻一動望向床頭櫃上找那支在蘇州藥店買的凍瘡膏。
凍瘡膏就在小女人的眼鏡旁邊,管子已經癟了一半,宋沛吾伸手抓過來擰開蓋子擠出來一點,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她那隻耳朵上,又很輕柔地揉了幾分鍾直到摸上去有些暖洋洋的感覺為止。
昨晚這件事他內心回歸平靜,他已經明白對方突然抗拒自己的理由是她還無法躍過內心深處那道幽深的溝壑,但就這樣順其自然地放棄並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他要把一切都轉變回來!讓所有不該發生的事情都得到應有的代價,讓所有嚐試過用踐踏別人尊嚴來尋開心或者滿足自己扭曲的競爭心理的人都落得一個好下場!讓過去的錯誤都糾正過來變成正確,讓小女人的心真正得到“滿足”!
過完接下來的周末,再過一周到十二月中的那個周末就是那該死的同學會,想到此處他狹長的眼鋒漸漸銳利,一雙大手從樓清吟胸口的被褥上收回到自己腿上握成拳。
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繼續耗費,他得盡快著手去辦這些事!
下午兩點鍾,他帶上一些“必須品”開著美少女車從別墅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