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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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到雍晚的話之後,皇上臉上的笑意愈變愈大,說:“晚兒有心了。這份禮物,朕很喜歡。”說著低頭看了看那舞女。那女子隻是順從地低著頭。

    皇上再抬頭看向雍晚的時候,眼神中盡是滿意。原本他還因為雍晚提出要娶桃色這樣一個女子,而覺得他有些不知分寸,沒有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尊貴,對他有些不滿。如今也是消失殆盡了。

    之後的宴席,也是像之前一樣安安靜靜地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在宴席結束之後,眾人來到禦花園,欣賞著園中的美景。不遠處的湖中,映出點點微光。皇上看著前麵的一片亮光,忽然想起今夜湖中有荷燈,就提議前去賞荷燈。

    皇上提出的想法哪有人敢不同意,更何況今日是皇上壽辰,而且皇上是壽星。於是眾人浩浩蕩蕩地向湖邊走去。

    桃色跟著南歸來到湖邊,看著眼前的湖麵,水麵上飄著一朵朵荷花,原本是花蕊的地方放上了一隻小小的蠟燭。湖的對岸,有幾個宮女模樣的人,正一朵朵將荷燈點亮放入水中。

    不知怎的,看著眼前的一盞盞燈,桃色忽然想起了南歸向自己剖白心跡的那一晚,想到了那一晚天上的繁星,好似這湖中的燈光。這般想著,她很自然地抬起頭看著身邊的南歸。

    恰是此時南歸也低下頭來看她,兩人目光相接,桃色對著南歸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南歸看著桃色的笑,嘴角也不自覺地向上揚起了。沒有人注意到桃色與南歸這邊小小的互動,因為他們完全被另一邊的騷動吸引了注意。

    救命啊!救命啊!”一陣急促的女聲響起,伴隨著敲打水麵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氛圍,連桃色和南歸這邊隨著聲音到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緊接著一個宮女大喊著:“快來人啊!貴妃娘娘落湖了!來人啊!快救人!”

    眾人的視線又看向了湖麵,幸好荷燈將水麵照得一片光明,才能讓眾人看到湖上的情形。隻見在皇上身後不遠處的湖麵上有一個女子正奮命掙紮,但苦於不會水性,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弱,即將完全落入水中。

    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還不快下水救人。”這一語仿佛驚醒夢中人,周圍被這一變故弄得愣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眾人,各自準備救人。

    隻見一個太監打扮的人跳入了水中,將正慢慢下沉的貴妃娘娘抱到岸邊。岸邊的人急忙將她拉起,在看到娘娘上岸之後,這人也上了岸。

    原本妝容精致的貴妃娘娘因為在水中掙紮,頭上的發飾,首飾都已經盡數散落,頭發也披散開來,胡亂地搭在身上。臉上的妝也被洗去,露出由原本的樣子。她的臉色煞白,雖然天氣沒有很冷,但她還是止不住地顫抖,驚魂未定。

    皇上看著自己原本寵愛的妃子變成了這樣,不由得有些生氣,但看她的樣子也隻是派人趕緊將她送回住處,好好休息。

    桃色一直看著貴妃娘娘離去,但她心中卻覺得這件事情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樣簡單。雖然夜色卻是漸漸變黑,但是也不至於到看不清湖岸的程度。而且湖中有這樣多的荷燈,湖麵上一片明亮,不可能看不清路。

    這個妃子從她的衣著來看,也是深受皇上喜愛的,不至於要以這樣的方式來引起皇上的注意,討取皇上的歡心。更何況,在皇上生辰這日,做出這樣不應景的事,隻會適得其反,讓皇上生氣。她也在宮中相處多日,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若是妃子之間爭寵,倒是有幾分可能。但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耍這種把戲,隻怕她們也沒有這樣大的膽子。

    思來想去,桃色排除了種種可能之後,悄悄地感應了一下周圍的氣息,似乎有一絲使用法術之後留下的氣息,但是很微弱,微弱到不足以讓桃色循著這縷氣息找到施法之人。

    桃色皺了皺眉頭,想著要不要把自己察覺到的東西告訴南歸,但轉念又是一想,竟然有人如此大膽,敢在皇上的身邊使用法術,那他的身份地位隻怕不低。若是貿貿然讓南歸去查,隻怕會打草驚蛇。況且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意圖,隻能自己多留點心了。

    這般想來,桃色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在天色的掩護下,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而且因為剛才貴妃娘娘落水奮力掙紮的原因,湖麵上的荷燈也被推向了對岸,使桃色他們所在的這一邊更加看不清。

