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葛朗特，第一百層，紅玉宮。

    虹光消散，虛幻的橋梁如同泡沫一般破碎……

    至於其中的希茲克利夫，自然也無法幸免。

    “咚~~咚~~咚~~咚~~”

    “二零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十三點一十八分，遊戲通關！”

    一連三遍的係統公告，讓攻略組的玩家們一時之間俱都靜默。

    半響，克萊因才呆呆地呢喃：“我們這是，通關了？”

    “嗯，通關了……”

    回答他的，是桐人。

    在他的身邊，蘇醒過來的幸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似乎生怕桐人隨時會消失一般。

    “哦！！”

    “通關了！”

    “黑羽大人萬歲……”

    這個時候，攻略組的大家紛紛打開自己的屬性欄，看到最底下的那個“退出遊戲”按鍵已經不再是灰色，而是變成了可以操作的亮白色後，紛紛開始歡呼。

    之後，性急的個別玩家點擊了“退出遊戲”按鍵後，化為藍色的光影消散。

    將“逐鷺者”收進物品欄，這把BUG級別的武器，何遠決定自己昧下了不還給桐人了。

    反正它在桐人手裏也沒什麽用，還不如繼續跟著自己發光發熱呢……

    “黑羽……”

    將亞絲娜擁入懷著，何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笑臉。

    “我們回森之屋吧，亞絲娜……”

    雖然不知道現在何遠為什麽不馬上下線，但是亞絲娜卻也沒有多問，隻是輕輕地拉著何遠的手點了點頭。

    “嗯！”

    ……

    艾恩葛朗特，第二十二層，森之屋。

    亞絲娜與何遠兩人相擁著靠在門前的籬笆旁，靜靜地感受著這最後的時光。

    從希茲克利夫被何遠擊殺後，天空中就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時鍾，從三十分鍾開始倒計時。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遊戲停服的最終時間。

    現在，倒計時已經到了12分53秒。

    “呐，黑羽，你在那邊的名字叫什麽？”

    正在心中默念倒計時的何遠一愣，他到沒想到亞絲娜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

    “何遠，我在那邊的名字，叫做何遠！”

    “誒？何遠麽？念起來怪怪的……”

    “我叫做明日奈，結成明日奈！”

    “嗯！”

    或許是感覺到了些什麽，亞絲娜鬆開了抱著何遠的雙手，從他懷裏站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亞絲娜還沒明白，那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何遠依舊不跟她提現實世界的事，就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

    以何遠的年紀，在現實世界想必也有自己的家庭，她與他的緣分，僅止與此。

    她尊重他的選擇。

    “呐，黑羽……”

    “嗯，何遠，你之前是不是有問過我，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夢的話會怎麽樣。”

    “我現在就告訴你，這是我做過的，最美麗的夢……”

    “如果還有下一次，我還會選擇進入這個遊戲……”

    “謝謝你……”

    說完，亞絲娜閉上眼睛，在何遠的唇邊輕輕地點了一下，化為了一道藍色的光影，消散在遊戲中……

    在光影消散前，似乎遺落了一滴藍色的淚滴……

    ……

    時間明明是正午，但是，艾恩葛朗特裏麵的太陽，卻都已經墜落了。

    也隻有天空中燃燒著的雲彩，還在倔強地殘留著夕陽的餘暉。

    站立在虛空，看著腳底下的如同圓錐一般由一層層疊加起來的巨大浮遊城堡。

    何遠知道那是什麽。

    艾恩葛朗特。

    這裏，是超脫出遊戲的存在，時間與艾恩葛朗特是隔離開的。

    “很棒的景色對吧！”

    身後傳來一個柔和的男聲，何遠扭頭，看到了那個穿著白色襯衫，係著領帶，披著白色研究員長袍的男人。

    希茲克利夫，不，應該是，茅場晶彥！

    “嗯，很美。”

    何遠讚同地點了點頭，道：“了不起的成果。”

    “你似乎對我的出現並不驚訝呢，黑羽君。”

    “嗬嗬，”搖了搖頭，何遠當然不能說自己知道他的底細，隻是淡淡地道：“我隻是覺得，做出這個東西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瘋子……”

    “或許希茲克利夫的時候你是瘋子，但是，作為茅場晶彥的你，絕對是一個天才。”

    “我不相信你自己會沒有給自己留下後路。”

    “這樣啊……”

    茅場晶彥望著下方巨大的浮遊城，沒有說話。

    “呐，黑羽君……”

    “什麽？”

    “就在剛剛，遊戲裏還存活的六千多名玩家，已經完全登出遊戲了……”

    “哦。”

    “所以說，黑羽君不是玩家麽？”

    “……嗯。”

    “是麽……”

    “現在，設置在ARGUS總公司地下五樓的SAO用大型主機，正用上所有內存進行將檔案完全刪除的工作，預計十分鍾之後，這個世界就要完全毀滅了……”

    “很高興有你的出現……”

    “那麽，我也該走了……”

    說完，茅場晶彥發出一聲歎息，轉身慢慢離開，身影在夕陽的照射下逐漸透明，消失。

    或許，他以為何遠是跟結衣一樣由某個程序錯誤後衍生出來的NPC吧！

    ……

    “都走了……”

    何遠歎了一聲，曆經一年零二十八天，這個遊戲，終於迎來了閉幕。

    劃出物品欄，何遠自己也準備退出。

    隻是，忽然之間，一個讓何遠非常熟悉的東西從物品欄裏飛了出來，然後瞬間化為了金黃色的數據，分出了無數根縱橫交錯的直線，將這個遊戲空間完全包裹……

    “這個是……”

    看著手機的變化，何遠愣了一下，何遠感受到，隨著從手機裏出現的直線將遊戲空間侵占，莫名的，他似乎能夠控製那些被侵占的地方。

    莫名的，何遠心念一動，無數金黃色的線條出現，縱橫交錯間，森之屋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看來，這個遊戲我第二大的收獲，並不是得到這一身的力量啊……”

    推開森之屋的大門，何遠走了進去，依稀間，那個溫柔的人似乎還在廚房裏打轉。

    隨著被金黃色線條侵占的樓層越多，手機裏冒出線條的速度就越快，侵占的速度就越強！

    終於，當金黃色線條將艾恩葛朗特完全侵占之後，何遠的臉上一變。

    在這眾多的金黃色線條下，何遠感應到從虛空的另一端出現了無數條數據囚籠，將一部分玩家的精神捕獲。

    而代表著亞絲娜的精神體，正是其中之一。

    “須鄉伸之，你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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