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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也是,沒想到我居然還沒有你看得透徹。”疤臉女人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踉蹌著走到屋內,拿起放在床邊的一個布包,翻檢一番後,取出一個塑料小瓶,轉身遞給詹虹,道:“這是一種強烈的神經舒緩藥劑,應該是能夠緩解他此刻的痛苦,讓他不至於理智淪喪,狂性大發,拿過去給他吧,但是要小心,現在的他,極度危險……”

    詹虹接過藥瓶,看來疤臉女人一眼,深深吸了口氣,說了一句謝謝,隨後轉身就走。

    而疤臉女人,看著詹虹的背影,臉上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掛在右肩上的那杆狙擊槍,被她慢慢的取下,握在手裏。

    一步又一步走在過道上的詹虹並沒有發現身後疤臉女人的舉動,她向林雲海所在房間靠近,沉悶的哐哐擊地聲依舊不停歇,靠得越近,她就越發緊張。

    但二十米不到的過道終究還是走到了盡頭,詹虹站在門口,右手捏著門把,隻要輕輕的一個旋動,就能夠將這扇房門打開。

    可是到了此刻,她反而猶豫了,從不斷震顫的房門中,潛意識裏生存的本能,正發著強烈的警告,而她似乎也感覺,在這房門內,裏麵那個已近乎陷入癲狂的男人,早已化身嗜血凶獸,隻要她將門打開,進入了他的視野,她就必死無疑!

    詹虹猶豫著,躊躇著,似乎為了堅定心中想法,她抬起左手,看了看手心中的藥瓶。

    那小小的白色藥瓶,在上下的移動中,發出了嘩啦啦的碰撞聲。

    正是這些微的響動驚醒詹虹,隻是不知道在這須臾間她到底想到了什麽,讓她驀然仰起頭,左手緊握,將藥瓶死死拽住,右手發力下沉,就欲將房門打開。

    卻不料在這時,門內的捶地聲忽然停住了,緊接下一秒,房門呼的一下被拉開。

    猝不及防下,右手死死握住房門把手的詹虹被一個帶動,跌進了房內,剛好撲倒在了林雲海的身下。

    然而,臉麵七竅流血,整個體態已近乎變成厲鬼的林雲海,卻沒有理會身下具備鮮美可口血液的詹虹,而是睜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房門遠處!

    在二十米長的過道另一端,那疤臉女人正半蹲著,足有一米五長的狙擊槍,黑洞洞的槍管,正正的瞄準了林雲海!

    林雲海驀然一聲吼叫,身形急速竄動。

    與此同時,轟的一聲巨響,狙擊槍口爆出一大團火光,強勁的後坐力,讓疤臉女人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轟!

    幾乎是毫厘之間,林雲海和狙擊彈交錯而過,空中些許黑血灑落,他之前站立的房門對牆,直接爆開了一個半米許的巨大空洞!

    疤臉女人一擊不成,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微調槍口,繼續射擊!

    轟!

    轟!

    轟!

    走廊地麵,走廊牆壁,還有走廊天花板,在一秒不到的時間裏,連續的爆開三個空洞,但讓人驚訝的是,麵對如此迅速,精準而狂猛的狙擊槍彈射擊,林雲海居然盡數避開!

    連續三個騰躍,林雲海已經到了中央電梯,在電梯的對麵,是安全通道。

    轟!

    又是一聲爆響,安全通道門在被林雲海合身撞破的同時,牆麵也是被狙擊槍轟的七零八落。

    狂暴而憤怒的吼叫聲,從安全通道中傳來,但是能夠聽得出,林雲海並未在通道中停留,而是急衝下樓,迅速遠去。

    “咳……咳~”

    由於之前深受重傷,此刻又被狙擊槍的後坐力撞擊,疤臉女人突然咳出了幾口鮮血,但她卻沒有絲毫懈怠,隨即調轉槍口,將狙擊槍對準了角落裏正看傻了的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當即跳了起來,“你……”

    才剛說出一個字,疤臉女人就堅決的扣下了扳機。

    轟!

    啪!

    槍口噴出火光,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大廳回蕩,那男人大半個上半身已然消失,隻剩下胸部以下的軀體啪唧一下掉落在地。鮮血碎肉漫天飛舞,濺射了整個牆麵。

    當然,除了牆麵上,被子彈轟開的,足有四十公分開外的可以看見外部景色的大洞。

    疤臉女人麵色不變,轉動槍口,又對準了剩下一個男人。

    沒有反應過來,此刻還抱頭蹲著的男人都嚇傻了,然而黑洞洞槍口的威脅卻又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但他卻不敢動,臉上表情驚懼無比:“不,你不能這樣,我……我什麽都沒做,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我……我是好人……”

    一團火光瞬閃,槍聲再度轟鳴,牆麵上濺射的血肉又濃鬱了一層,而相應的,是牆角又多了一個碩大的空洞。

    “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我這麽做,隻是為了剪除後患罷了。”疤臉女人終於放下槍,將槍托頂在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轉身回望。

    在狼藉一片的走廊過道,詹虹失魂落魄的慢慢走來,她的左手上,此刻都還死死捏著那瓶所謂的‘神經舒緩藥劑’。

    “為……為什麽……”看著疤臉女人,詹虹艱難的開口。

    “我不會賭命。”疤臉女人看著詹虹,歎了口氣,伸手將詹虹的左手一一掰開,將那瓶藥劑取出來,道:“這個東西能否緩解那人的痛苦我不清楚,能否消減甚至壓製他的嗜血欲望我也不清楚,我隻清楚,如果他變成了完全的血奴,那麽我們,就都要死!”

    “這東西,依照尋常的醫理來看,是有很大可能緩解他此刻的嗜血狀態。但那也僅僅隻是可能,如果這東西沒用,不,說起來,不管這東西有沒有用,你都看不到了,在進入那房間的時候,你就會死……”

    “嗬嗬……那這麽說,你是在救我嘍?”詹虹的話中,充滿了嘲諷,然而旋即,她就大吼:“可是你忘記了?!他是來救我們的!”

    “不,他是來救你的,而不是我。”疤臉女人對詹虹的憤怒無動於衷,而是繼續道:“好了,即便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該為裏麵那個小女孩想想,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她此刻正處在自我覺醒的關鍵時期,一旦她完成覺醒,那麽我們的生存幾率就會大上不少,現在你清醒一下,剛才鬧出了這麽大動靜,我們要快點離開。”

    詹虹看著疤臉女人轉身,她無言的扭頭,看著躺在裏屋床上的蘇萌,腦中閃過千萬思緒,卻最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