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失蹤，他雖然一直拒絕蘇雲璃給予的答案，但是卻沒有放棄任何形式的暗中調查。

    但是因為墨太子的三緘其口，令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成了未解之謎，他根本就查不出個所以然。

    他為此痛苦，壓抑，甚至動過詢問蘇雲璃的念頭。但是他也很明白，一旦對方告訴了他，那麽他們之間的緣分也就走到了盡頭。

    痛苦壓抑的背後便是自我麻痹。他開始自我安慰，甚至自欺欺人，直到安蓮公主的出現，才令他所有的情緒全都消失殆盡。

    所以他拿安蓮去試探她，不惜放出她和太子聯姻的消息。目的就是看看蘇雲璃的反應。

    如果雲璃毫無反應，對此沒有星點情緒起伏，那他就說服自己，從此以後再也不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但是如果有了情緒起伏，哪怕是分毫……他覺得自己從此以後便是萬劫不複，再無未來。

    而如今，他真的墜入了深淵，而且根本無力去爬上來。

    “作為聯姻的當事人，他當然有知情的權利。而且他也默許了呢，畢竟那安蓮公主可是美豔動人呢。”

    尉遲玨眼底帶著漫漫的笑意，話語之中帶著渴求不得的嫉妒和瘋狂。

    “此話當真？”

    蘇雲璃知道這樣的話不可信，而且再追問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但心裏放了一個人之後，這些毫無意義卻都成了執拗的理由。

    戰墨衍的性情，她覺得是可信的，而且理應無條件地相信他。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尉遲玨的話卻令她情不自禁地去相信，而且還會因此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聯想，也正是因此，她的情緒沒來由地起伏不定。

    “我騙過你麽？”

    尉遲玨笑了，但是心裏卻疼痛得不行。剛剛麻木的神經再次刺痛起來，連同喘氣都疼得不行。

    她真的愛他，她真的心裏有他……原來她不是開竅晚，而是她不愛他他罷了。就算他等上一千年，她也不會真真正正地愛上他，而他的一切努力，也不過是徒勞罷了。

    所以，他早該對她用些手段了。讓她徹底成為他的，哪怕她怨他，恨他，至少可以讓她記得，她的第一個男人是他。

    太子又如何？皇上又如何？隻要他願意，九重宮殿上的高位他也可以擁有，而那普天之下最尊貴的鳳座，他也可以讓她得到。

    “好吧，我知道了。玉哥哥，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去休息一下。比武訂下的日期你直接告訴我就行，我會好好努力的。”

    蘇雲璃沉默了半晌，而後對尉遲玨說道。

    尉遲玨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又急又痛，但麵容之上卻不敢顯露出來分毫，隨之點了點頭，放她離開。

    “想不到這小丫頭的瓶頸期過得還真快，通常大家都要過上很久，最快也要一年半載，但她不過兩個月，前途真是一片光明呢。”

    就在此時，左羿一身灰衣出現在尉遲玨的身旁，臉上似笑非笑，但是卻帶著分量不低的讚賞。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快……”

    尉遲玨看到他，心中頓時湧起了無措的慌張。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左羿此刻顯露的身影，不過是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的虛幻。如果不是他們兩個締結了契約，隻怕此刻的他也是看不到他的。

    “尉遲公子，作為一個過來人，本座有必要掏心窩子和你說上幾句話。你的眼光很獨到，喜歡上了一個閃閃發光的女子。

    但你也要明白，這樣的女子都是野心勃勃的。安心地做一個內宅婦人，她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但你要知道，如果你放飛她，給她足夠的尊重和鼓勵，你多年的感情也就付諸東流了。她是絕對不會再回到你身邊的。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不擇手段，將她捆綁在你的身邊。無論讓她做什麽，都要讓她在你身邊，這樣你才能長長久久地擁有她，而不被別人搶走。”

    左羿說到這裏，眼眸不由發深。心中的某處地方開始疼痛，令他製出的幻象也岌岌可危。

    從蘇雲璃的身上，他看到了曾經的封瀾。

    同樣的明豔動人，同樣的天賦異稟，讓人一旦愛上，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他還是和尉遲玨能有共鳴的。

    也正是因為這份共鳴，他才會對尉遲玨說出那樣的話，因為他就在這上麵栽了很重的跟頭，而且傷得很重很重。

    他愛封瀾，以為愛她就是要成全她，所以一直以來，無論她做什麽決定，有什麽想法，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持，赴湯蹈火一般地為她做到。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她選擇他，並且今生今世非他不可。但是他所有的付出，卻被她當做了理所應當，而她為了另一個男人，第一次被封印，第二次被打得肉身破碎。

    記得封瀾同他說過，因為他對她太多溫柔，各方麵都盡善盡美，令她對他的感情，隻能用親人兩個字來形容。

    而愛情無疑是熱烈的，火辣的，甚至是扭曲的瘋狂的。這些他都給不了她，所以她無法愛他。

    多麽荒謬的說法！但卻說得格外有道理，卻也是太過殘忍，令他恨不得從一開始就選擇不去愛那個女人，這樣還能安然度日。

    可是世上沒有什麽後悔藥。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就隻有拯救與他同樣在苦海之中掙紮的其他人了。

    “說把，我到底該怎麽做。”

    尉遲玨說道，心中那微微弱弱的星點希望最終也是磨滅殆盡。

    左羿沉下眉頭，看向他，隨之用手在空中寫下一行字，尉遲玨抬頭看完，微微點頭，嘴角微微揚起些許弧度。

    “既然你答應了，那一切就好辦了。今個晚上，本座會去你的臥房幫你打通身上不暢的血脈。

    等這個步驟結束之後，再說下一步。反正太子已經有了明確的太子妃，你青海王也該有個像樣的王妃了。同時辦喜事，喜上加喜，對於明朝來說可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左羿說道，笑容肆意，身形緩緩變淡，然後趨於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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