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祖母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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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初終於在日頭正大的時候,聽到了人聲。

    看陣勢人可不少,憑感覺,流初認為沒什麽好事,如果自己是個被重視的主兒,那麽就不是現在這種無人問津的狀況了。

    大夫呢?”剛才說話的男人一邊往流初這邊走,一邊問。

    已經派人去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麽多人都在是在演什麽大戲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阿青,把窗戶打開透透氣。”流初看到一雙淡黃色的繡花鞋走進來站在屏風後麵,“把屏風搬走,該幹嘛都幹嘛去,不要圍在這裏礙眼。”

    流初的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剛才說話的中年男人身穿墨藍色錦袍,一臉卑謙,低眸對著一位身穿淡黃色衣裙的老夫人。中年男人旁邊站著一位身穿繡著牡丹花的湖藍色衣裙的中年女人,麵容保養的很好。看著這打扮一定非富即貴了。

    老夫人的話說得有所指,流初都聽得出來,何況那些人。但那中年男人臉色雖難看了一點,卻沒有驚慌的意思,而旁邊的女人更是嫣然一笑,低目稱是。

    流初打量著眾人表情,一一記下,以後就是她要麵對的人了。

    初兒?”那個淡黃色老人轉身,對上流初一雙亮閃閃的眼睛,一愣,“初兒醒了?”

    此話一出驚起不小波瀾,什麽時候醒的?大夫不是說很嚴重嗎?

    流初知道自己醒來應該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老夫人又心疼又欣喜地看著流初,在一位身穿青色衣服的中年女人的攙扶下走到流初床邊坐下,“初兒,別怕,祖母來了。”

    中年男人看到流初醒來鬆了口氣。

    其他人都出去吧。你們兩個留下,我有話要問。”老夫人握著流初的手,轉頭看著說道。

    老夫人,我去給流初小姐做些吃食。”青衣女人低頭看了看流初,說道,

    得到老夫人的點頭允許,青衣女人出了屋子。這時一個大夫進來,給流初號脈。

    流初簡單了解了一下她的身份,屋子裏真關心她的這個老太太是她的祖母。那個中年男人叫她娘,那麽,他就是自己的爹了,旁邊的就是她戶籍上的她媽了,可但是,到底是不是親爹親媽,就有待考究了。

    片刻,大夫把手移開流初的手腕,打開藥箱,一邊拿出一些東西,一邊說著流初的情況,然而聽在流初耳朵裏都是廢話,什麽傷了根本,什麽發炎引起熱症,什麽靜養,什麽補藥…流初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這些不用他放屁,她也知道。

    娘,您剛到,舟車勞頓,先去休息一下。這邊我會吩咐人照顧好初兒的。”景大人對著老夫人恭敬地說道。

    我來就是來看初兒,不是來休息的。”老夫人給流初蓋好被子,眼都不抬一下。

    氣氛很冷,流初裝作虛脫的樣子,緩緩閉上眼睛。

    老夫人看著流初,臉上還有些傷口,頭上還裹著布,還有絲絲血跡,沒有掀開被子,也能猜到身上必定好多傷口。

    為什麽會傷成這樣?”老夫人看著流初呼吸平穩,抬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沉聲問道。要不是昨天讓阿青來給流初送衣服,看樣子是沒有人打算告訴她,自己最疼的孫女重傷到昏迷了好幾天了。

    爬上假山不小心摔了下來。”景海德臉色有點難看,這個女兒就像他生命裏的一根刺,他疼不起來,一直以來,除非必要,否則他是不會管她的。

    是下人沒照顧好,已經趕出去了。”中年女人低頭跟著回複道。

    流初閉著眼聽著,這話非常說得漂亮,一來把受傷的事推到她自己身上,二來更是解釋了今天沒人伺候她的原因,不但撇清了關係,還表現出了一家之母的作風。

    老夫人聽完,連看都沒看她,轉過頭,一邊給流初把碎發別在耳後,一邊摸著流初蒼白且沒有多少肉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下人也是你們教的。”

    是妾身疏忽了,還請娘責罰。”女人說話間就跪了下來。

    流初聽著膝蓋落地聲都覺得疼,這個女人厲害啊,老太太幾次的話裏帶槍,她竟然始終坦然接受,這種人,要麽太寬厚,要麽太狠!流初心裏想著,看來娘肯定不是親娘了,不然怎麽爹不待見娘也不待見。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個身體的主人就剩下“毒子”兩字了。

    我要在這邊親自照顧初兒,有什麽需要會讓阿青去辦。”老夫子手在流初的臉上一頓,隨即冷聲說道。

    景海德看著自己母親,也不敢忤逆,拉起自家妻兒,退了出去。

    叫阿青的中年女人,半抱著流初,小心喂著她。

    暖暖地一口粥吃下,流初第一次覺得吃東西是一件這麽幸福的事。幾口下肚,整個身體都舒坦了,流初看著簡單的白粥小菜,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然而,沒等自己反應,臉上就一涼,眼淚一下模糊了眼睛。

    小姐。”阿青手停住,一臉疼惜,小姐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對流初的疼愛,不少於自家老夫人。

    老夫人也看到流淚的臉,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哄著:“沒事了,以後有祖母在。”

    小姐,老夫人和阿青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姐的。”阿青心疼。

    流初點頭,幸福的時候人到底為什麽會哭,她不知道。大概是人最先學會的表情就是哭,所以,幸福還是悲傷,哭都成了道具。

    小姐?”阿青看著流初愣了下,這和近些年來的小姐不太一樣,小姐幾年前開始就開始神誌不安,對外界不關心,也不說話了,給吃就吃,衣服給穿就穿,已經癡傻了,老夫人找了很多安神的法子也都沒有用。可是,今天的小姐有些不一樣,一雙眼睛明亮有神,現在還會回答她的話,盡管隻是點點頭。

    老夫人在流初哭的時候就發現這孩子有些不一樣,阿青的話她竟然還回複。老夫人顫抖著手拉住流初的手,對阿青說道:“先吃飯。”時間還有的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身體。

    喝了三碗粥,流初才感覺自己是真的活過來了。從剛才兩人的表現,流初已經肯定兩人已經發現她的異樣了,不過,她倒不怕,可以肯定最疼這個身體主人的人就在這裏,那麽她既然要替這個身體活下去,她就是她!

    等等,他們都叫啥來著?初兒?不會是同名同樣子吧,流初有一種照鏡子的時候,鏡子裏的自己出來的感覺,汗毛都立起來了。要不是知道人家已經占了她的投胎名額投胎了,她真怕再出個一樣的人說:我是真的,她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