    桃色想著要不要在陪皇上賞完荷燈之後,找個理由去剛才落水的貴妃娘娘宮裏看看她。既是安慰安慰她,又想問問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她毫無征兆地落水。可是又回想她剛剛離去的樣子,隻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隻好把這個念頭暫時擱置。

    在貴妃娘娘離開之後,皇上也隻是臉色變得有些許沉下,但原定的賞荷燈還是一樣繼續著,眾人依舊慢慢地沿著湖岸走著,隻是氣氛不如之前活躍了,眾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腳下的路,生怕步了那位娘娘的後塵。

    桃色也隨著人群慢慢地向前走著,逐漸接近了剛才貴妃落水的地方之時,她低頭看著地上是否有什麽線索,餘光卻感到對岸有一個人影快速閃過。她趕緊抬頭再看對岸,對岸還是一片和諧,宮女用竹竿輕輕地推動荷燈,湖麵又恢複了一片燭光。

    當桃色認為可能是自己眼花了的時候,她看到不遠處又有黑影閃過,速度極快,不似一般人能做到的。這一次,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個黑影竄向了宴會廳旁的小路。這也是剛才貴妃娘娘走向的地方。

    有個聲音在桃色腦中炸響:“他要謀害貴妃。”

    那黑影隻是一瞬便已消失在黑夜之中,周圍的人好像都沒有看到他的出現。

    桃色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就這樣當做沒見過他,萬一發生什麽事情,自己也好想辦法解決。

    隻見桃色忽然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著,又低下頭在地上搜索著,仿佛在找什麽重要的東西,眉頭也緊緊地皺著,很著急的樣子。

    南歸看她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神色焦急,關切地問道:“怎麽了?有東西不見了?”

    桃色抬頭看著他說道:“我最喜歡的手鐲丟了,可能是掉在宴會廳裏了。我去找一下。”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南歸連忙拉著她的手臂,說:“那我去吧。”

    桃色卻一反常態地搖了搖手:“還是我自己去吧。”說著快步走遠了。

    南歸看著桃色焦急離開的身影,看她走的方向卻有幾分偏離宴會廳,他就默默地上了心。心中卻有幾分失落慢慢升起,他其實能夠看出她其實並不是去找東西的,反而更像是與人有約,緊趕著赴約,也不知是何人能讓她這般焦急地趕去。原本因為一夜一直和桃色相處而升起的小小喜悅,也慢慢平靜。

    他又看了看桃色離去的方向,沉了沉氣,繼續跟著人群緩緩走著,隻是再無心欣賞湖中絢麗的荷燈。

    桃色快步走向那黑影最後消失的地方,走到小路的轉角口,她小心地探出頭,看了看小路上的情形。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路上什麽人都沒有,連過往的宮女都沒有,什麽聲音都沒有。

    桃色想了想,還是站了出去,輕輕地,小心地不發出聲響地沿著小路向前走著,直覺告訴她危險的存在。

    忽然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為這夜色更添幾分肅殺。夜深了,有些許霧蔓延開來,讓原本就模糊的實現更加朦朧。桃色隻感到身後有風掠過,幾乎是下意識地閃身,隻聽到銳器重重刻入樹木的聲音,留下了一道劃痕,躲過了一記暗器。

    憑著感覺,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身影,察覺到對麵有了一個男子。兩人先是都靜靜地站著,沒有人率先出手。那男子一記偷襲失敗之後,對桃色也有了幾分忌憚。原本以為桃色是個女子,想著一舉將之拿下,現在也要認真對待了。

    但最後還是率先出手,手中卻是明明白白地握著一把短劍,劃破薄霧,帶著凜冽寒氣逼向桃色,寒氣與濃霧相摩化為白光。而桃色隻是靜靜站著,仿佛不曾感到危險正在接近,卻從未有過的鎮靜出現臉上。

    其實桃色也並非胸有成竹,隻是不想讓氣勢處於劣勢。她不曾想到對方偷襲不成,手中竟然還帶有武器。雖然自己能施用法術,但是不論體力還是實力隻怕都在對方之下,隻能撐一下,看會不會有人發現,來增援自己了。

    在那男子的劍即將刺到桃色的時候,桃色隻能輕巧閃躲,想著不要與對麵正麵交手,減少自己的體力消耗。可是明顯他不願意就這樣放過桃色,劍鋒一偏,又是向著桃色刺來。

    桃色隻得腳步一溜,後退了數步,背脊已貼上了一棵樹幹。

    那男子看桃色已經無路可退,輕笑了聲,鐵劍已隨著變招,筆直刺出。